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我只想當一個導演(終章)

第112章 我只想當一個導演(終章)

蓉城四中,更出名的是另一個名字石室中學,始於漢景帝之時蜀郡太守文翁,距今兩千多年。

或許在華夏歷史上,還沒有任何一所學校存續的時間有這麼長。

甭管有記載的稷下學宮抑或潁川書院,位於黃河流域,歷經戰亂。

而巴蜀自古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的說法,天府之國戰爭相對較少,文翁石室得以保存。

春去春又來,已經三十多個年頭了嗎?

想起來挺好笑的,當年自己從七中畢業,那是另一所與石室中學齊名的全國重點中學,大學就讀於巴蜀師範大學,畢業后竟然被當年四中的領導看上。

塗鳴是學英語的,現在還帶著兩個畢業班的課程。

記起先前的電話,從來不喜歡化妝的她,趕緊掏出手機,打開攝像功能,看看臉上是否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好像這段時間過於勞累,臉色有些蒼白,塗鳴馬上拿出化妝盒,補了一點粉底。

盒子裡面有個小小的鏡子,恩,還是那麼美。

她又掏出口紅,雖然是肉色的,塗了塗,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精幹。

望著窗外的林蔭道,法國梧桐在驕陽下曬得打了捲兒,還好,他還沒到。

即時通訊里,丈夫發來視屏,她點開就沒有再去管。

不對!塗鳴一拍腦門兒。這傢伙一直在當導演,見過的美女不知凡幾,沒必要凸顯自己的美。對了,自己的高中時候是哪樣的呢?

那時,一如現在的短髮,臉蛋要小一些。衣服褲子鞋子,好像渾身上下,除了沒有喉結,活脫脫一個男孩子,而且成天與花開和牛近打成一片。

想起那傢伙曾創作的一首歌:為了擁抱那一個人哭著笑著擁抱了整個班。

和別人的擁抱都是意思一下,只有今生唯一一次的擁抱,特意留在最後一個,掛在他身上就不想下來。

至今還能記起那溫柔的目光和戲謔的笑容,那有些濕潤的手指輕輕拂過臉頰,抹去了臉上的淚珠,還順勢揉了揉頭髮。

「哥們兒,你沒事兒吧?至於嗎?今後都在蓉城,想見面隨時都可以的。對了,有機會帶我進軍區啊,話說,你有我能穿的軍裝嗎?」

用後來流行的話說,他想要做我哥們兒,老娘卻想睡他。

聽說他今後要教書,於是乎就填報了蓉城唯一的師範大學,結果他進了川音。

我特么就是個大沙比,他專門和牛近請假說是去考試,勞資問都沒問考啥玩意兒。

父親在部隊上是文職,後來還升了少將,在蓉城關係還可以。

原本想著轉學去川音,理由是離家近,可誰知,老娘啥都不會,每次那倆二貨唱歌,老娘是在旁邊的拉拉隊長,拍手最起勁的那一個。

沒想到有三十多年沒見了,那次居然是最後一面。

原本也還有機會的,他們忙裡偷閒,趁著白天酒吧生意不好,周末專程來獅子山看自己,可是不知道我每周都要回家的嗎?

家裡還是管得太嚴了,到家基本上不允許出去。

篤篤篤,辦公室的門突兀地響了起來。

塗鳴神色一正,從回憶中驚醒:「請進。」

「鴉兒,要不是王偉說,我還不曉得你都成了校長。」花開哈哈笑著,張開雙臂。

她臉上一紅,兩人第一次見面,自己用簽名體寫下名字,好像真的和塗鴉差不多呢。

於是乎,鴉兒就成了花開和牛近對她的專屬稱呼。

塗鳴早已不是那個外表大大咧咧實則對感情羞澀無比的少女,她大大方方上前擁抱:「胖娃兒咋沒來?你們倆是一輩子的好哥們兒了,連回母校任教也是出奇一致。」

川音因為有一個出名的校友成了國際大導演,專門開了一個影視學院,花開和牛近都是裡面的客座教授。

「他來幹嘛?」花開有些訝異:「我兒子在上學,他都當外公了。」

抓茶葉的手頓了頓,塗鳴輕舒了一口氣:「原來是你兒子要上學才過來找我的啊。」

說話間,她已經衝上開水遞了過去。

「我老家的苦丁茶,就是這個味兒,鴉兒你還記得啊。」花開感慨道:「鴉兒,白擎這孩子,從小就比較敏感。我以為他什麼都不記得,其實他什麼都記得,什麼都懂。」

「等等,開開。」這兩個字叫出來,塗鳴一下子覺得釋然了:「白擎是誰?」

「我兒子啊。」花開不以為然。

「你兒子不是姓花嗎?」塗鳴恍然大悟:「是你和你大老婆生的孩子啊。我說你不應該叫花開,應該叫花心。中國的婆娘不夠你禍禍,還找了個洋妞小老婆。」

「為了紀念他的母親吧,就不把姓名改來改去的。」花開不想說出真實原因:「因此,作為一校之長,我想向你討教,高一哪個班主任最耐心。」

「說實話,開開,你一直沒有從事教育行業,恩,現在是掛了一個川音影視學院名譽院長的頭銜,可能還是不清楚教育的幾個階段。」塗鳴正色道。

「幼兒園的時候,我們教會孩子認知這個世界,告訴他們正確的行為準則。」

「小學階段,是保姆式的教育,學生每一個字每一個標點符號錯了,都要求修改。」

「進了初中,孩子們對這個社會對這個世界有一定的認知,那麼,我們就要逐漸放開束縛,讓他們勇於來探索事實真相。」

「不然的話,所謂的青春期是怎麼來的?一方面,學校在給孩子鬆綁;另一方面,在家長面前,孩子永遠是孩子。所以,他們就不滿意了,想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事。」

「高中是到大學的過渡時期,你也明白,大學的學生都是自學為主。因此,我們這時候主要是培養孩子們的獨立自主能力。」

「既然你說白擎是一個很敏感的孩子,如果班主任過於關心他,一方面,讓他很是懷疑老師的動機,畢竟自家老爸這麼牛筆。另一方面,不利於孩子的成長。」

花開一直靜靜聽著,他年輕時哪怕再是鋼鐵直男,年齡漸長也明白,塗鳴是喜歡自己的。向來膽子大,舉止大方的她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會有羞澀的時候。

如今侃侃而談,很顯然是已經早就走出來了。

當然,花開也談不上失落,畢竟他一直就當她是好朋友鐵哥們兒。

當初之所以不見面,就是在牛近的分析下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不然兩人都在蓉城,無論如何都可以去找她。

唯一一次去學校看她,也是牛近的慫恿,加上鐵三角一下子就只有兩人互懟,中間的緩衝沒了,不太習慣。而且也想親口問下對自己的感覺,說不定會走向另一種結果。

既然陰差陽錯,那就只當是有緣無分了,畢竟從小到大,花開一直都是不少女孩子心儀的那一個。

「那你看如果孩子走讀怎麼樣?」他不再想別的他,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探討下白擎今後在石室中學就讀的事情,讓孩子有一個健全的心智今後去面對一切。

「我認為不可取,還是因為他敏感。」塗鳴愣了下,緩緩搖頭。

苦丁茶是巴蜀的特產,其中以青城山為最,喝到嘴裡苦牙牙的。

以往花開在喝的時候,還覺得有點兒回甜味兒,今天卻覺得分外苦澀。

白琳琳不管是好也罷歹也罷,已經去世這麼多年了。

而自己儘管放開華冰,轉而在戰旗歌舞團團長位置上,一呆就是十年,其實很多時候都在當甩手掌柜,自己一門心思拍片子。

其中,有主旋律的,也有文藝片。

他知道自己的弱項,不善於製作大場面。

每當這時候,就掛著總導演的頭銜,公司的導演上兩三個,大家聯合執導。

演員基本上就以華冰和戰旗為主,偶爾也抹不開面子,電視台會塞一些演員進來。

當然,不管這些演員來頭有多大,關鍵是演技要在線,不然不管是誰的面子,花開都不會給的。華冰出品必是精品,公司每年電視劇和電影,都遵循這個原則。

回頭才發現,白擎清楚地記得當初他媽媽去世的場景,平時十分敏感。

老實講,不管是他還是克麗絲,對這個孩子的關愛,超過了Bobby,小兒子偶爾也會給姥爺和爺爺奶奶講。

上一輩子,或許在事業上有所收穫,在家庭裡面,一敗塗地。

想不到這一世,居然走了上一輩子的老路。

因此,在發現兩個兒子和後來的小女兒花蕾都有不同程度的問題時,放緩了拍片的頻率,以期能多抽出時間陪家人。

很遺憾,還是不成功,每天在青城山那邊盯著奶奶,生怕她走失。

老太太偶爾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蓉城作為一個國際大都市,人多車多,萬一在馬路上被車子給撞了該怎麼辦?

Bobby和妹妹享受了天倫之樂,原本不是很大的問題,很快得到改善。還是出在了老二白擎身上。

很奇怪,唯一能夠和他聊得來的,竟然是姐姐花朵,難道說兩個孩子都是因為缺少母愛才有了共同話題?

朵兒大學畢業以後,進入公司,當起了全職藝人,大約是因為父親的原因,出道的時候,還被人稱為四大花旦之一。

她比較鹹魚,每年會在公司挑一部兩部去拍一下,其餘的時間,帶著爺爺奶奶滿世界跑。、

原生家庭對花朵的傷害比較大,她身邊不乏追求者,其中有好幾個,花開認為小夥子還不錯,可惜,她始終沒有結婚的打算,最後不了了之。

一轉眼,她就成了恨嫁的大齡姑娘,婚姻問題八字還沒一撇。

問題最大的就是花擎。

隨著年歲的增長,好像整個人隨時都遊離在家庭之外。

「鴉兒,謝謝你的解惑。」花開站起身來:「這麼多年沒見面,今天請你吃飯,我喊阿近也過來,他一定很高興的。」

「不了,」塗鳴先是眼睛一亮,接著堅決搖頭:「我老公就在對面的公安廳上班,大學同學,雅安的,居然用幾條雅魚就把我給俘虜了。」

她呵呵笑著:「今天是他退休的日子,我等他下班回家,他做的飯可好吃了。」

花開心裡有淡淡的失望,就像一個孩子,手裡的玩具並不出彩,一旦別人拿走後,哪怕再不喜歡,也想拿回去。

「那還沒到退休年齡啊,」花開大吃一驚:「也是你一屆的?和我們差不多大吧。再說了,我馬上去軍區,我們也可以一起順路啊,我也去你們家認認門。」

「一言難盡,」簡直是第一次看到塗鳴多愁善感:「曉明在外事處工作,曾去過美國。那時候,我們兩國關係緊張,他被秘密關押起來,落下病根。也不算是退休,離休吧。」

「軍區大院兒,好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可惜,當初我父親就要調任總參的,等我大學畢業,還是不願意離開這座城市,他們兩口子去逍遙了。恩,在那裡還給我添了一個弟弟。」

「現在兩口子退下來回老家,每天爬泰山不亦樂乎。」

「額,我真還不知道。」花開訕訕:「白擎的事情我再考慮下,今後有機會也幫我看著點兒,撤了!」

他說著,揮揮手大步流星出門。

本來平時也不至於這樣沒禮貌,此刻心煩意亂,害怕走上輩子的老路,加上還有事情,就沒有顧及到這些。

再說,心底里,他還把面前這個一校之長當成當初的鴉兒,熟人之間太禮貌顯得很生分。

「你都看到啦?」塗鳴拿起一直悄悄立在一旁的手機。

那頭,師曉明呵呵笑道:「塗幺妹兒,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我馬上下來,一起去接丫頭放學。」

兩人結婚比較晚,是等花開有了孩子以後,塗鳴才最終下決心和他領證住在一起。

因此,兩人的孩子師愛鳴比白擎還小一歲,但也是今天中考,下學期到四中上高一,此刻在外面的輔導機構上課。

按說他們都是學教育的,中年得子,比較寵愛,孩子現在叛逆得很,和幾個閨蜜一起去報的班,大人說什麼都不往心裡去。

下得樓來,師曉明已經等在那裡,塗鳴上前自然而然挽住了他的手臂。

他渾身一震,竟然轉身親了她一口。

「哎呀,你要死啊。」遭到突然襲擊,塗鳴心虛地四處看看,低聲斥責。

四中放暑假了,今天也是花開打電話,她才來的辦公室。還好,門衛沒人,不知道是去巡邏還是怎麼的。

在師曉明的記憶里,和老婆認識以來,還是第一次挽自己的手臂。

多少年一直期盼著,想不到今天終於盼得花開見月明。以前就是拉手她也嫌棄,兩人最多的時候,是並肩走。

「想不到啊,本人比電視上還要帥氣。」師曉明嘆了口氣。

「她老漢,你這麼說有勁嗎?」塗鳴立馬抽出手臂。

「幺妹兒,我錯了,今後再也不提他。」師曉明趕緊告饒。

不提他?談何容易,今後他兒子要在這裡上學,能避就避吧。嘆了口氣,重現挽起老公的手臂。

花開當然不清楚自己離開后,居然還促成了兩口子感情的升溫,他已經驅車來到軍區。

政治部主任王崇山正等在裡面,好整以暇地喝著茶。

「坐!」兩人關係一直挺好,沒那麼多客套。

「有沒苦丁茶?」花開左右看了看,只有炒青,自顧洗杯子給自己也泡了一杯:「領導,咋甫一上任,就給我電話?」

「我下半年就到退休年齡了。」王崇山不勝唏噓:「蓉城軍區的上一任主任老楊怕是挺不過去,臨危受命啊,你過來幫我!」

「不了!」花開搖搖頭:「戰旗挺好的,我就在這裡退休。」

王崇山看著眼前的愛將,心裡五味雜陳。

按說,都已經是國際大導演了,每天僅僅是簡單的工作、回家。

沒有拍片子的時候,成天在辦公室里寫劇本和歌曲。

不管是華冰還是戰旗,拍的片子和用的歌曲,絕大多數都是他直接從電腦裡面調出來的。

「我知道,你對我們有意見。」王崇山腦袋輕晃:「不是沒辦法嗎?當初戰旗青黃不接,與其交給一個庸庸碌碌的人上位,保留級別然後裁掉,不如拿給你賭一把,我們贏了!」

「別,」花開趕緊站起來:「領導,有啥說啥,但不許冤枉我。天地良心,我為啥對您有意見?」

「想當初,您慧眼識珠,一錘定音,讓我進團里。」

「後來哪怕我一直不來,依然保留著我的檔案,工資按時發放。」

「團里有困難的時候,又是第一個叫我頂上,說明您對我比我自己都要信任。」

「要這樣,我還對您有意見,那就不是玩意兒了。」

「真沒意見?坐,站著成什麼話?」王崇山啞然。

花開堅定地搖頭,緩緩坐下去,屁股只佔了椅子的三分之一。

「以前調你去其他部門,我理解你反感別人來摘桃子,我也幫你頂住了壓力,讓你一直在團長的位置上優哉游哉。」王崇山大惑不解

「現在團里一片大好,直接與各個兵種的文工團抗衡,你可以抽身走了啊。」

「畢竟戰旗再好,也是屬於軍隊的,屬於國家的,不是你一個人的。」

「難不成你一輩子,就當個沒品沒級的團長啊。」

「老團長,說實話,我真的願意,現在團里的事情都是別人在做,我偶爾拍拍電影。」花開實話實說:「要這麼多權利幹嘛?又不能吃又不能用。」

王崇山很欣賞老部下對權利毫不留戀,這一點自己都做不到。好傢夥,要是聖人有評定標準的話,這丫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聖人。

除了和白琳琳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從沒聽說過任何關於他的婚姻家庭或者出軌什麼的。

「影片在歐洲三大電影節上獲獎,你本人都沒去過,難道心裡沒有任何想法?」王崇山還是有些不解。

「我有什麼想法?部隊有部隊的規定。再說公司也好片子也罷,我只是一個召集人,把大傢伙召集在一起,是集體智慧的結晶。」花開很是淡然。

「唉,開開啊,我原本想著你這麼多年,在軍區資歷也夠了,先擔任我的副手。」王崇山還在繼續勸慰:「下半年,最多年底,我就退了,六十五了呀,你接任!」

「沒多大興趣,我這人黨性不強,每次的黨費都是辦公室幫我交的,然後我把錢給他們。」花開古井不波:「要我當政治部主任,不是害我就是在害蓉城軍區!」

「那你究竟想幹嘛啊?」王崇山終於泄氣了。

這麼多年,不管是以前在蓉城軍區還是後來去軍藝以及總參,大體上都在做思想政治工作。有一種人沒辦法,就是這種無欲則剛的。

這小子是華夏不折不扣的第一導演,有人喊出他就是娛樂圈的半壁江山,每年不管是國際還是國內的獎項,從不參加,甚至連京城都很少去。

曾經去也是青蓮社的每逢十年一次的慶典。如今武青山和關林慢慢淡出幕後,他乾脆也就不去了。

原本還以為對不能出國,心裡有想法呢。

格里芬和安娜在蓉城過得很舒服,直接辦了移民,取得華夏國籍。

露絲和約翰按照這邊的風俗,逢年過節,要去上墳的,克麗絲完全成了一個地道的蓉城人,乾脆就把兩人的墳遷過來。丈夫不能出國,只能她一個人忙活。

「我只是想當一個導演。」花開站起來:「領導,沒什麼其他事兒,我就去接兒子和女兒了,倆傢伙今天去老家陪他們太奶奶。」

說著,也不等對方同意,揚揚手走出去了。

王崇山欲言又止,上面還有人想要問下,為何歐洲的電影節都參加了,美國那邊從不過去,花開的片子有全球票房第一的記錄,那邊也發了邀請函。

想了想,知不知道結果又有什麼關係呢?有人喜歡看書是書獃子,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戲獃子。

外面的陽光很大,透過窗戶,王崇山也不清楚是不是錯覺,花開的背影越來越大,越來越高。

我不在乎成績,但這麼慘淡也不想把其他的發出來,直接結束吧。應該是在起點最後一次發書,諸君,假如還有人看我書的話,咱江湖再見。我是永遠的巫山哥,恩,這三個字就能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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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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