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魔爪行蹤
「所以你娘當初，究竟為什麼要放我走呢……」二妞想起那天的場景，自己心裡依然有未能解開的疑惑，黯然自語道，「到底是處於心理的愧疚，還是說……」
蕭憶瑤望著二妞的眼神許久，彷彿心裡有什麼顧念，遂不禁說道：「以我娘的性格來看，她這麼做，應該是看透了什麼事情，比如你的身世跟她相似之類，或是對那小子（趙成安）的好……」
二妞聽了，自嘲一句道：「切，我對那臭小子（趙成安）可一點都不好，省點心吧……」
「哈哈——」然而，蕭憶瑤自覺風趣一聲，不禁放聲笑道。
望著蕭憶瑤天真活潑的樣子，二妞不禁提道：「倒是你，個性一點都不像你娘……」
「我才不想像那個黃臉婆一樣，整天冷言冷語的，看得就讓人心累……我就是我，不像我娘親又怎樣呢？反正我做事，從來都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對我傾慕的人，照樣少不了——」蕭憶瑤自信說道。
二妞看在眼裡，不禁喃喃一句：「哼，我可真羨慕啊，你這種自信樂觀的性格……」
「所以說，這一路上多陪我們說說話，不但彼此更加了解，性格也會變得比以前更開朗不是……」蕭憶瑤繼續笑道，「你剛才也說了，我們這些所謂的『名生後裔』，個性單純不懂世事，那對你來說豈不是正好？跟我們處在一起，你不用事事提防著什麼，敞開心扉與我們說笑，氣氛融洽甚是自愉，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得呢……」
二妞聽到這裡，眼神不禁一低，講道理自從自己被家族遺棄的那天開始，就再也沒有嘗受過真正的溫情。但是遇見了趙成安，遇見了林霜兒，遇見了蕭憶瑤等人後，這些單純的少男少女，彷彿又一次撥開了自己的心扉，讓自己在生活命運的夾縫之下，看到了一絲稀有的光明，這讓自己很是感觸。
當然，感觸畢竟是感觸，二妞還是保持一如既往的冷靜，思考良久過火，二妞還是「冷冷」回道：「謝謝你們給了我這些，我心裡很感激……不過仇恨的命運始終不變，這世上的絕大多數人，畢竟都是心存鬼疑，我不可能遇到的所有人，都跟你們一樣如此真誠……」
「那麼就在跟我們這些真誠的人相處之時，不用顧慮太多的煩惱不是？」蕭憶瑤則繼續笑道，「跟我們在一起，偶爾拋開內心的雜念，適當放鬆心情，你會發現人生其實，還是有很多色彩的……」
「是嗎？謝謝你……」終於，二妞發自內心的道謝一聲……
二人繼續往前走，幾乎快要到斜坡的盡頭，蕭憶瑤怕走得有些遠了，遂不禁提道：「應該回去了吧？散步了這麼久還沒回去，子晗和巧巧估計都等急了……」
「不急，走完前面一點就好了……」誰知，二妞彷彿是一副要完成任務指標的表情，冷冷一句道。
蕭憶瑤聽到這裡，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遂收回放鬆的表情，不禁暗聲提道：「喂，你表面上說來散步，該不會是……」
「看來被你發現了……」二妞一點也不避諱，直言冷語道，「沒錯，我們現在所走的路，都是我們昨天來這經過的地方，而這些地方我在昨天來到這裡之前，都做了一些隱秘的標記……」
「標記？那是什麼……」蕭憶瑤疑聲道。
「是我一直以來的習慣——」二妞直言答道，「從我背離家族以後，江湖中每每都會有人想方設法暗害我，因此我養成了習慣，每去往一個地方，都會做下只有我才能識別的標記……」
「啊？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蕭憶瑤繼續問道。
「能夠及時察覺是否有人跟蹤——」二妞繼續冷言道，「剛才打水的時候，我就已經看見，那一帶我做的標記，有被人莫名動過的痕迹，說明昨天我們到這裡落腳后，有不軌的傢伙在偷偷摸摸跟蹤我們……」
聽到這裡，蕭憶瑤不經意背脊發涼，睜眼問道：「真的嗎？會不會……是你太敏感了，畢竟那些標記，也可能……只是被昨晚的風吹動過也說不定……」
「所以我才藉以散步之名，來這裡看看……」二妞稍微收緊聲音，隨後故意冷聲說道，「昨晚並沒有起什麼大風，如果只是被風或什麼東西無意吹走，被動過的標記應該只是少數；但是目前來看，幾乎所有的標記都被動過了，那就絕對是人為跟蹤所致——」
「有誰……會跟在我們後面？」蕭憶瑤聽了，略微發寒道。
「不清楚，所以才要去看看……」二妞繼續冷聲道，「不過那幫人一直跟蹤到河岸，次日又不見蹤影，說明他們的目的並不是要暗殺我們，而是時刻追緊我們的動向；因此找到我們的行蹤后，那幫人又退到了遠處不會被我們發現的地方，並沒有急著繼續跟進……」
「他們是誰，這麼做又有什麼目的？」蕭憶瑤繼續問道。
二妞定了定神，隨後怔言道：「與其說是跟蹤我們，倒不如說是跟蹤那小子（趙成安）和你爹娘——別忘了，在峰泠鎮的時候，你爹娘的到來可是江湖宗門人盡皆知；一旦你爹娘出現在大眾視野，勢必是因為『滄神訣』有了新的線索下落，如果是沖著神功的秘遺來的，悄悄跟蹤在我們後面，那也就能解釋得通了……」
蕭憶瑤聽了，努力平定內心的緊張，又不禁問道：「話是沒錯……可如果真如你所說，他們想要更近一步知道神功的下落，應該跟蹤我爹娘才是啊，為什麼會選擇間接跟蹤我們？」
二妞的眼神十分篤定，彷彿看透了什麼似的，定聲說道：「一方面，可能是因為你爹娘武功蓋世，跟在他們身後太近，恐怕風險極高吧；不過另一方面，我倒覺得他們選擇跟蹤我們，恰巧證明了一件事……」
「什麼事？」蕭憶瑤加緊問道。
「那就是我們跟你爹娘，以及趙家後人的關係——」二妞表情愈加嚴肅道，「那幫覬覦神功的武林門徒，最多只知道你爹娘和那臭小子（趙成安）的交際，卻很少清楚我們這些與之熟人的目的，更不要說我們很少出現在大眾視野；如果不是有特殊的身份或遭遇，是不可能知道我們跟趙家後人的聯繫的，更不用說清楚我們這趟行程的目的，是為了間接跟蹤你父母……」
「你的意思是說，假如不是對我們所有人的關係特別了解，是不會如此鎖定目標，知道我們同行的目的，也就是跟蹤我爹娘……」蕭憶瑤的腦子還算靈光，彷彿一下子想明白了什麼，眼神不由收緊道，「而我們選擇跟蹤那小子（趙成安），是在古墓派和峰泠鎮臨時決定的計劃……他們能這麼快清楚，難不成，跟蹤我們的那些人？——」
「啊，一一排除掉關係，你也應該猜到了吧，那些傢伙的身份……」二妞會意點了點頭，隨後目光正直道，「除了『空神教』那幫雜種以外，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
二妞的語氣十分堅定，斷言一直跟蹤在自己等人身後的傢伙，就是「空神教」沒錯了！
「空神教……」再次提起這幫傢伙，蕭憶瑤內心憤怒和恐懼並存，一邊慢慢走著，一邊不由攢緊拳頭，忿忿不止道，「想不到離開終南這麼久，居然還死纏著我們不放，實在是可惡啊——」
「噓……」二妞還故意做了個安靜的手勢，神情冷靜道：「馬上就要到標記的盡頭了，我想那幫傢伙，估計就在這附近了……」
蕭憶瑤收緊眼神，遂不禁問道：「那你想要怎麼做呢？是放任他們不管，還是……」
二妞眼神堅定道；「比起你爹娘，我更討厭那幫傢伙，恨不得親手將其處決！如果只是少量的跟蹤者，不如就地幹掉他們，也算是對他們『空神教』的下馬威——」
蕭憶瑤望著二妞的樣子，似乎察覺到什麼，不禁試探問道：「二妞姐，你跟這個教派沒有涉及利益，卻對他們如此忌恨，該不會你們之間……」
二妞稍微定了定眼神，內心稍顯不甘道：「啊，我之所以找他們算賬，並不僅僅只是因為『滄神訣』，更多的是他們的所作所為……」
「是私仇嗎？」蕭憶瑤繼續試問道。
二妞講到一半，彷彿意識到什麼，急忙收緊道：「算了，沒什麼，有些事情不是你現在應該知道的……」
「嗯……」蕭憶瑤聽了略顯心堵，只是靜默一旁隱聲不語。
二妞的腳步越來越慢，且越來越輕，隨後又問起蕭憶瑤道：「已經快到盡頭了，估計那幫傢伙就潛伏在這附近……如果他們人手不多，我可能會就地處決他們，你確定還要跟著我染血？」
蕭憶瑤笑了笑，儼然已經把二妞當成了自己的朋友，遂笑著回道：「當然——懲奸除惡這樣的好事，怎麼可以少了我呢？更何況在開封城的時候，那幫傢伙也給我惹了不少的麻煩，這回好不容易可以找到現眼，不親手教訓教訓他們，我的心裡可過意不去……」
二妞聽了，表情愈加嚴肅道：「我先說好，這可不是小孩子的過家家，亦或是光明正大的武林對決，我若發現他們人手零散，可是會動手殺了他們，像你這種『優生後輩』，怕是見不得血腥和殘忍呢……」
然而，蕭憶瑤聽完后，卻是不屑一顧道：「哼，少瞧不起我了，你以為我沒見過染血的場景啊？告訴你，我不僅僅是跟著你，要真是『空神教』那幫傢伙搞得鬼，我一會兒也不會手軟的——」
這種時候，蕭憶瑤倒是露出跟她母親蘇佳一樣的表情，二妞望在眼裡，不知為何，內心有一絲短暫的悸動……
晌時，山坡後方的岩洞……
熄滅的火篝旁，幾個身著相同的黑衣男子，正在絮叨議論著什麼，看樣子是在這裡休息了一晚，準備著手第二天的行動。
沒錯，這幫傢伙就是「空神教」的教徒，奉教主冷彧之命，跟蹤趙成安的一舉一動。
不過因為趙成安身邊有蕭蘇夫婦保護，眾人也不敢靠的太近，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們選擇跟蹤同樣目的的二妞等人，從前幾天開始就一直跟在屁股後面，如今已經來到這座山頭……
「算上時間，她們應該也起來了……」頭領起身踩了踩火灰，表情認真道，「還是老樣子，緊緊跟蹤在身後，暫時不要有輕舉妄動，一旦有任何特別的舉動，時刻保持跟教主他們的聯繫……」
「是——」眾人起身答道，遂準備收拾包裹出發。
然而其中一人剛剛踏出洞中，一發明刃突然殺襲而至……
「砰——」一聲破響，腳下石土瞬間崩裂，「空神教」弟子武功迅敏躲閃得及時，退回到了同伴身旁。
「什麼人？！——」頭領見來者不善，遂拔刀振振問道。
「果然是你們這幫雜種，峰泠鎮的時候就不放過我們，現在依然照犯……」煙雲中現身的，果然是二妞沒錯，認清了這幫「空神教」的面容，二妞那冷酷殺意的眼神再次浮現。
「被發現了嗎？不可能啊……」頭領見自己等人的行蹤被察覺，不禁冷冷疑道。
「哼，雕蟲小技無足掛齒，我可是跟蹤與反跟蹤的行家，在我面前班門弄斧，你們是不是搞錯對象了……」二妞嘲諷一句，隨後怔目恐懾道，「膽子不小啊，之前殺過你們同伴一次，居然還敢找到我這裡，我看你們是嫌命活得不夠長是吧……」
「列陣！——」然而頭領自知二妞本事，絲毫沒有拖泥帶水，一聲示令囑咐部下，眾人持刀齊散開來，列陣二妞跟前。
二妞倒並不急著動手，只是冷冷問道：「在殺你們之前，還是問些事情好了……你們的教主冷彧，到底是何方神聖，緊盯我不放，真的僅僅是因為我和趙家後人的關係嗎？」
二妞的言語話中有話，似乎她有意識到，自己跟冷彧之間，彷彿有什麼恩怨的隔閡。
「將死之人不需要知道答案……」誰知，頭領回應得很決絕，冰冷振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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