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發燒
「撲棱——」他要把右手上該死的奪魂刺削下來。
但奪魂刺又結實又有韌性,根本削不動。
「你幹什麼呢?瘋了嗎?快走!」草章子看到武其陽正在拿刀砍自己,氣就不打一處來,什麼時候了,還幹這種事情。
「啊?好——」武其陽不再糾結這事情,只好將愧疚存於心中。
其實這裡的團練反應是沒那麼快,等武其陽兩個都跑出村鎮很遠,他們才追出來!
連人長的什麼樣都沒看見,只知道不是本地人,這些地方上的武裝人員卻顧得朝天上放了兩槍,他們於流匪也是沒辦法的。
「哈哈哈,這事情也乾的痛快!」草章子大聲笑了起來。
武其陽點頭稱是,心中悶悶不樂,還想著誤殺老人的事情。
他們往回跑,正迎上實萬保。
「發生什麼了?」實萬保手裡拎著槍,一看就知道是來接應他們的。
「路見不平,拔槍相助!宰了幾個欺壓百姓的人!」草章子笑了笑,表示沒什麼事情。
「一個老人因為欠錢,被吊起來,要被活活的打死,草章子覺得該管,我倆就打死了幾個人!」武其陽把大概講了一下。
「這事情該管!回去吧,這裡呆不住了,用不了多長時間,這些地方武裝就會再次行動,搜捕一些可疑人物的!現在我們就五個人,萬一交上火,會引來官方關注!」實萬保想了想,他也不能責備草章子,這事情遇到了,就該管一管。
驢章和狗臉兩個人正在放驢,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你們倆個惹事了?草章子,你小子又惹事了?還特么的老是說老子是惹禍精,其實你也不賴!」驢童對於草章子嫌棄他的事,一直掛在心上!
「怎麼叫惹事?做了革命軍人該做的事!」草章子一臉的得意,「老子去村鎮上革了幾個人的命!」
「別說那麼廢話!隊長,你快來看看吧,這幾頭驢還是不吃東西!」狗臉說。
「我想這幾頭驢是那些高人送的,應該和普通的驢並不太一樣吧!」實萬保撓了撓頭皮,他哪裡懂那麼多,只好裝一下懂得很多的樣子。
「隊長,今年的茶收成不好啊!聽說北方的棉花收成也不好!而且最近大豆也在漲價!」草章子突然對武其陽說。
「啊?怎麼這樣?唉,走一步算一步,我們還是能回到大部隊再說吧,對了,說一下咱們的位置!」實萬保聽了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臉上陰晴不定的。
確定了他們所在的位置,隊長要救大家立即出發!
雖然沒有地圖,但只要知道方向就行!
「今天我們要走四十里!」隊長確定下來行程。
反正他們騎驢,不會多累。
武其陽坐在驢上,他在最中間的位置上,只覺得口乾的厲害。
「這白切雞真是太咸了,讓我一直想喝水!」武其陽看著自己的水壺,裡面的水已經被喝的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又熱又口渴。
武其陽一咬牙,全水壺裡的水一飲而盡。
「我說,健忘症,你瘋了!今天在村鎮上削自己的手!現在又把自己的水一飲而盡!」草章子在後面嚷著,他覺得武其陽今天的表現更不正常了,以前,只是不正常而已。
從內而外,像是一把火在燒,武其陽說不出的難受!
他今天誤殺了老人,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又傷心於老人的死,又埋怨自己的誤殺,且這事情又只好憋在心裡,使他說不出來的難受。
想想自己的一生,也實在是過的窩囊!
在大學里談了個女朋友,還偷了他寶物,最後被誤以為是寶物的主人,然後被殺掉;
寶物最後變成了眼鏡的樣子,他借著眼鏡開始賺錢,可沒多久自己的同夥就死了一個,後來為了報仇把另外一個兄弟都搭上了;
因為眼鏡,自己的父母也被害了,只剩下自己孤苦零丁一人;
給同夥報了大仇,他好像又犯了不明不白的罪過,然後稀里糊塗的被流放到這個所謂的什麼實驗區;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真心教他本事的老師,又被打死了;
第一次去打探消息,本來是救人,卻又把人給害死了。
而身邊的人,也越死越少!
自己每每有親近之人,就很快的失去了。
說不出的孤獨感,由心而生。
「我真特么的憋屈!做事情怎麼就沒有順利過?賊老天!我跟你有仇嗎?」武其陽想到人生中的種種不如意之處,忍不住淚如雨下!
武其陽有一種孤立於整個世界的感覺。
「怎麼了。健忘症,你怎麼還哭鼻子呢?」草章子一看,以為自己把武其陽說哭了,趕緊勸解,「好了好了,如果你把水喝完了,喝我的好了!」
說完,他把水壺遞給武其陽。
武其陽看到水壺,就覺的嘴裡乾的難受,他拿過水來,「咚咚咚」的一飲而盡!
「我太陽!你怎麼回事?」草章子嚇了一跳!
一水壺能裝三斤水,被一口氣喝完了!
我生病了!看起來病的挺重的!武其陽心想,他終於也覺得自己的狀態不對勁。
我要死了嗎?在這另外的一個世界?
狐死首丘,但我連自己應該朝那裡死都不知道!真想家!武其陽不自覺的又流下了眼淚!
他沒有回答草章子的話,現在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甚至幾乎沒聽到草章子的話。
只覺得渾身沒有半點力氣,渾身又麻又難受!
他從驢背上栽了下來!看見天空上的太陽是三角形的,星光閃耀,北斗七星似乎在指著家鄉的方向,還對著他露出了笑臉。
那就是家鄉!
那個日思夜想的地方!
「驢童!狗太陽的!快來!你沒看見健忘症病了嗎?」草章子大叫了起來!從驢背上跳下,扶住武其陽!
「草章子,我要跟你說,咱們救的那個老人死了!」武其陽突然哭著對草章子說。
那個老人正在拿手指著他,在那裡喝斥著,面目猙獰,這些是別人看不到的,他們不是魂師。
「沒事沒事,咱先不說這個,狗太陽的驢童——」草章子愣了一下,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來了!」驢童早從驢背上滾下來!跑到武其陽近前,左看右看,扒開眼睛,搖了搖頭:「沒有病啊?或者是我也治不了的病!」
「草章子,你聽我說,那個老人是我害死的,我本來想接住他的,沒想到一下子就誤殺了他!」武其陽拉住驢童的衣服,臉如紅炭一般,他已經認不出人了,「我沒敢告訴你,是怕你罵我!我快死了,你要是罵我,等我死了罵吧!」
武其陽看到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人,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動不動的,渾身散發著冷氣。
想來這就是死神之類的吧。
「不用擔心,這很正常的!你放心,你死不了!咱們都賤人,命賤,鬼王也不會收的!很快就好的!」狗臉湊過來說。
「沒事兒,其陽,我們戰場上誤擊隊友的事情是很常見的!誤殺而已!現在你放鬆心情!驢童,你看他身上紅的就像炭,離這麼遠我都覺得他身上的熱氣了,你還說沒事?」實萬保從驢上下來,摸了一下武其陽,「都燙手了!這是什麼病?」
「是有點兒燙手,但這病我可沒聽說過!別不是被魂師咒了吧?或者吃錯了什麼東西?」驢單突然說。
「不可能,我們身上有定魂符,不可能會被咒!肯定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草章子!?」實萬保看向草章子。
「沒吃別的,就吃了白切雞!我也吃了!」草章子喊道,「隊長,這事情不行呀,你看他這麼燙,再不想辦法燒都燒死了!得找真正的醫生看一下!」
「我看不了,這裡的醫生更夠嗆!咦?對了,喂他一口壺裡的蠱,試一試吧!不是包治百病嗎?」驢童說。
「好!」實萬保一摸武其陽裝蠱的壺,條件反射地把手縮了回來!「燙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