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你是壞人
少女很美,雙眸靈動,天生美人胚子。
張悅欣賞有之,卻無據為己有的念頭,少女年不過及笄,在他看來還是個小蘿莉,換做後世,這年歲不過是個初中女孩。
張悅內心已是成熟的大叔,當然不會對小妹妹下手。
羊入虎口,少女外表強裝堅強,難掩內心脆弱。
「少爺,就是她,賣身契在此。」名叫李九的護院領班把少女的賣身契呈遞給張悅。
張悅打開,是賣身十五年的契約,上面有少女兄長何常青的簽字畫押,還有少女的手印,以及坊中鄉老的見證畫押。
如此一份賣身契,在這時代是有效的。
就是說只要他願意,這小妹妹就歸他所有。
「把他押到房裡。」張悅道。
「嗯?」李九一時沒明白過來。
張小山沒好氣道:「這裡是成好事的地方嗎?快給少爺押到房裡,捆住她的手腳免得冒犯到少爺。」
張小山似是怕張悅弱不經風連個少女都對付不了,特地吩咐要先捆綁手腳。
……
李九帶人將少女往後院押。
「帶我去各院走走。」張悅道。
張小山道:「少爺不進房?」
張悅冷聲道:「我想各院走走,看看家裡的情況,再把這幾年家裡的賬目拿來,對家裡的庫房進行清點。」
「少爺要查賬?」老管家明白過來,驚訝問道。
張悅連大字都不認識幾個,居然還管起賬目上的事情,怕是連十以外的加減法都還沒學會吧?
「就算查,那也是查自家的賬,你有意見?」張悅語氣冰冷道。
「沒,少爺怎麼查,老朽都配合您。」
老管家趕緊去庫房搬賬冊。
……
張悅在張小山的陪同下,把府中各院走了一遍。
五進院的大宅子。
北方院落格局,加上江南園林的一點布置,假山有之則無池水,廂院里還有涼亭,亭台樓閣很是享受。
張悅年十七,是家中獨子,三代單傳,說是有定下婚事的人家,但女方並不在磁州,要等老爺子回來后才能去提親。
張悅的父親張炳已有兩年沒回,這兩年時間裡都是張悅自己在家裡瞎折騰。
童貫和种師道帶兵打西夏,順安軍被調遣,兵馬主力現在何處都不知,張炳只是在年前派人送信回來報了平安,眼看就要到秋天。
城外良田七百畝,山林有上千頃,有兩個村子的佃戶,每年田畝租收四百貫。
在磁州,絕對是一等一的大戶。
查過賬目,家中卻只剩不到二百貫家底,以老管家林通說法,張悅這兩年敗出去的家財至少有兩千貫。
「兩百貫?不是每年進項就有四百貫?可有人中飽私囊?」張悅面色冷峻質問道。
老管家林通為難道:「老朽從十二歲在張家學徒,在張家四十年,從不敢妄動賬目,這真的是張家家底,少爺從老爺走後揮霍巨財,這還不算上百貫的外債。」
張悅皺眉問道:「欠別人的?」
「是啊,少爺平時在外吃喝都是記賬的,月底把賬目清了,就沒剩下幾個。」林通道。
張悅吸口涼氣。
看似厚實的家底,其實千瘡百孔。
不過好在還沒到賣房子賣地的地步,這時代田宅是最大的本錢,發家之後一定要先買地。
以末置財,以本守之。
「少爺咱不怕,馬上到秋天,又能進賬四百貫。」張小山咧著嘴露出一口黃牙道。
林通臉上滿是嘆息道:「今天北方出了旱,收成減少,交租時定會有佃戶集合起來鬧事,怕收不足數。」
張悅飛快看過賬冊,證實林通所言非虛,隨即合上賬冊道:「剩下多少先不論,有多少先給我匯總出來,包括家裡幾間房、幾畝田、幾口人,我要詳細數字列出來。」
「少爺這是?」林通不解。
「留作大用。」張悅手按在桌上道。
……
何家小女被捆住手腳,人被丟在廂房的榻上,高床暖枕比平時不知好多少,但她只能以淚洗面。
張悅推開門進來時,她趕緊收住哭聲,用被褥將臉上的累漬蹭去。
「別過來,你敢來我就死給你看。」少女道。
「那你死給我看哪?」張悅走到榻前,跟少女對視,少女雙眸通紅。
少女道:「你先放開我!」
張悅眉頭一挑道:「你是我贏回來的,你的兄長做局,因為你,我差點把祖上傳下來的家產全都輸掉。」
「你胡說!賭局有輸贏,你憑什麼說是家兄設局?」少女橫過頭,一臉不信之色道。
張悅面色冷峻道:「不然你認為他憑何在我面前連贏九把?最後一把要不是我用智計贏他,現在你們兄妹已住進張家大宅,我倒成無家可歸的喪家犬。」
少女咬牙道:「你們的賭局跟我無關,放我走,不然我告上官府。」
張悅笑道:「你的賣身契都在我這,告上官府會有人給你撐腰?」
張悅拿出賣身契,在少女面前展示。
這時代,賣身契一定要有當事的畫押,尤其是少女這樣已長大懂事的女孩。
當少女看到自己的手印清楚印在上面時,她不可思議搖頭,目光中有被人背叛的羞辱感。
「令兄用你做餌,才令我上當,但他定未跟你商議,趁你不備,假你之手畫押……」張悅道。
少女不言,眼淚刷刷往下流。
張悅繼續恐嚇她道:「十五年後你已人面黃花,出了張家也再難嫁人。不如安心守在這裡,只要你為奴三年,為我端茶遞水捏腰捶腿,盡心侍奉,三年後還你自由。」
「你……你……你是壞人。」少女啜泣道。
「你還有更好的選擇嗎?每天晚上記得將房門鎖緊。」張悅將捆住少女手腳的繩子解開,道,「現在就去給我做工,做不好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少女恢復自由后,先是用恐懼的目光望著張悅,等她反應過來張悅並不打算在這裡為難她時,她趕緊往外跑。
門口有張小山和李九帶人堵門。
「讓開。」張悅到門口道,「她現在是府中下人,若她逃,就去把他兄長捉來打斷腿。」
「壞人!」少女罵一句,卻只能老老實實跟家裡的丫鬟一起去換衣服做工。
張小山看了少女背影一眼,過來道:「少爺,您就這麼出來?她……」
「她現在是下人,難道你想讓她當主人?」張悅道。
張小山打個寒顫,想到自家少爺還沒娶親,若真娶了這女孩,可不何家小女就成了院子的女主人?
「錯了少爺,她只是個丫頭,明媒正娶誰娶她呀。」張小山理清頭緒道,「您就收在房裡,若您憐惜給她個妾的名分,算是他造化。」
「我娶妻納妾,還用你小子來指點?」張悅板起臉道。
「啊!」張小山一驚,趕緊認錯道,「少爺英明,哪有小的說話的份。」
張悅擺擺手道:「讓你們匯總家中情況可有整理出來?去把家中的田宅地契都拿來,當我面過俗數,我準備全數變賣。」
「什麼?!」張小山差點驚掉下巴。
張悅仰起頭道:「田宅是祖上傳下來,寫著姓張的名,我就有權處置,沒錢怎麼吃喝,又如何給寒鳶姑娘贖身?」
「那也不用全賣吧?」張小山下巴都合不起來。
張悅一腳踢在張小山屁股上,罵道:「老子的田老子的屋,老子想賣就賣,只要老子願意把你賣了都行。幹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