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陷入僵局
「人呢？」黑衣人剎那間沒有意識過來，揮刀驚疑一句。
「噗——」然而只是遲疑的片刻，一聲震響，蕭憶瑤已然從身下起擊——「沖足二段式」揚天而起，蕭憶瑤一道迅雷的踢腳，由上而下，結結實實正中對手的下巴。黑衣人根本來不及反應，頓時兩眼一黑，下巴骨彷彿被踢碎一般，整個人瞬間飛出十丈開外，最後重重摔倒在自己同伴跟前。
蕭憶瑤的腳踢著實給勁，威力幾乎跟自己的母親有的一拼，並且近身搏殺沒有直接使用劍法，而是用出招更加精準的拳腳回擊，足可見蕭憶瑤臨危場面時的冷靜。
黑衣人摔倒之後，頷骨下顎確實受傷不輕，連說話嚼舌都有點費勁，起身頭腦還略顯昏昏脹脹的，清醒過後怒視著蕭憶瑤道：「這個臭妮子，腳勁兒居然這麼大……」
蕭憶瑤沒有回應，只是眼神如刀一般地目視著對方，一手御劍，一手架形，隨時做好應招的準備。
「可惡，少瞧不起人了……」黑衣人依舊心有不甘，尤其是剛才那一腳，完全是對自己的侮蔑，遂不禁忿忿說道，「一個黃毛丫頭如此猖狂，今天我非得剝了你的皮！」
剛想出手，但這回一旁的刺客同伴，再一次擋在了自己身前。
「你給我讓開，我要親手宰了她！——」黑衣人異常激憤道。
「算了，憑你的本事，要對付這妮子，可得花不少功夫……」刺客同夥卻是平淡笑道，「交給我好了，我的武功比你強，處理這丫頭也比你方便……」
「什麼，你說你比我強？——」聽到對方說比自己強，黑衣人很是不爽道。
「難道不是嗎？……」刺客同夥很不屑地回了一句，隨後稍顯認真道，「不過有功夫在這裡跟我較真，還不如干點實在的。這丫頭的同伴，現在應該還在歇息處，頭領發了信號讓我們動手，我們可沒工夫全耗在這裡……分頭行動，這丫頭交給我就好，你去收拾她隨行剩餘的傢伙——」
「切……」黑衣人嘖聲一句，雖然心裡很不爽，但比自己強的確是事實，索性不屑地轉過身去，囑咐說道，「那就隨你了，這丫頭交給你，我去收拾她的同伴，你可不要在關鍵時候掉鏈子——」
「呵，那是當然……」刺客冷冷一笑，隨後黑衣人便施展輕功離去……
蕭憶瑤擔心弟弟和楊巧巧的安危，剛想要趨身去追，卻被刺客攔在了身前。
「讓開！不然我殺了你——」蕭憶瑤舉劍沖言一聲。
「先想著自己能活下來再說吧……」刺客卻彷彿絲毫沒把蕭憶瑤放在眼裡，言語褻瀆道，「我在開封城的時候，見過你的本事，講道理，跟你爹娘比起來，你差的太遠呢……」
蕭憶瑤見對方糾纏不清，只能選擇先解決他，索性內心的焦慮平定下來，輕手舉劍，目光直視著對方。
「哼，終於定下心來了是嗎……」刺客繼續冷笑一聲，手中的寒刀也亮出三分……
而此時此刻，山洞石牆的內部，二妞還被「空神教」的四個傢伙給困住，一時脫不開身……
「鐺鐺鐺鐺——鐺鐺鐺鐺……」交兵利響不斷，二妞以其完美的身法，仍在與這幫教徒纏鬥。可因為視野的黑暗，二妞處處處於被動，無法施展正常水平的情況下，場面一時陷入僵局。
「呲……」稍微一個疏忽，二妞的臂膀被劃了一刀，根本看不清攻擊者的方向，二妞只得趨身後退，靠在石牆之上。
「可惡，黑暗之中根本看不見人影，只能憑氣息感應對手的方位……」二妞稍微沉頓一陣，輕撫著肩膀暗聲嘖道，「可是每次感應都是非常近的距離，身傷受創只是一瞬，稍微疏忽一下，就會落得後手，局勢對我完全不利……」
而在「空神教」這邊，頭領似乎拿準了二妞的弱點，不斷嘲諷說道：「哼哼哼哼，剛才口氣不是很倔強嗎？沒了同伴的幫忙，黑暗之中，你不過就是只瞎了眼的耗子，被猛獸獵捕不過時間早晚……」
「原來如此，所以你才用石牆封住了出洞的路，不僅僅只是讓我和同伴隔絕，還要把我封閉在黑暗之中，蒙蔽我的視野……」二妞苦笑一聲回道，「不過我挺納悶的，同樣是在黑暗之中，你的同伴是怎麼行動的，能準確找准我的方位，難道僅僅靠直覺？」
頭領冷冷一笑，只是不屑說道：「這個你就無需知道了，反正今天你是必死之身，既然被困在這裡，你就別想從這裡逃出去……」
「切……」二妞不爽一聲，隨後緩緩從石牆邊站起，右手緊握寒刀，準備策劃下一手行動。
不過敵人的反應比自己還快，而且佔據著絕對的主動，二妞剛剛起身的一瞬，左右前方三人，便紛紛持刀截殺過來。
等刀鋒離自己身前數寸之距，二妞方才察覺到氣息；可等意識到后，出招回擊僅憑感知與直覺，又是非常短的時間和距離，自己根本來不及貫足全力出手。
果然結果還是一樣，二妞匆匆揮刀抵擋，黑暗中只聽「鐺鐺——」幾聲，二妞斜身避過，又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
「再這樣下去沒完沒了，有沒有辦法先把石牆給破開……」二妞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極為不利，想要改變僵局，必須衝破黑暗的「枷鎖」才行。
「噌——」突然，幽冥中一聲利響，二妞驚斬聚輪出刀——「金芒羽」橫天飛落，彷彿貫沖的鴻蒙降臨殺來，方向對準了黑暗中一絲隙光的石牆，二妞果然是想要一鼓作氣將牆壁給斬破。
然而單刀驚力的招數，並非二妞所長，二妞使出渾身解數，也僅僅只是在牆壁上劃開一個缺口，根本無以撼動。隨著石壁上火光閃現的一瞬，黑暗再次籠罩，這招貫宇直衝的刀法，最終只是徒勞。
而雪上加霜的是，因為剛才刀法的鼓動，二妞在黑暗中暴露了自己的方位，半空中三個方向，教徒三人斜刺殺來，二妞無以完全避開，匆忙抵禦之下，手腳皆被利刃划傷。
「額……」二妞強忍著痛楚落地，連忙一個翻滾躲至自以為安全的位置，才暫時避免緊隨其後的「追殺」——但這也僅僅只是暫緩的手段，黑暗之中看不見對手，厲害的刀法砍不中敵人，那就算自己武功再強，也沒辦法扭轉現在的局面，等待自己的只能是死亡。
「看來勝負已經要分出了……」教徒頭領彷彿感覺到了，沖著二妞剛才倒地的方向，振振冷笑道。
「可惡，仗著這種優勢的環境，就瞧不起人了……」二妞十分激怒地回道，「等我找准看清你們的方位，你們全都得成為我的刀下亡魂！」
「是嗎？可惜已經等不到了……宰了她——」頭領最後猙獰一聲，下達了殺死二妞的「最後通牒」，教徒三人再次擺陣，揮刀朝二妞的方向襲來。
而二妞依然看不見對手，只能憑察覺力感應對手的方位，等到對方三人近身，自己再次揮刀使出，可這一回顯然有心無力。
「啊……」剎那間內心一驚，也許是過於緊迫或激動，二妞腳下一絆，整個人順著慣性直接栽倒下去，並在地上滑行了一段。
而這次摔倒，比剛才在空中失衡還要嚴重——二妞是匍匐摔倒在地的，根本來不及抽刀回身，而在自己上頭的教徒三人，只需要轉頭刺刀貫殺自己後背，自己便必死無疑。
「要沒了嗎……」二妞也快絕望了，在自己「臨死」之前最後的意識，內心叨咕一句。
可奇怪的是，擔心的結果並沒有發生——教徒三人並沒有像二妞預想那般轉身刺襲，也沒有反手捉招的意思，憑他們的武功身手，不可能接不上這一擊「補刀」，二妞思緒停滯的一瞬，也頓覺奇怪。
「鐺——」「鐺——」「鐺……」緊跟著三聲利響，可並不是交兵碰撞的聲音，教徒三人的刀直直砍在了石牆上，就好像衝擊收不住慣性一般，沒有回頭補刀二妞不說，還紛紛丟失了目標。
二妞頓時覺得驚奇，但下意識的反應是收身避后，趁著對方三人不注意的一刻，自己又躲到了黑暗角落安全的位置，暫時得以喘一口氣……
「切，丟失目標了嗎……」教徒頭領所見失手，忍不住冷嘖一聲。
而二妞重新擺好身位后，對於剛才發生的「不尋常」一幕，內心似乎若有所思。
「嗯？奇怪，剛才我明明失去了平衡，倒地之後還是背身朝上，按道理他們只需要轉過身補刀，我剛才應該必死無疑的才是……」二妞彷彿察覺到什麼異樣，內心嘀咕道，「以他們的武功身手，不可能做不到這麼簡單的動作，但凡能在黑暗中找准目標，就算是個剛會武功的初學者，至少也能採取當機立斷的正確行動……」
二妞稍微緩了緩氣，放平焦慮的心態過後，也開始認真分析起問題來。
「可他們並沒有那麼做，這一點實在太奇怪了……」二妞繼續疑惑道，「而且還有一點很奇怪——他們包括頭領在內，明明一共有四個人，可是每次進攻的時候，頭領只派他的三個手下朝我進攻，是故意小看我嗎？如果是要快點解決掉我，他自己也該出手的不是，至少剛才那種絕佳情況下，如果加上他自己出手的話，我更沒有活路的才對……」
二妞覺得越來越奇怪，但心裡似乎有一種大膽的猜想。於是乎二妞定了定神，重新拾刀立起石壁旁……
「想不到你還能躲開啊，真是不簡單……」晌時黑暗中，教徒頭領突然發話道，「不過應該只是運氣好吧？這一次，你可不會再有那麼好的機運……」
二妞彷彿有什麼想法，隨之一笑回應道：「哼，是不是運氣好，你再試一次不就知道了嗎？」
教徒頭領感覺自己被對方小視了，索性冷言猙獰道：「好，那我就成全你……宰了她！——」
又是一聲喝令，黑暗之中教徒三人，再次拾刀朝二妞的方向殺去。
殺氣越逼越近，二妞還是和剛才一樣，黑暗之中看不見人影，只能集中注意力等氣息靠近了，再一鼓作氣選擇反擊或是躲避。
不過這一回，二妞稍有不同，對方靠近的一瞬，自己並沒有出刀，而是故意壓低身位，隨後以迅敏的身法，悄無聲息繞到三人氣息的身後。
「鐺——」「鐺——」「鐺……」還是和剛才一樣，教徒三人撲了個空，斬刀紛紛砍在了石牆上方，也沒有回頭改向追殺二妞的意思。
而二妞自己看不見人影，自然沒辦法出手反制，避開絞殺過後，只是繼續悄步向前走去，暫時拉開一點安全距離。
不過這一次，二妞似乎明白了什麼，臉上的笑容慢慢浮現……
「又沒擊中目標嗎，這怎麼可能？……」教徒頭領也開始有些慌了，如果第一次丟失目標是巧合，那第二次幾乎同樣的情況發生，絕對是有「貓膩」在其中，彷彿像是被對手抓住了把柄關鍵一般，教徒頭領的眼色，也漸漸開始凝重起來。
而二妞這邊「得手」，彷彿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心情平復地直立起身，只是轉頭瞥向剛才自己躲開攻擊的石壁方向。
「哼，果然是這樣，他們之所以丟失目標后沒有立刻『追擊』我，其中的原因我已經找到了……」二妞自信一笑，內心振振堅毅道，「因為他們跟我一樣，在黑暗之中，他們——看·不·見！！！」
二妞果斷堅信自己的猜想，自己之所以兩次沒有被對方三人「補刀」，是因為他們也在黑暗中看不見自己——第一次因為意外滑倒，他們三個丟失了原本所在位置的目標；而第二次則是自己故意偏移意想不到的身位，哪怕故意露出身後破綻，可只要看不見自己，他們就依然沒辦法作為。
「是的，他們跟我一樣是普通人，黑暗中看不見人影，所以丟失目標后沒辦法補刀……」二妞冷靜分析過後，內心又不禁念道，「但是問題又來了，既然大家在黑暗中都看不見彼此，那最開始第一手的時候，他們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找准我方位並主動進攻的？」
二妞心裡又起猜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