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生日變故

陳惟白在家寫論文，突然接到一個陌生來電。

「陳惟白小姐，您好，我是《人魚的眼淚》主辦方肖衛，聽說您要放棄女主的機會？」

「您好，我是陳惟白，很抱歉，不能參演《人魚的眼淚》。」

「可否告訴我們原因呢？當初您來參選《人魚的眼淚》，我想您也是願意的，這突然之間放棄著實有些不可思議。」

「我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但是真的抱歉，是我自己的原因。」

「陳小姐，如果您執意要放棄那我們也不會強人所難，只是想和您面對面談談，您看可以嗎？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合作。」

「我不準備做演員了。」

「您是認真的嗎？看的出來您很喜歡演員這個行業，突然放棄是很可惜的。不如這樣，我們見面聊聊如何？我們也對《人魚的眼淚》所有工作人員算是有個交代。畢竟《人魚的眼淚》海選工作人員投入了不少心血。」

「好。」陳惟白想著，是她把人家涮了，見面道歉是應該的。

「見面地址我發您手機了。」

「好的。」

陳惟白如約而至，見面的地方是一家高級餐廳，人流量不大，他們選的隔間更安靜，很適合聊天。

陳惟白看著面前的兩個人，打了聲招呼坐定。

「陳小姐你好，我是風行影視的老闆，沈梓誠，很高興見到你。」沈梓誠禮貌性伸出手。眼前的女孩，真的很像當年的白芍，尤其那雙璀璨的雙眼。周圍人都說他瘋了，連肖衛也覺得是他魔怔了，但是心裡總有一股力量在告訴他，這個女孩和白芍有聯繫。

「沈先生您好。」陳惟白有些納悶，多大點兒事，竟然讓主辦方的老闆親自來問罪。

「陳小姐不必緊張。說起來，你應該叫我一聲叔叔的。」沈梓誠和顏悅色。

「嗯？」

「你爸爸陳旭，和我是老朋友，只是最近這些年不怎麼聯繫。」

「是嗎，沒聽爸爸提起過。」陳惟白很好奇，因為長這麼大，見到最多的就是父親的一些生意上的夥伴和姜彤阿姨，其他的她還真不知道。

「都各自有了家庭，還要事業要做，我在香都，他在D市，所以見一面很難，沒提過也正常。」

「爸爸平時確實很忙，來往的人除了一些生意上的夥伴就姜彤阿姨了。」

「姜彤？」

「是啊，您也認識？」

「認識。我這兒還有照片呢。」說著，沈梓誠打開自己手機相冊，把自己手機遞給陳惟白。

「哇，我爸爸這時候好帥呀。」

「這時候他才23歲，正是顏值巔峰時期，菜上來了，邊吃邊看。」

「謝謝。」

「沈叔叔，您和我爸爸是怎麼認識的？」陳惟白將手機遞還給沈梓誠。

「機緣巧合，他參演了我們公司的電視劇，我去片場探班我夫人，認識了他，他是個有天賦又敬業的演員，我很欣賞他這一點，所以，影視這方面我們很談得來。說到這個，我和你父親可是不打不相識。」

「哦，有故事？」既然是和父親熟悉的人，陳惟白也放鬆了起來。

「當年，我和你父親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女生，也就是我夫人，我們都很喜歡她，但是你父親長的太帥，招桃花，當時事業正在上升期，走的偶像路線，不能談戀愛，所以，最後夫人選擇了我。你父親不甘心，在我們結婚那天還說自己要終身不娶呢！說實話，那時候我很煩他，煩他對我夫人那樣深情，念念不忘，信誓旦旦，但是心裡卻敬佩他這麼專情。」

「沒想到，我父親還有這樣轟轟烈烈的情史呢。」

「對呀，所以看到他有你這麼大的女兒，我也很吃驚呢。」

「那你們當時沒有和解嗎？」

「口頭上是和解了，可是我知道他心裡一直沒放下，不然他結婚不會不通知我，這也是我多年來的一個心結。」沈梓誠頗為遺憾的感嘆。

「我聽說父親當年結婚沒舉辦婚禮。」

「哦，這樣啊。我就說呢，就算他退出演藝圈，以他當時的人氣和地位，結婚大事肯定會上新聞，小惟，我看你的長相，像你父親不太多。」沈梓誠故意道。

「嗯，我一半像母親，一半像父親，等等，我給你找我們家照片，你看看就知道了。」陳惟白還是單純，一聽是父親的老相識，更沒有防備之心。

「好啊，我也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女生可以收了你父親這樣的大情聖。」

「沈叔叔，不是我吹牛，我母親真的是全天下最好的母親，那，這是我們全家福，您看看。」陳惟白把手機遞給沈梓誠。

沈梓誠看著照片，瞳孔驟縮，一旁的肖助理看到照片也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照片里的女人除了比當年的白芍年長一些，其他的都一模一樣。

「沈叔叔，您怎麼了？」陳惟白見沈梓誠臉色不對。

「哦，驚嘆於你母親的氣質，果然，能拿下你父親的女人不會普通。」沈梓誠斂去心思，換上親和的表情。

「是吧，後面還有呢，您可以往後翻，我母親很顯年輕，十幾年如一日。」

「確實是！哎，這個男生是誰？」沈梓誠發現後面的合照多了一個人，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

「這個是久安哥哥，他也算是我們家裡的一份子。」

「嗯？」

「哦，情況比較複雜，久安哥哥很小的時候沒有了母親，機緣巧合下認識了我父母，然後就認了我母親做乾媽。」

「那他和你們家認識很久了？」

「有十幾年了吧，我記事開始久安哥哥便是我們家一份子了，不過以前他來我們家的次數少，後來他在D市上大學，才住我們家的。」

「哦……你父母真是很善良的人。」

「那是當然。」

一頓飯，沈梓誠一筷子沒動，心裡驚濤駭浪，實在吃不下，送陳惟白回去的路上也沒怎麼說話，直到臨下車前，他叫住了陳惟白，

「小惟，能不能幫叔叔個忙？」

「您說。」

「我想去你們家拜訪下你父親，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很像見見他，敘敘舊。但是想給他一個驚喜，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製造個機會，今天我們見面的事可能也需要暫時保密。」

「可以，沒問題。」

「真是個貼心的好孩子，我等你電話。」

「好，包在我身上，再見沈叔叔。」陳惟白笑著揮手。那一笑，簡直和白芍一模一樣。

「再見！」

陳惟白的身影已經不在，沈梓誠的車還停在那兒。

「她還活著！」沈梓誠靠向椅背，卸下所有的偽裝，聲音帶著無盡的蒼涼。

「沈總，謹慎起見還是需要見面后才能確認，現在就確定怕是會空歡喜一場。」畢竟，當年的辛白也和夫人長的很像。

「嗯，你說的沒錯，可是久安的事情你不覺得正好驗證了這個事實嗎？久安小時候便是認識陳旭的，不會是巧合，而且，他那樣的性格不會去隨便認什麼乾媽。還有他放棄所有要讀D大，常年不回家的行為也解釋的通了，他打著磨鍊自己的幌子就是為了待在自己母親身邊，還不被我們發現。」

「那要不要給少爺打電話問一下。」

「不要問他，我懷疑他和陳旭都是整件事情的主導者，問他反而會打草驚蛇，畢竟詳細情況我們還不了解，而且，那個小姑娘會幫我們，不需要問他。」

「好的。」

「走吧，先回酒店。」

沈久安看著喜上眉梢的陳惟白很是好奇，

「遇到什麼開心的事了，分享下？」沈久安抱著陳惟白坐在自己腿上，親吻著她的側臉。

「後天不是我爸爸的生日嘛，我給他準備了一份驚喜。」

「什麼驚喜？」

「既然是驚喜那就不能告訴你。」

「我不是壽星，告訴我有什麼關係。」

「那也不行。」

「你這是成功吊起了我的好奇心。」

「正好，帶著這份好奇，後天揭曉答案。」

「哎，連我都要保密，我的小惟不愛我了。」

「少來，我不會上當告訴你的。」

……

陳旭生日那天正好是周三，白樺林不僅要上學，還要上輔導班，陳旭根本不讓他請假，誰讓他成績差呢！

陳惟白和白一親手做生日蛋糕，做菜，裝飾家裡，一直忙到下午六點才算完。

「久安呢，什麼時候過來？」白一問道。

「久安哥哥在公司忙，說大概兩個小時後到。」陳惟白繼續裝扮著家裡。

「哦。」

「媽，你快去樓上換衣服，化妝，爸爸還有五分鐘就到了。」

「你呀，我都一把年紀了，還化什麼妝呢。」

「誰說的，媽媽這麼年輕，漂亮。今天是爸爸生日，你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才行的。」

「你這孩子，越來越會折騰了。」這次的生日會不知道女兒要搞什麼，把家裡裝扮的那麼華麗，神神秘秘，她和陳旭都蒙在鼓裡。

「媽媽，快去啦。」陳惟白把母親推上樓，然後悄悄打了個電話，去門口等待父親。

陳旭一進門便被陳惟白拉著去換衣服，化妝。

「小惟，我一個大男人，這麼大年齡了，過個生日沒必要化妝，換衣服吧。」

「爸爸，您和媽媽結婚這麼多年一直未舉辦婚禮，您不覺得遺憾嗎？正好今天是您的生日，一家人都在，我想要你和媽媽能舉辦一個小婚禮。」陳惟白說的很認真。

「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

「不全是，這個只是其中一個，其他驚喜還需要等一會兒。」陳惟白故作神秘，陳旭慈愛的笑著，猜想女兒的大驚喜應該是和婚禮相關的。因為害怕，他一直沒能給白芍一個婚禮，這是他欠下的，如今卻要女兒來操辦這一切，他這個丈夫太不稱職。

陳旭收拾的比較快，出來和女兒一塊在客廳等著。第一位來的賓客是姜彤，她是便裝出席。

「姜彤阿姨。」陳惟白甜甜的叫人，接過姜彤手裡的禮物。

「這丫頭，竟然把你這樣的大忙人給請來了。」陳旭笑呵呵。

「好意思，你陳旭的約我什麼時候缺席過。」

「口誤，我的錯。」

要不是小惟說要給自己的父母操辦一場小小的婚禮，各種說服，姜彤也不會鼓起勇氣來。這還是這麼多年以來，姜彤第一次登門拜訪陳家。

「你們家很溫馨。」姜彤環顧四周。

「是啊，因為有白一在，把家裡操持的很好。」

「挺好的。」

三個人坐下隨意聊著。隔了一會兒，門鈴又響了。

「我去開門。」陳惟白忙跑去開門。從貓眼裡看清楚來人後后笑的更加開心，轉過身對父親和姜彤道，

「大驚喜來嘍。」

門被故意放慢了速度打開，來人現身，姜彤和陳旭好像被人施了法，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陳惟白看著那兩人吃驚的表情更是開心，將沈梓誠請進屋。

「爸爸，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陳惟白耍寶似的邀功。見父親和姜彤阿姨臉色不太對，轉而問道，

「怎麼了，你們的老朋友沈叔叔都不認識啦？還是開心的不會說話啦？」

「陳旭，別來無恙！」沈梓誠禮貌的伸出手。

陳旭並未伸手回應，只是臉色極為難看的盯著他，姜彤更是攥緊了拳頭平復心裡的洶湧。

一旁的陳惟白看著三個人的表情，這才發現氣氛不對。

這時，身著婚紗的白一，淺笑嫣然的從樓上緩步而下。客廳站著的人齊刷刷看了過去。

真美！日復一日的自律生活讓五十多歲的白一像個三十齣頭的女人，美麗，優雅，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怎麼這麼看著我，是不是我這麼打扮很醜？」白一走到陳旭身旁有些不好意思，以前的她一直是文藝淡雅風，今天突然穿婚紗，化這麼精緻的妝容，很不適應。

「不，你今天很美。」陳旭拉著妻子的手，一切彷彿回到了三十年前那個婚禮現場，新郎不再是沈梓誠，而是他陳旭。

白一發現家來了兩個陌生男女，問陳旭，「這兩位是？」

「這位是我跟你提過的——姜彤，這位是不熟的……。」陳旭對沈梓誠還沒介紹，沈梓誠已經自動開口。

「白芍！」

「您是？」

「我是梓誠，你的丈夫沈梓誠啊，你不記得我了嗎？」沈梓誠的手顫抖著，此刻的他，情緒幾近失控。再也沒了剛才的沉定自若。

「先生，我丈夫是陳旭，您……」然後詢問的眼神看著陳旭。

「我和他並不熟，很多年前工作上的一個合作夥伴而已，小惟不知道，誤將他邀請來的。」

「陳旭！」沈梓誠欺身而上，靠近陳旭質問，「你對白芍做了什麼，讓她不記得我，還成了你的妻子。」

「沈先生，您的妻子白芍22年前已經被你逼死，你現在看到的這位是我的妻子，白一，你不要把長得像的都當白芍，當年的辛白事件還想重演一遍嗎？」

「陳旭，我自己的夫人我怎會認錯，白芍是我今生摯愛，她哪怕化成灰我也認得，倒是你，趁虛而入，敢做不敢當，算什麼男人。」

「沈梓誠，麻煩你質問別人的時候先自己照照鏡子，今生摯愛？！你說這話的時候還真不害臊！當年是你一步步把她逼上絕路，我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是惡人先告狀了。」

「陳旭，我和白芍怎樣那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與你們這些外人無關，你沒資格去評論。我告訴你，我和白芍可沒有離婚，法律上，她還是我的妻子，你這樣瞞天過海讓她和你結婚是犯罪，重婚罪！」

「那你怕是忘記了，白芍已經死了，是被認證過的，現在的是白一，我的妻子白一！我們陳家不歡迎你，請你出去！」陳旭指著門口大聲吼道。

「陳旭，你以為你有辦法瞞天過海，我就沒有辦法讓她重新恢復身份嗎？」

「那你儘管去，我不攔著！你沈梓誠逼死人的手段我們又不是沒見過。」

「你這個顛倒黑白，自私自利的小人。」沈梓誠說著一拳揍了上去，搶了他的妻子，讓他承受喪妻之痛多年，竟然還如此大言不慚，沒有一絲悔意。

陳旭沒來得及躲閃，重重挨了一拳，嘴角很快滲出血絲來。

陳惟白被眼前的一切嚇傻在牆邊。這一切究竟怎麼回事，母親怎麼會是沈叔叔的妻子？她母親的名字究竟是白一還是白芍？

「別打了。」白一上前去拉架，被打架的兩個人失手推倒在沙發上，雖沒磕碰到，白一卻暈了過去。

「媽媽。」陳惟白叫著跑了過去，陳旭再也顧不上和沈梓誠的恩怨，抱起白一往外沖，門口正好碰到沈久安。

「陳叔叔，媽……」沈久安看到不該出現的沈梓誠，瞬間明了，不再多問，趕緊去開車。

所有人都在急救室門口徘徊不止，沒人再去惹事，去追究真相，只剩下對白一的擔心。

半個小時后，醫生終於從急救室出來，

「病人沒什麼大礙，只是受了刺激瞬間暈厥。」

「謝謝醫生。」陳旭忙上前去鞠躬感謝。

「不過，病人之前是不是受過什麼傷，腦部的海馬體有阻塞，是不是喪失了一部分記憶？」

為了白一的健康，陳旭不得不當著沈梓誠的面點頭。

「那恭喜了，這次受的刺激正好讓她的海馬體通了，喪失的記憶應該也會回來。」

陳旭愣住，恢復記憶……，而一旁的姜彤同樣愣住，在場唯一高興的怕只有沈梓誠了。她恢復了記憶便會記起他了吧，看陳旭他們還如何繼續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