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曾先生
這個鎮子並不是太大,但這條街卻是很長,因為這條街很直,是條直通向其他的鎮子的大路。
所以一眼望去,幾乎看不清盡頭有什麼東西。
驢童等人什麼都沒有看到,他們一直很相信實萬保的眼力的。
但實萬保現在卻在揉自己的眼睛,這讓眾人把注意力全放在了他身上。
實萬保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拿他的手揮舞著,引得街頭上的人們紛紛朝他們看來。
很快,幾個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一個中年人,穿著西裝,坐在一輛敞篷車上的副駕中,他身邊開車的和後座上都是身著革命軍服裝的士兵,這些應該是他的警衛。
那個中年人,圓臉,無須,一臉的剛毅,帶著眼鏡,目光清澈,留著分頭,左手裡還握著一本書。他向著實萬保的方向看來,但也許離的太遠,他看不太清楚,還從一個士兵手裡接過來一個望遠鏡,向著實萬保的方向看了一下,臉上也激動了起來。
他對著駕駛車輛的士兵囑咐一聲,車子的速度快了起來。
「曾先生!曾先生——」實萬保大喊。
他撒開了驢子的韁繩,向著車子的方向奔跑了過去。
驢童接過了韁繩,但情緒也很激動:「是曾先生,是曾先生!我們快點兒跟上去!」
他對草章子等人說。
草章子和狗臉也很激動。
不過,武其陽和疙止興就沒那麼激動了,他們和曾先生又不熟,只是聽實萬保等人經常念叨「曾先生」這三個字,覺得曾先生大概是個厲害的人物,僅此而已。
武其陽遠遠地看到曾先生的車為了防止撞到實萬保早早的停下了車子,沒等到別人攙扶,他打開車門,從座位上里跳下來。
然後開始向著實萬保的方向跑來,由於他的身體有些肥胖,而且個頭並不是太高,他的速度並沒有那麼快。
兩個人還有五六米的距離的時候,實萬保的腿突然一軟,跪在了地上。
對,就是跪在了地上!
曾先生把速度慢了下來,伸出雙手去攙扶實萬保。
「曾先生,學生給你磕頭了!我對不住你!」實萬保哭了起來。
「我知道,我知道,這不怪你,不怪你,快起來!是我對不起你們呀!」曾先生也有些傷心地把實萬保扶起來,用手拍了拍實萬保的背「只要你們能回來,只要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倒底是乾的什麼事情,實萬保並沒有對武其陽等人說過,驢童幾個人也對此諱莫如深。
「曾先生!」驢童幾個看到曾先生后,眼圈都紅了。
「就——」曾先生看到他們幾個,還往他們身後望去,但卻發現他們身後,除了那些好奇的本地人,什麼都沒有了。
曾先生用手指了指他們,搖了搖頭,用力地跺了跺腳,只是說了個「這——」之後,聲音哽在了嗓子里。
他晃了晃身子,看起來要立即倒下的樣子。
身後的幾個警衛連士兵趕緊過來扶住曾先生。
「曾先生前兩天遭遇了刺殺!他受了不小的傷!」其中長的個頭兒最高的那個警衛說。
「啊?誰幹的!」驢童幾個咬牙切齒地問,他們又驚訝,又是擔心。
「不知道,對方有魂師幫助,所以我們吃了大虧!至於是誰,還不就是那幾——」
「住口!話不要亂說!」曾先生有些生氣的打斷了那個高個子的話,他在那裡喘了一會兒,看著實萬保幾個人,手指顫抖著問:「就剩下這麼點兒人了嗎?吳國呢?他掉隊了嗎?」
「我無能,隊伍就剩下這麼幾個人了,還有這是武其陽、這是疙止興,都是新來的弟兄!」實萬保聲音低沉地說,他著重向曾先生介紹了一下武其陽和疙止興。
「武其陽?」聽到武其陽的名字后,曾先生愣了一下,然後又點了點頭,「好樣的!」
他走過來,默默地拍了拍武其陽的肩:「你的事,我知道了,放心,在咱們革命軍,就需要你這樣的勇士!我們不怕梅金哲!他是個徹底的封建分子!」
「是!曾先生!」武其陽向曾先生行了個禮。
「疙止興?你是苗人?」曾先生看著臉上有一道疤的疙止興問。
「回曾先生,我娘是苗人,我是在苗人長大的!」疙止興向曾先生行了一個禮。
「嗯,也是個勇士!」曾先生看著疙止興臉上的疤,拍了拍疙止興的肩膀,本來他應該高興的歡迎這兩個人的,但他真的高興不起來。
疙止興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作為一個蠱師,他自然有療傷的方法,但是臉上的這個疤,他實在是用盡了各種方法,但是還留下了疤,看來咬他的驢真是不簡單——嘴上有毒。
他現在真成了一個「駱駝祥子」了。
「我們的戰士,還臉紅!」曾先生強行擠出一個笑容。
於是疙止興的臉更紅了。
「都是好樣的!留下的都是我們的精華,要好好的培養!我看好這些戰士!他們必然是推翻封建王朝的主力軍!」曾先生給這些人打氣。
「曾先生,我請求回到您的身邊!」實萬保突然說。
曾先生愣了一下,搖了搖頭:「你怎麼也是一個百人小隊的隊長了!沒必要再為我這要入土的老頭子把青春耽誤了,好鋼要用在刀刃上,現在我們的隊伍也是在用人之際!萬保,你跟我回去,先安頓下來,把歸隊程序走完,白博,一會兒你帶著他們去辦,省得被別人為難!」
「是!」白博答應一聲。
實萬保他們幾個戀戀不捨的和曾先生告別。
眾人在白博的帶領下,到了最近的兵員管理處。
果然是朝里有人好做官,白博拿出曾先生警衛員的身份,管理處的人立即就跑起來了。
衣物、彈藥、住處很快就安置到位。
只是他們還要把身上的財物上交軍庫。
於是眾人立即從小地主,變成了貧下中農。
當然,他們的軍響是重新發放的,武其陽與疙止興各領到了兩塊。
實萬保也太實誠了,怪不得姓實!
一點後手都沒有留,有多少,就交了多少!甚至把他們騎的驢子都交了上去。
武其陽和疙止興是剛計入軍籍的,所以他們兩個不用把私人的東西交上去。
不過武其陽把絕大多數錢財交給了驢童,於是他也成了窮人。
本來打算買活力丸的他,現在只好重新制訂存款計劃了,還好,他手裡還有那些沒有變現的值錢物件。
中午時住下后,武其陽依著習慣打起了他的大力如柳決,然後躲進屋裡打了九遍翻天七式。
弄了一身的汗水,又念「眼鏡是大爺」學習那一套靈魂招式。
可是沒有什麼進展,弄的武其陽心裡難受之極,如同大腳趾頭暗暗的發癢,怎麼也抓不痛快。
晚上,吃完飯,實萬保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外面趕回來,他直接把實萬保喊了出去。
「怎麼了隊長?」武其陽心裡有些忐忑,難道他殺死梅功綱的事情要立即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