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以身化道

神之天道淡笑道：「哈……擁有我心即是天心的你，的確是可以聚集三十六界域眾生的戰意，但你好像是忘了，我們現在不再是天尊，而是天道，眾生皆在天道之下，你能做到的，我們同樣可以做到，我們能做到的，你卻做不到了！」

聞言，風七呵呵一笑，道：「看來今天我是必敗無疑了！」

「你可以這麼認為……」

「只是不戰既敗，非是我風七之風格！」

「當然……你該為自己的命運一戰！」

風七身上的戰意升騰，但隨之他的神色就是一動，道：「現在的我，還真的是無法聚集眾生戰意了！」

「眾生皆在天道之下，沒吾允許，他們又如何能為你所用呢！」

說著，神之天道就緩緩伸出右手，右手食指在虛空中輕輕一點，這無盡虛空就驟然一震，風七驟然變色，整個身體瞬間是血肉崩飛，血灑長空。

就在這時，風七上方就驟然浮現一個黑白小樹的虛影，且隨其出現，周圍的虛空瞬間就恢復安靜，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神魔天道均是看了一眼這黑白小樹，卻都又將目光轉到風七身上，神之天道淡淡開口道：「這就是你與吾的差距！」

風七身上混沌之力蕩漾，血肉模糊的身體就恢復正常，看上去並沒有任何傷勢，但這也僅僅是看上去而已。

風七自嘲一笑，道：「的確，現在的我再怎麼樣，也在天道之下！」

「你做到了我心即是天心，又做到神魔之力融合，且得到兩個天尊之位，按理說，這樣的你，已經超越天尊，超越眾生，是可以與我等並肩，但你為何不行呢？」

聞言，風七神色不動，道：「想必是因為你們吧？」

「哈……你還真是一點就透，我心即是天心本該賦予你的，卻因為你是逆天者，卻讓你並沒有真正得到，這的確是我們主動干涉的緣故，誰讓我們是敵人呢？」

風七呵呵一笑，道：「想必若是正常情況下，我是不會被天道干涉的吧！」

「這倒是沒錯……」

「所以說這也是我逆天而行的根本，因為你們強行左右著眾生，我要的是一個公平無私的天道，而非是有私心的天道！」

「只可惜你做不到了！」

風七卻是一笑，道：「你們說的太絕對了，想必我身上的這顆黑白樹木也是天道的一部分吧？」

「沒錯，可惜他現在幫不了你太多！」

「這一點我不否認，因為三十六天尊，他只得其二，而剩下全部被你們得到，所以你們各自擁有十七界域的氣運……」

不等風七說完，神之天道就開口將其打斷，道：「你錯了，天尊之位各代表一大界域的氣運，但身為神魔天道，我們還擁有天下神魔的所有氣運，而他只得兩個天尊之位，擁有兩大界域的氣運，卻沒有天下神魔的氣運，其中差別，可想而知了吧！」

風七卻是一笑，道：「或許你說的沒錯，但天下眾生，並非只有神魔！」

聞言，神之天道和魔之天道的眼神均是一動，隨之，魔之天道就淡笑道：「你的心思還真是通透，可惜即是如此，也改變不了什麼，因為神魔氣運，才是天下最主要的氣運，而剩下的可以忽略不計！」

「哈……未必吧，你們作為神之天道和魔之天道，雖然是天道，卻並非是完整的天道，至於你們的心，是我心即是天心，此乃天道之心，這一點我同樣擁有，或許是因為你們的干涉，讓我受到天道束縛，但至少這一點，讓我的眼光，並不比你們差，甚至於比你們看的更加清楚，因為你們作為神魔天道，卻也被神魔困縛，而我卻沒有，所以準確來說，你們的天道之心也並不完美，但我卻不同！」

「但那又如何呢？因為我們的存在，你的天道之心也被無形中壓制，讓其始終屈居於天道之下，更何況這只是心的問題，沒有天下的氣運，你依舊沒有翻身之地！」

這也是事實，心只是代表著心，而現在決定成敗的不只是心境問題，還有關鍵的天下氣運，可偏偏在這一點上，神魔天道佔據著絕對優勢，風七根本無法與之比擬，那就沒有與之抗衡的力量。

風七淡淡一笑，道：「我說這些，只是要告訴你們，除了神魔之外的眾生氣運，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弱小！」

「即便如此，那也只能讓你的力量得到一些提升，依舊無法真正與我們抗衡！」

「哈……這一點我不否認，或許神魔之外眾生的氣運，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弱小，卻依舊無法與主導這個天下的神魔相比，氣運自然也不可能強過你們。不過……」

風七話音一頓，抬頭看了一眼自己上方的黑白小樹虛影，道：「他既然是天道的一部分，想必他的天道之心也不完整？」

「那又如何？」

既然風七身上的黑白樹木是天道的一部分，那就和神之天道、魔之天道一樣，都是不完整的存在，也就意味著他們的天道之心不再完整，其實這也沒有什麼意義，畢竟神之天道和魔之天道擁有天下絕大部分的氣運，天道之心也擁有大半，與之相比，風七身上的黑白樹木就要弱了很多。

「但我擁有完整的天道之心，只是被你們壓制了而已！」

聞言，神之天道和魔之天道的眼神又是波動一下，隨即就異口同聲道：「那又如何？」

「那我就可以讓他的天道之心變得完整！」

聽到這話，神之天道和魔之天道的雙眸均是緊縮一下，緊接著，神之天道就開口道：「那樣的話，你就會徹底消失！」

「我明白，但這也是唯一能戰勝你們的辦法！」

「值嗎？若你願意，將他捨棄，屆時你就成為天道之下的第一人，成為真正凌駕於眾生之上的主宰，那時的你，也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心情來改變三十六界域，那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風七淡淡一笑，道：「或許吧，但我之前說了，我要的是公平無私的天道，而不是為了私心不惜葬送無數生靈的天道，至於我的生死，無關緊要！」

「哈……你又怎麼確定犧牲自己，就能換的自己想要的結果呢？或許你的犧牲，只是為他人做了嫁衣呢！」

「結果如何，我已經看不到了，但我相信自己的選擇，這也是我對自己一生修行之路的堅持，即便為此而死，至少證明從我踏上這一條路開始，就不曾後悔過！」

「風七啊風七，你還真是處處令人意外，可惜就算你犧牲自己，給予他完整的天道之心，也不足以讓他最終獲勝！」

「做了，或許不會成功，不做，則是必死，這是唯一的機會不是嗎？」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先殺你了！」話音落，神之天道和魔之天道就同時消失，並在剎那間，就雙雙出現在風七面前，時空在其面前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神魔天道一出現，其右手食指就同時點出，指尖光華閃爍，卻並無什麼毀天滅地般的氣勢，卻又無可匹敵。

「以身化道……」風七沒有抵擋，他也知道自己無法抵擋，身體瞬間虛化，將他體內的黑白小樹顯現，那不再是虛影，而是真實的黑白樹木。

與此同時，黑白樹木上七彩漣漪蕩漾，將虛化的風七籠罩，阻擋神魔天道。

「轟……」

神魔天道的指尖落在那七彩漣漪上，沉悶的聲響中，三十六界域的空間齊齊一震，神魔天道的手也齊齊一頓，但還在不斷逼近深入，只是速度大減。

儘管黑白樹木的力量不如神魔天道，但他畢竟還是天道的一部分，依舊擁有天道的力量，阻擋神魔天道一二還是不存在問題的。

此刻，那已經虛化的風七，神色卻是那樣淡然，道：「我風七這一生，有圓滿，也有缺憾，有平凡，也有非凡，這一路走來，有過猶豫和迷惘，也有堅持與執著，如今一切歸於塵土，至少這一生，我風七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地蒼生！」

淡薄而又悠然的聲音，訴說著風七這一生的路，曾經他為平凡的村中少年，曾經他為了神魔覺醒嘗盡了期許和失望，曾經他為了修行披荊斬棘，歷經無數艱難險阻，曾經他令世人矚目，曾經他冷血殺天下，無懼背負惡名，曾經他獨戰天下，傲視蒼生，曾經他有敬愛的母親，有深愛的妻子，有疼愛的女兒……

曾經……都已經成了曾經。

「娘，孩兒再也無法在您膝前盡孝了，對不起……」

「輕衣，小草，能得你們青睞，是我之幸運，只是我對不起你們了！」

「靈兒，這麼多年來，我作為父親，卻沒能盡到做父親的責任，為父只能說聲抱歉了！」

「香苑姐，對不起，答應你的事情，我只能食言了！」

悠悠話語中，那虛化的風七徹底化作一點光華，直接在那黑白樹木上隱沒，隨之，黑白樹木暴漲，一股強大的威嚴瞬間而出，直接將神魔天道逼退。

緊接著，黑白樹木消失，化作一個男子，看上去同樣是似實似虛，但模樣卻和風七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