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世俗險惡
「許嬤嬤恕罪，都是老奴手腳不利索，想著娘娘近日身子不適，喝不下太過油膩的湯水，便取來了梅子讓娘娘解渴，沒曾想辜負了陛下的好意，是老奴的罪過。」棲嬤嬤一副受驚的模樣，對眼前的狀況明顯感到愧疚。同樣也說了陛下所送雞湯太過顯眼，派個老嬤嬤就像打發。
「罷了，棲嬤嬤既是無意，老奴就先走了。」事情沒辦成，自然該走了。
望著許嬤嬤離開的身影，琪亞露苦笑。
「果然，他知道了。」滿眼的失望，滿心的失落，琪亞露摸著肚子只覺凄涼。
「這湯未必有葯，不過是以防萬一。」棲嬤嬤收拾著灑落的雞湯，說著最不切實際的想法。
穆廉肖多久未送湯了，棲嬤嬤也是昨日才知道有喜，而穆廉肖今日便送來了湯，若說沒有想法自己都不信。
「嬤嬤你瞧，他的父親並不喜歡他，才知道他的存在，便立馬送來了送走他的葯。」琪亞露哈哈大笑，「既然他不想要這個孩子，我還偏要把他留下。」
「你這麼想便好了。」棲嬤嬤鬆了口氣，卸下釵環放在桌子上，「不如去玉澄殿，那裡最是清靜。」
「好啊，同霜瑩一起吃一起睡，讓她看著我肚子里孩子長大，讓她知道，她被深愛的男子，是多麼的狠毒。」琪亞露取下最後一支釵環散開發髻，走至銅鏡前打量著裡面的自己，「越發的前憔悴了，娘會為了你拼一把，但不要你舅舅的血，娘要用這世間最珍貴之人的血，來養大你。」
說著，簡單疏理了髮髻，戴上那支白色的木蘭簪，去了玉澄殿。霜瑩備了一間房子自己住，留著主屋給琪亞露養胎，在院子里種了菜，種下一盆風鈴草。
「這草還挺好看的。」琪亞露習慣躺在院子里曬太陽，看著霜瑩忙碌的身影感覺這院子的生活很平淡，靜的出奇，內心許久未如此安靜。
「這是風鈴草，象徵著一生只愛一人。」霜瑩淺笑，暖風吹在臉上感覺甚好，「偌大的皇城，皆是算計，唯有這個小院，讓人安寧。」
「突然發現這樣的日子還挺舒服的，比做皇後來得自在，比隨心所欲讓人踏實。」琪亞露揚起嘴角眯著眼睛，煞時間春風拂面，「此時才發現，歐陽悅芯在那個莊子上為何那麼快樂，就算是頭上掛滿了雜草身上還帶著屎臭味兒，那笑臉確是真實的。」
霜瑩已經忘記了歐陽悅芯，但還記得那份友誼，不知不覺咧開嘴笑了。
上頭處的穆廉肖望著那抹笑容，不經意揚起嘴角。
小巷深處，賊人數著積攢的銀票滿是歡喜，厚厚的銀票是花天酒地的象徵，是娶妻生子的依靠。一個男人即便是窮困潦倒揭不開鍋吃不飽飯，也有著嚮往娶到美貌妻子、生個大胖小子的念想。為了這念想到處打殺，如今已有了成家的本錢。
幻想著娶妻的模樣，賊人不禁彎了嘴角，拉下面上的黑巾，收好銀票去了衣鋪，「掌柜的，給老子換件乾淨的衣裳。」
打瞌睡的掌柜看到來客官了，頓時揉著眼睛努力睜開看清眼前說話豪橫的人，發現是個穿著破爛留著鬍子的漢子頓時沒了精神，「小二，來客人了。」
抱著衣裳的小二揭開帘子看到一身邋遢的人也沒了興緻，隨意取了件黑色料子的衣裳，「給你。」便去干自己事兒了。
賊人看慣了人情冷暖，看清了不少醜惡的嘴臉，丟了料子出了門，將唾沫留在了衣鋪的門口，大聲叫嚷道:「什麼東西，老子買你的衣裳是看的起你，什麼態度，遲早關門。」
許久未開張的掌柜聽到這話頓來了脾氣，站在門口潑了賊人一身的髒水，「你個臭乞丐，管好你的嘴。」
「哼，你這店鋪遲早關門，還說老子乞丐，等你店鋪關門的時候，你就是大街上哭求老子賞你口飯吃，老子也要踹你幾腳泄憤。」賊人心中謾罵著，對身後掌柜的罵聲全當沒聽見。
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賊人看著一身狼狽的自己心中抱怨，「等老子殺了那畫像上的人，定要讓你全家見閻王。
那人好眼熟，是畫像上的人！」
看到目標的出現，賊人頓時忘記剛才的不悅，一門心思看著身材瘦弱面色蒼白的男子，「還真是，終於找到你了。」
順著賊人的視線，一身藍衣的琪亞索進了衣鋪，身邊跟著一身白衣的組溪，讓人羨慕。
此時的掌柜立馬換了一副嘴臉，迎接著來人，「二皇子別來無恙，今日想買款式的衣裳。這位是夫人吧，真真是郎才女貌。」
習慣了掌柜的話奉承，琪亞索坐在小二搬來的椅子上打量著衣裳料子，「為夫人買幾件好看的衣裳，許久未出門了。」
「好，夫人這邊請。」掌柜為組溪領路去看最新款式的衣裳，琪亞索靠在椅子上打量著組溪的臉龐。
「小二，你可知這附近都有什麼好玩的。」琪亞索近日想好好陪著組溪，去看看風景，走走大興的路。組溪來這麼久了，還未在津城逛街買首飾，想著日子不長了定要補償組溪才是。
看著店鋪內的人，賊人心中唏噓，果然世人都是狗眼看人低的玩意。
「掌柜的剛才說，二皇子？莫非他是，棲國的二皇子？」賊人默默退出了人群，坐在地上感慨人世險惡。
賊人聽說了不少棲國二皇子的事，也知道那二皇子就住在驛站內，雖說妹妹已經是皇后了卻還是未曾離開，聽了這麼多消息從未見過真人，如今一見卻是要殺的人。
扶額的賊人只覺著生意虧了，棲國皇子住處定然有不少人護著，且那二皇子若死在了津城，定然有一場熱鬧看。這麼想著，還有一絲絲的期待，只是感慨當初沒有多要些錢。
「你餓了吧，這個給你。」悅耳的聲音傳來賊人抬起頭，看到一身粉色羅裙頭戴蝴蝶步搖的女子，滿臉的笑容滿眼的溫柔，手裡握著的叫花雞讓人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