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同病相憐

即便是醉酒，但在她的潛意識裡，他並不是個凡事好說話的人，所以，才會用這種語調說話。

「走吧！」

汪清風倒是很爽快就答應了，而且還主動扶住腳步不穩的她。

進了家門，肖儷明毫無形象地撲在了沙發上，扶著肚子哼哼唧唧的，有種想吐卻又吐不出來的感覺。

「是不是很難受？」汪清風問。

肖儷明很委屈似的點點頭。

「酒量不行就少喝點，或者乾脆不喝。」他語氣像是責備，又像是嘲笑。

「心裡痛快了就想喝呀！」

汪清風不太明白她的邏輯，去參加了前男友的婚宴，應該心裡不是滋味的，怎麼就痛快了？

正當汪清風不解時，卻聽她說：「今天壞了那對賤人的心情，也終於出了口惡氣。」然後突然抬手，沖他伸了個大拇指，「你……今天幹得不錯！」

聽她這麼說，汪清風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幽深的眼底有一抹類似於溫柔的東西閃出，問：「要不要喝點水？」

「冰箱里有檸檬水，你幫我拿一下。」

汪清風給她拿來檸檬水，她喝了幾口，感覺胃裡的那股灼熱明顯減輕了，也舒服了一些。

「謝謝！」她道過謝后，把手裡的半瓶檸檬水往他手裡一推，「你要不要喝？」

這下，汪清風尷尬了：「呃……我不渴。」

讓他喝她喝過的，這又是在向他暗示什麼？

隨即搖頭失笑，看來她真是醉得不輕。

汪清風看看時間，已經過十二點了，但看她的樣子，又有些不放心。

最終，他還是說：「我要回去了，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反正我早就習慣一個人了。」

莫名的，聽了她這話，他心裡有股說不出的難受，抑或是，同病相憐。

多年來，他不也是習慣了一個人嗎？

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的白天，一個人的夜晚，周而復始。

陪伴他的，唯有孤獨和凄涼。

良久，他才收回心神，感覺手上有些黏黏的，大概是剛才開檸檬水時不小心弄上的，就打算去衛生間洗下手再走。

洗過出來，肖儷明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像是睡著了。

他正準備替她關上燈離開，隱約聽到她嘴裡似乎嘟囔了一句什麼。

他沒聽清，卻有些好奇，於是暫停了關燈的動作，而是又走回了沙發。

「沈尋……」

這次，他終於聽到了，而且聽得清清楚楚。

心，在這一刻，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疼痛，而又帶著股酸澀。

「沈尋……沈尋……你在哪啊……」

隨著她持續的呢喃，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滑落了下來。

她的眼淚，在燈光下閃著晶瑩的光，顯得那麼凄楚美麗，卻也狠狠地燙到了他的心，燙紅了他的眼眶。

不敢在這裡再多停留一刻，他逃也似的出了她的家門。

清早醒來，肖儷明才發現自己在沙發上睡了一晚，錘了捶還有些發脹的腦袋，依稀想起昨晚從酒吧出來后，是代駕把車開回來的，後來，又是汪清風送她上的樓。

再後來，就記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