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等待
「元姜,別來無恙啊。」
被稱為元姜的正是白衣男子,聽到徐渺的聲音,嘴角掛著的笑容漸漸收回,轉身看著飛來的白衫粉色印襯男子。
「徐渺,好久不見。」元姜抬起眸子,看著眼前的人。
「記得你不喜歡白色,為何今日?莫非是你的主子逝世了?」徐渺一臉的得意,狐狸眼下點著一顆黑色的淚痣,手裡拿著桃花扇,一支桃花木簪插入墨發中,淺笑盼兮。
「衣服的顏色不過是外在的,內心的顏色才是重要的。」這是元姜第一次穿白色的衣服,是為了掩護肖王爺,為了引出徐渺。
「說吧,你引我出來什麼事兒?」徐渺撫了撫鬆散的髮髻,靠在樹上輕輕地扇著風,雖然冬季的夜風很大。
「我查過了,那日追殺肖王爺的人是你們鎩羽門的人。」元姜的手裡多了一把飛刀,朝著徐渺帶著殺氣的飛去。
「確實是我鎩羽門的飛刀。」徐渺接過飛刀,上面刻著一片羽毛,尾處是一朵小巧的桃花。
徐渺將飛刀收好,眉處的笑意更甚,「三日之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徐渺飛走了,消失在了黑色的夜空。
元姜看著身上的白衣,這衣服是按著肖王爺的身形做的,因為要告訴隱藏在暗處的人,肖王爺很好。
肖王爺是興國天子的三兒子,娘親是貴妃,是賀侯府的嫡女,家裡的權勢不可擋,因此皇帝很是寵愛肖王爺。不過肖王爺領的賞賜多,辦的實事卻是少之又少。肖王爺知道皇帝心思深重,不會將皇位傳於自己,還會藉由頭打壓。現在擁有的一切不過是表面的光鮮亮麗。
因此,肖王爺這個第一位被封為王爺的皇子,決心發展自己的勢力,哪怕沒有皇帝的幫助,他也要闖出一片自己的天下。
此時的穆廉肖臉色蒼白,穿著白色的褻衣,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手裡的繡花針。
「把這根針的主人找出來。」穆廉肖放下針,閉上了眼睛。這針的主人救了自己,當然要知道她姓甚名誰。
「主子,元將軍回來了。」同樣一身黑衣短袍男子看到元姜進了門,嘴角露出笑意。
元姜推開木頭做成的柵欄門,看著周圍的深山,極不遠處的村莊。
「王爺怎麼樣了?」
「王爺醒了,說要找那根針的主子。」余佲迎著元姜出了門。
「元姜,事情可處理妥了。」肖王爺的聲音雖弱了些,但依然響亮。
「我去備些熱水。」余佲識趣地去井邊打了水,生了火。
元姜進了門,雙手環起行禮,「王爺。」
「不必多禮,可找到徐渺了。」穆廉肖傷了肚子,只得平躺著,看著頭上還飄著的蜘蛛網。
「找到了,已確認那牌子出於鎩羽門。徐渺答應會在三日後給交代。」元姜看著屋頂上的蜘蛛,手一揮,那蜘蛛便摔在了窗戶上,慢慢滑落。
「三日,我等著。」穆廉肖眼神深邃,盯著還在空中蕩漾的蜘蛛網。
在一處閣樓里,燈火通明,嬉笑聲打鬧聲不絕於耳,是人們尋樂的地方。酒香不停地飄著,唱曲兒的扯著嗓子嚶嚶有韻,舞女們也扭動著身姿跳出曼妙的舞姿。
在這熱鬧的場面中,一陣悅耳的琴聲傳出,在熱鬧中顯得清冷。琴聲很柔,像是在思念故人,又像是在感嘆自己的命運。
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上緩緩地彈著,一襲淺粉色的身影坐在墊子上,旁邊溫著一壺酒,酒發散著香味,卻抵不住琴聲的憂愁。
一滴淚落在了琴弦上,門外的聲音打斷了屋內的琴聲,「夫人,老爺回來了。」
「知道了。」沈蕪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沈蕪長著一雙大眼睛,鵝蛋臉,高挺的鼻樑下長著一張薄唇。
沈蕪取出唇脂,在薄唇上輕輕擦拭,在臉上抹了一層胭脂,將墨發中的梨花簪取下,換了一支梅花步搖。
待整理好后,沈蕪走到書桌前,挪動硯台,書架便向後轉去,留下了只融一人可進的縫隙。沈蕪進了縫隙中,書架便緩緩合上,一切都如從前般。
沈蕪走進了密道,這裡日夜點著燈,不曾有一刻是黑暗的。
這密道錯綜複雜,到處都是機關,若走錯一步,都有可能會被這冰冷的機關吞噬。沈蕪卻像是走自己家一樣,輕車熟路。
密道里有一處地方,擺放著許多酒架,酒架上放著酒。這些酒罈沒有灰塵,沈蕪每日都會來此處打掃,希望徐渺回來之時不會覺著酒,沾染了灰塵。
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些酒罈都放在酒架上,只有一壇放在桌子上。
沈蕪打開酒罈,伸進手輕輕轉動著,隨著沈蕪的動作,一堵牆便開始轉動,露出一個山洞。
山洞內,別有洞天。牆上掛著的不在是一盞盞的油燈,而是無數的夜明珠在牆壁上發散著光芒。地上鋪著石子,可以聽到流水的聲音。
「主子。」沈蕪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內心很是高興。但不能忘了本分,更不能忘了身份。
這個閣樓對外稱為『羽香樓』,是整個津城中生意最好的酒樓,不少官員都會來這裡品嘗美酒,聽曲兒。當然了,這個地方也是搜集消息的最佳聖地。
對內這裡就是江湖中人人都猜不透的『鎩羽樓』。
這裡有武功高強的人,更有許多的錢來培養這些人。
有許多人會花大價錢來買一個消息,也有人會為了在這裡生存而互相打鬥。人人都說進了鎩羽樓就可以衣食無憂,卻不知這裡是需要有能力的人,才可以活下去的地獄。
羽香樓是個熱鬧的地方,為了行事方便,沈蕪便說自己有了丈夫,每年都會去外地親自採買,回來的時間不定。當然了,沈蕪這個丈夫,就是徐渺。徐渺明白沈蕪這麼漂亮的一個姑娘家打理這麼一個酒樓,定然會有人覬覦,因此也就由著沈蕪。
時間久了,徐渺便成了沈蕪名義上的丈夫。沈蕪日日盼徐渺,就像妻子在家等著丈夫歸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