第19章 白合
徐渺最不喜辣,坐在井邊大口喝著水,瞪著吃得津津有味的余佲。
余佲才懶得搭理徐渺,一盆肉已經見底了,擦了擦臉上的油水肉屑,「慢慢喝不著急,井水多的是,不同你搶。」
余佲吃飽出門消食,徐渺還在喝井水。
程瑩回了家將醉雞放在桌子上,扯了肉送進程好花的嘴裡,「怎麼樣?」
「味道是不錯,你做的?」程好花是吃著肉,但心裡在滴血,這肉是留著坐月子時吃的,程瑩竟如此不懂事。
「不是,是我買的。家裡的雞日後有大用處,只能為了解饞而吃了。這肉不是偷的,不是搶的,不是自家院子里的,也不是我做的。你只管吃便好。」程瑩繼續撕肉,一點一點喂進程好花的嘴裡。
「哦。」程好花一聽不是自家的雞,心瞬間放肚子里了,隨即問:「你哪來的錢啊!」
程好花平時不給程瑩錢,就是過年過節時給一文錢讓程瑩買糖吃。一隻雞的就要二兩銀子,程瑩的錢來路不明。
「花三文錢買的,那人說這雞是山中打的,沒花錢。我就留了三文錢給他,我可不是白拿。」程瑩啃著雞脖子,嘴角帶著油。
程好花知道村裡的人都在地里幹活,沒幾個去山上打獵,更不敢去,土匪的刀子可不是吃素的。那就是剛來村裡的幾個外人,若指責了程瑩,高語定是不高興的。
程好花不在說話,三文錢的肉確實便宜的緊,應多吃些,肚子里的孩子需要這大補之物。雖然穆廉肖送了好些,卻不捨得吃,留著招待穆廉肖。
高語只坐在一旁不說話,這肉確實鮮美,吃了好些。
吃飽喝足后程瑩扛起鋤頭去了莊稼地,鬆土拔草不在話下。
井嶺村的村口,穆廉肖坐在石頭上,胳膊上站立著一隻白鴿,正吃著肉。「白合,吃好了該辦事了。」
穆廉肖胳膊上的鴿子名為白合,吞下口中的肉,撲騰了兩下翅膀,飛遠了。
「公子放心,白合頂你能完成任務。」元姜靠在樹上,說著似是安慰的話。
「我自然是放心的。」穆廉肖看著白合飛遠了,便離開了。
待二人走後,臉色黑沉的村長站在樹上望著白合飛去的方向,拿出弓弩穩穩射去遠方。
村長拾起中了弩箭的白合,嘴角扯過笑意,不緊不慢地取下白合腿下的信桶,隨著打開信條的瞬間村長的臉色很是難看。
「終於又見面了,豐侍衛。」
村長看著走進的元姜,微眯著眼睛,露出了笑容,「躲了五年,還是被發現了。」村長扯下麵皮,露出了本來的模樣。
「你離開了五年,太子找了你五年。」這是實話,穆廉殷一直在尋找豐荏,只說是豐荏得了病,不願看著老師在外孤苦,無依無靠。所以明目張胆得尋找豐荏,得了個尊師的名聲。
「五年,都離開五年了。」豐荏長嘆一口氣,摸著手裡的人皮面具,「我不會見太子,也不會回去。」
「你雖不回去,卻一直幫太子做事,不是嗎?你口中的遠離朝廷是非,不過是掩人耳目。」元姜托起受傷的白合,拿出金瘡葯灑在白合的受傷的翅膀處。
「哈哈~」豐荏大笑,從腰間取出藥瓶朝元姜灑來,「小子,送你件禮物。」
元姜雖吃了解毒丹,可還是被豐荏的葯迷了眼睛。睜開眼時。豐荏已不知去向。
「你的禮物我收下了,我的禮物你可要好好收著。」元姜眼神深邃,渾身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托著白合回了村,交給了擦著汗的程瑩。
「我還是第一次見白合,它有名字嗎?」程瑩用手指輕輕摸著鴿子的頭。
「白合,它受傷了,好好照顧它。我還有事,先走了。」元姜走了,百合發出『咕咕』地叫聲。
「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你是吃小麥吧。」白合再次發出咕咕地叫聲,彷彿在說『是啊!』
「小瑩回來了,快進屋坐著。」廚房裡發出鍋鏟碰撞的聲音就知道程好花在做飯。
「姑母,我來幫你。」程瑩洗乾淨了手,便進了廚房,被程好花趕了出來,說:「累了一天好好休息才是。」
程瑩回了屋縫補衣物,就聽高語說:「年紀大了確實該嫁人了,不然就成沒人要的老姑娘了。」
「你今日倒是不忙,回來的如此早。」高語的諷刺之意太過重,程瑩也不想一味地謙讓,說了句:「雖說你有了夫家,但也是還未出閣的姑娘。」
「你還是關心關心自己的好,他人的事情你就少操些心。」高語出了門,心裡憋著一肚子火。
前幾日張紅梅來家裡做客,同程好花說程瑩的婚事,想把程瑩許配給遠房表親。那人的妻子難產剛沒了百天,便想著孩子還需要人照顧,就想到了程瑩這個無父無母、少吃能幹的姑娘。
程好花自然不同意,別說是剛沒了妻子的,就是好人家也得挑一挑,就算高家的名聲不好,可姑娘也是好人家的,怎能隨意選一個人就嫁了,耽誤了大好的年華。
高語知道這事還挺同情程瑩的,自己馬上就要吃香喝辣了,程瑩卻要嫁給他人做繼室,真是天壤之別。
沒曾想今日張紅梅又來了,說希望程瑩能嫁給李識,李家雖不是大門大戶,但也吃穿不愁,在井嶺村算個富裕人家。程瑩自小孤苦,日後定會善待程瑩。
程好花聽到這話也是不敢相信的,李識一直惦記著高語,突然的轉變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能笑著敷衍,詢問程瑩的意思。
畢竟程瑩該嫁人了,一直拖著會惹閑話。李家住得近,日後有不便也可讓程瑩回來幫襯著,也是可以的。高語是不指望了,日後出了村子都不知能否在見面,更別說幫襯了。
程好花同高語心平氣和地說了這事,希望高語識大體,不要計較李家。畢竟高語心裡高傲,不認為李識會另娶她人,還是自己的表姐。
高語聽了這事,嘴裡不說什麼,心裡卻恨得緊,有些賭氣,即便已經安慰著說李識是個農夫,比不上穆廉肖這貴家公子,且已定了親收下聘禮,不該在亂想,可還是很生氣。因此,高語看著程瑩就生氣,免不了說話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