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就在阿棠伸手準備摘下那隻大個甜梨時,一位不速之客突然闖入阿棠眼帘。阿棠嚇了一跳,腳下一空,便和那位不速之客一併掉了下去。
但幸好,阿棠踩著的那根枝幹是垂在河道上方的,所以阿棠便「噗通」一聲直接掉進了水裡。
悉曇一見阿棠摘梨不成,反而落水,不免覺得可笑。怎麼恢復視力后,爬樹的本事反而便差了?
阿棠在落水前,一把抓住了這位礙事的不速之客,和它一起掉進水裡。有難同當,這位仁兄你闖了禍可不能就這麼跑了!
阿棠趕緊抓住河岸邊的茅草爬上了岸,還順便報復了一下那不速之客。
「你一條臭蛇,你吃什麼梨?嚇我一跳……」
阿棠不住地抱怨著,而悉曇,他一聽有蛇,立馬就緊張起來,快步跑到阿棠面前,問:「怎麼了?咬道你了?」
阿棠高高舉起右手,手裡還握著一隻三尺來長的青蛇。那蛇一副日薄西山的樣子,看起來,好像被欺負的是這蛇而不是阿棠。
「當然沒有,我是誰,會怕它?」
我打不過你,還打不過這蛇了?開玩笑。這蛇,好像我剛剛下手有點狠,殺生了啊,一天之內,兩條命就死我手上,造孽啊。
蛇兄,放心,我南詔棠發誓,一定給你一個風風光光的葬禮……這麼一條小蛇,蛇膽應該沒啥用吧?
阿棠一面「懺悔」著將蛇扔給悉曇,一面擰著頭髮和衣裳上的水,往火堆旁走。這一下掉水裡,全身都濕了,冷死人了。
悉曇見阿棠似乎只是有些冷,並無大礙,便放心了。扔下蛇屍,走到阿棠身邊。
阿棠一面收拾著頭髮,一面抱怨:「這頭髮太長了,找個時間剪了。」
長發飄飄雖然好看,但要的只是方便。這裡也沒有橡皮筋發卡什麼的,我這麼長頭髮可不好打理,還是剪了方便。
阿棠滿不在乎,悉曇卻不樂意了,他板著臉道:「不準!」
「為什麼?」
神經病,又不是長在你腦袋上的,閑事管這麼寬……
悉曇無語了,道:「身體髮膚,……」
「我沒父母。」
阿棠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廢話怎麼這麼多?我老爹老媽,我自己都沒印象了。老爹倒還有點印象,只是後來也……煩人
阿棠對於父母這種問題,一向是不喜討論的。人家人人都有,就我沒有,還討論什麼?不過還好,咱也不是孤家寡人一個,我還有我哥。只是現在,老哥也不在身邊,不知道幾時能再見。
悉曇觀察到阿棠的面色不好,也知道其中緣由,便不再多言了。而是將阿棠扯過來,催動內力幫她烘乾頭髮。
不一會兒,阿棠的一頭烏絲就全乾了。阿棠摸了摸頭髮,驚訝到:「這就幹了?吹風機也沒這麼快吧?大哥你可以啊。」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內功?還能這麼用,厲害。這位仁兄一定是個高手,抱大腿抱大腿,果斷抱他大腿。
悉曇見阿棠如此驚訝,不免笑了。剛剛意外落水都沒有一點慌亂,怎麼就這麼一點小事,便如此驚訝?
看來是我跟她相處時間太少了,這次就直接把她帶回去,反正,她在白墨的身份已經是個死人了。
一時間,悉曇便已經在計劃把阿棠拐回家了。
「哥們,教教我唄,我只學這個。」
阿棠對這個內功起了興趣,要是學會了,以後吹頭髮洗衣服就方便多了。
悉曇不知道阿棠只不過是想用內功吹頭髮,還以為她只是跟以前一樣,不愛紅妝愛武裝,便說:「內功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
以前,是大舅子攔著她,不讓她學。現在,大舅子不在,那我不就能借著這個理由帶她回去了嗎?
「我沒玩你,我認真的,真想學。」
悉曇見阿棠較真了,便笑道:「還是算了吧。」
我又不是不能保護你,何必受這份苦?悉曇忽然有些明白了大舅子不讓她習武的原因了。一個含著金鑰匙出身的人,身邊有一大群恨不得將全世界的好東西都給她的人,她又何必習武,整日累著自己呢?
若是阿棠知道了悉曇的想法,肯定會立馬辯駁:我是我,你們是你們,自古女子當自強!咱要學會事事自己動手,才能豐衣足食。我可不是那種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社會米蟲。
但阿棠見某人拒絕地很堅決,也不太好意思接著死皮賴臉的纏著了。反正這個世界會武功的又不止他一個,咱這麼聰明,還會愁沒師傅?
阿棠放棄了拜悉曇為師,轉而問了這麼一個問題:「喂,你幹嘛老戴著個面具?還只遮住半邊臉。難道是你臉上有什麼胎記傷疤,不好意思露出來?」
悉曇摸了摸臉上的銀面,不知在想些什麼,也沒有回答阿棠。
阿棠見他出神,還以為自己這萬年靈驗的烏鴉嘴又起作用了,趕緊寬慰:「那啥,我,我開玩笑的,你別在意啊。」
「我剛剛,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阿棠,如果我樣貌不堪,你會不會……」
「不會,放心吧,咱倆沒可能,你就別歪歪了,咱倆才認識多久啊。難不成,我跟你那個美若天仙的未婚妻長得挺像?」
阿棠回答的很快,她腦洞大開的猜測讓悉曇很是無語。
冷靜,冷靜,我要冷靜。她失憶了不知道,不知者無罪,等以後她想起來了,一切自然會恢復如常。
悉曇冷靜下來,問:「阿棠,你為何如此執著於看我的臉?」
「當然,是因為你不讓我看,我好奇啊。」
阿棠突然發力,伸出手去摘悉曇的面具。悉曇面色一變,急忙閃躲。這一閃躲,悉曇便重心不穩,一下子倒在了草地上。
而罪魁禍首阿棠,也沒討到什麼好果子吃。悉曇一倒下,她也便跟著他一起倒下了,還正好壓在了悉曇身上。
悉曇觸碰到了背上的傷,但卻忍住疼痛,伸出胳膊擋住阿棠的魔爪,低聲道:「別摘。」
這丫頭怎麼看著不胖,實際上這麼重。這……我們算是抱過了嗎?
認識十四年,這還是第一次喝她親密接觸。重點是,她現在還是失憶狀態,唉。
阿棠滿不在乎,一直壓在悉曇身上,誓要摘下他的面具,說:「看看怎麼樣,我都瞎了十四年了,你讓我看一眼還能把你看死不成?」
悉曇抓住阿棠的手,笑到:「看死倒不至於,只是你一直這樣壓著我,有些不方便。而且,看到我的臉是人,都活不長久。」
「你這是在威脅我?那好……不看就不看。」
某人前一秒氣焰囂張,后一秒就慫了。主要是阿棠一想到某人剛剛殺人不眨眼的模樣,就忍不住打個寒顫。
這哥們說話有點矯情,做事還特決絕,一副大佬的樣子。難道他是什麼神秘組織的頭頭,所以才不讓我看的?這也太扯淡了,隨隨便便碰上一個人就是大佬,我這個小菜鳥還要不要活了。
這些亂七八糟的抱怨只存在於心裡,這種話還是不能說出來的。阿棠承認,自己打不過他。這傢伙會內功,自己不會。而且,好女不跟男斗,我可是……好吧不解釋,就是慫。他要真弄死我,我連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阿棠突然升起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在這個世界,果然還是要自身有實力才行。自己背後有了勢力,說話底氣都要足些。
阿棠此刻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學好武功,最好是學個輕功水上漂啥的,方便跑路。要是咱會輕功,闖了禍咱就跑。我就不信他又會劍法又會忍術還精通輕功,世界上哪兒有那種全才?
悉曇見阿棠愣著不動,便趕緊推開她。
這個笨蛋到底有沒有一點點身為女人的自覺性?怎麼老把自己當男人看?見個人就這麼熟絡……
過了一小會兒,悉曇才試探著問:「你真的想習武?」
「當然了。」
阿棠回答地很快。明明自己這幅身子一點也不柔弱,但為什麼一絲絲內功也沒有?不會是被仇人下了毒,堵塞了經脈,或者說天生就是習武廢柴?
這麼悲劇?那接下來咱是不是該去找什麼草藥師傅的,然後解毒、虐渣,走上人生巔峰,再擁抱美男……這個不重要,劃掉!
某人的想象力很是豐富,但悉曇卻看得出來。雖然阿棠的身體素質挺好,但這內力,明明是她壓根兒就沒學過。
「你這麼問,該不會是要教我吧?」
阿棠只不過是隨口問了問。悉曇卻很認真地回答:「只要你想,我當然會教。」
阿棠趕緊點點頭,「學學學,肯定學。大哥,不對,我既然跟你學,那就該叫你『師傅』了。師傅在上,受……」
說著,阿棠便站起來,欲行拜師禮。悉曇趕緊攔住她,說:「我,我不收你。」
「啊,為什麼?」
白高興一場,還以為一穿越就能拜個便宜師傅,看來是我想多了,哪兒來那麼好的事。
阿棠悶悶不樂,坐下接著烤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