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632. 混沌

「你們的對話我都聽見了……老夫覺得，你更有天賦，可以學習我的手段，繼承我的衣缽。」

葉八面微微鞠躬。「多謝前輩的美意，我已經有了師承，不能再做你的衣缽傳人。」

「你連我的手段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拒絕？不覺得這樣太草率了嗎？」

葉八面正色回答道：「前輩有什麼手段，儘管說來聽聽，若是真有用處，我願意學習。」

「哦，回心轉意了？很好！」

「不，我是說我願意學習您的手段。我從來不排斥學習旁人的手段，我家師叔祖也絕不會反對。但是，我不能做你的衣缽傳人。」

「白學本事，不做傳人。你想得倒是很美！」

「前輩此言差矣。此事本是前輩提出，並非我自己想得美。前輩若不願意，那就作罷。」

白衣人微微一笑，顯然沒想到葉八面會如此堅定、淡然、想得通透。「由不得你！」

話音剛落，葉八面被吸入了另外一片白氣之中。

白氣中，到處都是那個白衣男子的身影和聲音。

「天地初分，朦朦朧朧，是為洪荒。」

「有無到有，無中生有，是為何故？」

「所謂陰陽，所謂五行……一切顛倒又是何故？」

……

葉八面聽明白了。「前輩，您是混沌？」

「準確的說，是混沌托生。混沌無物，卻又演化萬物，沒人能等同於混沌……你果然聰慧，足以繼承我的衣缽。」

剎那間，白氣中的所有白衣老者形象都合而為一，變成了單獨的一個人。還是之前的那位白衣人。

「等你學會了我的手段，自然能藉助混沌的力量。不僅如此，幾孟世界，靁界……都將不得不聽從於你。歸根結底，這幾個世界都是從我這個混沌之中演化出來的。」

我這個混沌……

葉八面驚道：「你這個混沌與大千世界的混沌不同？」

老者笑道：「大千世界的混沌在世界前……我這個混沌在世界之後，自然不全然一樣，但力量卻都是無窮無盡的……」

葉八面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回道：「可我不能做你的衣缽傳人！」

「為什麼？難道，你真覺得你的門派比混沌更強？你的師叔祖比混沌跟厲害？」

「此事與厲害不厲害無關。實在尊師重道而已。沒有理由你更強，我便要改投你的門派。那將來我遇到更厲害的人物，是不是又要背叛你的門派呢？」

白衣老者大笑不止。「迂腐！你這個傢伙雖然聰慧，但實在迂腐！當然，你若能找到比老夫更厲害的存在，隨你改換門庭！老夫可沒有你這麼狹隘的思維！」

「原來如此！」葉八面站得筆直。「既如此，那我跟沒有必要改換到前輩的門庭之下了！」

「何以？」

「因為，此事雖然與厲害與否無關。但，我確實認為我家師叔祖比前輩厲害得多！既如此，那我何必多此一舉，再做你的衣缽繼承人？」

白衣老者聞言大笑：「真是無知孺子。不過老夫也不怪你，畢竟不是人人都有慧眼，都能看破天地大道的機要的。相反，我就是喜歡你這份質樸，蠢也蠢得真實。不像有些人自以為是。你家師叔祖也許真地很厲害，甚至也許已經是天仙之資。可是你要知道，無論仙凡，終歸還在天道之下。而老夫已經在天道之上！」

「天道之上？」

「不錯！」白衣老者伸手摁住葉八面的額頭。「修行者所求之事無非長生不老，超凡脫俗罷了。而這正是與天道相違背的地方。因為天道就是要萬事萬物循環往複，生生不息，如此這般才能推動因果前行。即便是天仙，能逃過因果一時，卻不能逃過因果一世。你想象，天下萬靈若是永存不逝，便無新生，既無新生，又如何生生不息？除非……」

「除非無中生有！」葉八面喊道。

「無中生有是混沌的手段。混沌的力量憑什麼為凡世所有？」老者笑道：「所以天道不會饒過眾生，而混沌也不會讓眾生獲得逃過天道的手段。無論是天仙還是地仙，都有要覆滅的一天。只不過，那一天也許需要很久，或許是萬萬千千劫……不過，終歸有那一天。只有我，混沌托生，超越天道，方能真正的永恆！你覺得，你的師祖能比我更厲害？」

葉八面不語。

白衣老者繼續說道：「星空無限，世界萬千……看似無窮無盡，實則氣數有限。修行問真，好像超然物外，實則機心重重。地上的人物，無論你的修行境界怎麼劃分，歸根結底還是天仙之下。而那所謂的紫斧仙界，所謂的天仙上人，歸根結底還是受制於天道。天道將動，誰能倖免？繼承我的衣缽，代表混沌之力行走天下，你能看到下一個新的世界！」

葉八面還是不語。

「這可是你的造化！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繼承老夫的衣缽？一旦你繼承了老夫的衣缽，那天上的金仙也得看你的臉色行事。」

葉八面終於出聲：「為什麼是我？」

「我說了，你天資卓絕！」

葉八面笑了起來。「不對，是因為你沒有機會尋找別的繼承人。我師妹和齊槐都不會聽你的。」

「算你對！」

「你只想找個傀儡罷了。話說回來，你為什麼需要一個傀儡衣缽繼承人呢？難道所謂的混沌也不能隨心所欲地前往大千世界？既如此，那還說什麼超凡脫俗？還說什麼仙人也要看你的臉色？這不是自欺欺人嗎？」葉八面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白衣老者並不生氣。「並不盡然。數年前，我也遇到了一個勉強合適的人選，但他並不是最好的選擇。於是老夫決定再等等，結果終於等到了你。」

「等到了我？這說明你也並不能前瞻，距離無所不能遠得很。既如此，何敢自稱天道之上？」

「少廢話！跟你說不清楚。今日的事，老夫願意跟你說一說，那是老夫樂意，但不代表你有選擇的權力。你說得對，我需要一個傳人代替我行走人間，執行我的意志。而你，就是那個傳人。」

說話間，葉八面開始失去了意識。

砰！

白氣散開，葉玲瓏披頭散髮地出現了，她的身旁是齊槐。

白衣老者微微一驚。「你們，怎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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