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狹口博弈
「嘿嘿嘿嘿，這架也打完了，該讓哥哥們好好撫慰撫慰你了，小妹妹……」勝負已分，陳威身後的華山派眾徒，皆覬覦林燕兒的美色，紛紛朝倒地不起的林燕兒，投去歹毒的目光。
「可惡……」林燕兒心有餘而力不足，趴在地上咬牙憤恨道，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無能，林燕兒心中很是屈辱，「還是和以前一樣，我一個人什麼事也做不好，只會給師姐她們添亂……什麼事都要姐姐替我擺平，可是這一次，姐姐不在身邊，我到底該……」
林燕兒「落難」后的第一反應，還是想到了自己的姐姐林霜兒。然而意識清醒的下一刻，林燕兒的神情忽而一變。
「可是，姐姐真的能照顧我一輩子嗎……」林燕兒心中咬牙忿忿道，「我真沒用，每次遇到困難，總會想到姐姐，我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才可以，靠自己的力量……」
心中這麼想，但林燕兒真的已然無法再站起，看著眼前這些狡黠之徒一步步朝自己逼近，林燕兒很是絕望……
「小妹妹別怕，哥哥們會非常溫柔待你的，嘿嘿嘿嘿……」走近的華山派弟子，露出歹毒的笑臉道。
「額……」林燕兒很是不甘，可身體根本無法動彈，自己的劍明明就掉在睜眼可見的地方，但自己就是沒有力氣伸手去拿起……
「好了，別掙扎了，乖乖聽哥哥們的話吧……」其中一人，已經把「毒手」悄悄伸向了林燕兒。
林燕兒內心徹底絕望，只能閉眼憤恨自己的無能……
「噌——」突然，半空中流光一瞬，一道劍芒凌然破下，正掠華山派眾徒跟前。
「額啊——」眾徒驚叫一聲，下意識趨身退後——下一刻，只見一絕舞身影輕功落下，穩穩立於林燕兒身前，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嗯？……」陳威望著眼前的「不速之客」，神情不由一緊……
「死裡逃生」的林燕兒緩緩睜開眼，望著眼前的背影，不由驚愣道：「姐……姐姐……」
果然，救下林燕兒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姐姐林霜兒……
「真是的，我就知道是這樣……」林霜兒見著妹妹並無大礙，嘆息一聲道，「若雲師姐都提醒你了，叫你不要輕舉妄動，你倒好，自己一個人跑到賊窩裡來了……」
「對不起……」林燕兒低聲道歉一句，但語氣似乎很不樂意……
「我認得你……」陳威望著林霜兒，想起之前酒樓里的「對峙」，不禁冷冷說道，「你不就是當時她身邊的小丫頭嗎？原來你們是姐妹，真有意思……」
「妹妹不行，姐姐也來了……姐妹花一起？哼哼哼哼，想想就刺激……」身前的華山派眾徒，所見林氏姐妹貌色傾容，不覺歹意上頭，更加肆無忌憚道。
林霜兒卻不以為然，她直視對面的「罪魁禍首」陳威，振振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妹妹為什麼會跟你們到這裡來……」
「這你得問她啊……」陳威則是不屑一顧，覺得林霜兒和林燕兒一樣，不過是個泛泛之輩，隨即笑道，「是她自己要找我決鬥的……為了讓這丫頭認清現實的殘酷，索性我就和她做了個『地下決鬥』的賭注……」
「地下決鬥？……」第一次聽到這個詞，林霜兒也不禁問道，但林霜兒明顯感覺得出，這個「地下決鬥」絕不是什麼善意的名堂。
陳威簡單告知了林霜兒「地下決鬥」的由來，隨即說道：「大概的緣由就是這樣……現在你妹妹輸了，就理應得承擔失敗的後果……」
「是這樣嗎？……」林霜兒倒沒有表現出和妹妹一樣驚恐的樣子，反倒淡定轉頭問了一句。
「嗯……」林燕兒彷彿難以啟齒一般，伏在地上忍聲答道。
「我明白了……」林霜兒似乎自有主意，遂回過頭沖陳威說道，「我妹妹年輕無知，不考慮後果便接下賭注，我在這裡代她賠不是了……」
「你想要反悔？……」陳威聽著林霜兒的語氣，冷笑著說道，「哼，那可不成……賭注都已經下了，豈有收回之道理？身為武林中人，既然誇下了海口，就得承擔一切後果，這也是『地下決鬥』的規矩——」
「我沒說要反悔……」林霜兒則是一臉淡定的表情，沉穩笑道，「我的意思是……我和妹妹從小可謂一體同心，她處理不好的事情，往往都是我幫她解決……既然閣下如此看中規矩，那接下來的決鬥，我就替我妹妹好了——只要閣下能打敗我，一切後果我來承擔……怎麼樣？閣下沒有意見吧……」
華山派眾徒聽到這裡有些發懵，想不到剛才還在酒樓里「唯唯諾諾」的林霜兒，此時竟會如此自信替妹妹出頭。
陳威見了，腮幫一緊，思緒良久后振振說道：「可以，既然你自己要找死的話……不過我事先可說好了，如果你輸了，你們姐妹二人的身子，我都要了！——」
「奉陪到底……」面對如此歹毒的威脅，林霜兒也鎮定自若，似乎氣場上根本不把對方放在眼裡。
「很好……你們幾個退後——」新的賭注即下，陳威大喝一聲，示意自己的師弟站到一邊……
「呼——」又是一道驚風掠過，這一次，換做林霜兒來做陳威的對手……
「姐姐你要小心……」林燕兒伏在地上還無法站起，想到剛才自己的吃虧，不禁提醒道，「這傢伙不簡單，華山派的武功身手自如，要是大意的話……」
「別擔心，沒事的……」林霜兒輕輕關慰一句，彷彿決鬥還沒開打，自己就已經預測到了結果……
「臭妮子，這麼看不起人……那就別怪我出狠手！——」陳威彷彿被林霜兒「不屑一顧」的表情給激怒了，這次也不像剛才對付林燕兒那般耐心，飛身出掌先行攻去。
林霜兒鎮定自若，不同於自己的妹妹，面對陳威的突襲，林霜兒劍都不著急拔，只是輕微抬手綿柔之力，以其至陰至柔的內力，接下對方看似聚斷的掌擊。
「混元掌」橫空裂下，還是剛才一樣的掌法，一掌滔天神威傾倒，破斷一式驚鴻數風——陳威以其全力攻擊林霜兒，完全不給其任何的喘機，想要一回合結束戰鬥。
林霜兒不緊不慢，與自己妹妹應招時的急躁不同，揮手輕拂內力一撥，面對「混元掌」的強威衝擊儼然一套行雲流水，手掌靈擺收合，順著力流的方向輪迴一轉，便輕而易舉化解了危機。
「若柳拂風」即現，古墓派貫全陰柔的掌法，面對剛強以柔克剛，巧妙不失靈動化解了對方的出招……
「這小妮子……」陳威還以為林霜兒和她妹妹一樣不堪一擊，怎不想林霜兒竟是如此鎮定便化解了自己的掌擊，不禁暗暗振聲道。
「該輪到我了……」林霜兒淡定一笑，「若柳拂風」下，猛然驚變反手一撥——
「龍回手」沖盈而上，剛才陰柔的掌法，轉而一式強力的斷擊，手掌五指并行，彷彿化作一片削鐵如泥的鋼刀，由陰轉陽，由柔轉剛，一式驚掌破縱而出，正劈陳威咽喉而去。
「額啊——」陳威一時大意，卻不想林霜兒反手的出招竟是如此奪命，驚慌之下大喊一聲，匆忙低頭躲過的表情反應，也甚是狼狽。
林霜兒乘勢而上，「震雲飛腳」一招，直踢對手腹下。陳威來不及做任何反應，慘叫一聲，直接被林霜兒一腳踢飛……
「大師兄——」「大師兄……」陳威應聲倒地，旁邊的眾弟子紛紛上前擔心喊道。
「都滾開！老子今天要殺了她——」陳威清醒過後，一陣氣急敗壞，不甘心被一個十四歲的丫頭如此羞辱，大吼一聲翻身著起，隨即破聲喊道，「拿我劍來！——」
「噌——」劍鋒出鞘，身旁的師弟一把將青鋒長劍擲給了陳威。陳威手著劍柄即刻驅身，飛流指劍正朝林霜兒而來。
林霜兒所見微微一笑，青花劍亮出鋒芒，時刻迎接對手的劍招……
「找死——」陳威怒斥一聲，青劍長鋒一招震定——「穿揚劍法」沖鳴而出，掃破千頂之巨浪，劍光一掠十寒，斷震之威直殺林霜兒而去。
林霜兒回手應劍，青花一閃流若瑕光——「清風舉劍」鳴嘯驚雲，散雨穿鴻之下，寒光百幕千端，似若飛鳥沖雲，一招而制九段神威。
「唰——」劍光撲殺間，巷道處霎時沖響四嘯，煙塵滿天，林霜兒與陳威彼此使出看家劍法，一時周圍破樓折朽，更有碎木斷落開來，場面可謂焦灼……
「這小妮子，比她妹妹強太多了……」陳威感受著林霜兒的劍氣之威，不由暗暗驚嘆，「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真沒想到，看似沒有名氣的古墓派，武功劍法竟也如此驚強……」
「怎麼了？對手換成是我，閣下就膽怯了……」林霜兒則比陳威自信多了，彷彿是已經摸透了對手的實力，還反過來嘲諷道，「繼續出招啊——才兩個回合而已，閣下不會就已經技窮了吧……」
「你這臭妮子，別太得意——」陳威被林霜兒愈漸激怒，不禁大聲吼道。
「那麼這次，換我主動進攻好了……」林霜兒淡定一笑，話從其出，這一回合舉劍主動出擊。
「噌——」寒光迫使而來，步步緊逼陳威。陳威明顯感覺到緊張，持劍的右手也不經意顫抖起來……
古墓劍法再起，斷空驚雲而出——「斷月偏虹」舉震之威，微光中一道斜刺殺出，穿風十里般的劍脈，林霜兒連人帶劍，如落月九天般傾襲而下，神鳴劍光聚斬之威，恍如驚動浩蒼之穹，一招奪命落殺十步，刺光彷彿神芒，直穿陳威劍身而去。
陳威被眼前的劍招嚇住了，林霜兒使出的「斷月偏虹」，彷彿劍神在世沖雲一擊，自己根本把持不住如此強威的力道，提劍匆忙抵擋。
但結果可想而知……
「砰——」又是一陣巨響，沖劍的寒芒似有驚鳴之威，刺在陳威劍身的一刻，流光彷彿瞬間爆裂開來。只是眨眼一瞬，一道斷響，陳威手中的劍竟被劈成兩段，連人帶劍沖飛數十餘步，重重落倒在地……
「啊！——」陳威發出一聲嚎啕慘叫，顯然這次受了重傷——剛才欺負林燕兒的弱小，如今在其姐姐林霜兒的劍招前，卻是那樣的狼狽和畏縮，幾無還手之力……
「大師兄——」「大師兄……」這次受及重創，旁邊的華山派眾弟子更是驚慌，急忙上前攙扶喊道……
「應該就這樣結束了……」林霜兒落地后平穩收劍，從她的表情來看，似乎還沒使全力的樣子，連大氣都未喘一口。
「額……可惡……」陳威實是心有不甘，但事實擺在眼前——輕視了對手，正如自己之前所說的，決鬥的輸家，可是要把身子和性命交給對方。
然而，林霜兒卻一臉不在乎的表情，淡定說道：「這場決鬥，我替我妹妹贏了……不過，你的命我就不要了，畢竟大家都不希望，兩派之間的矛盾因為個人問題鬧大不是？放心，這場決鬥的勝負，我不會告訴外人，以免丟了你們華山派的面子……」
說完，林霜兒慢慢轉身，輕輕扶起受傷的妹妹。
「姐姐……」林燕兒看著姐姐又一次救了自己，忍不住擠出淚水，但眼神里透露的並不是感動，反倒有一絲的不甘和自責。
「好了，事情都結束了……」林霜兒並沒有看出妹妹的表情，只是和往常一樣，叨咕一句說道，「真是的，每次盡給大家添麻煩……這回還好有我下樓跟蹤你，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行了，別哭了，跟我回去吧，師姐她們還擔心著呢……」
「打完就想跑？」誰知陳威緩了緩氣，彷彿心有不甘的樣子，重新拔出一把長劍，直指林霜兒道。
「你不是想賴賬吧？……」林霜兒聽了隨即轉身，眼神正定道，「這可不像名門正派的作風喲……」
「呸——老子管你們什麼正派作風……」陳威露出醜惡的嘴臉，狠狠咬牙道，「今天你們姐妹倆落入這裡，就休想完身走出去！」
「難不成你還要動手？嫌自己輸得不夠慘嗎……」對方不講道義，那自己這邊也不留情面了，林霜兒冷嘲熱諷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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