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黑天鵝（上）

在許哲認識的女孩中，吳薇薇無疑是最為獨特的那一個，只要稍稍換套衣裳，換個妝容，立刻就能讓人耳目一新。

第一次見她打扮的如此清純的樣子，倒真有幾分學生的樣子，許哲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他的小動作很隱晦，但還是讓吳薇薇給捕捉到了，她吃吃的笑道：「我早該想到，你喜歡這種類型的？」，

「什麼？」，許哲一時間還有些不解

「喜歡清純的女孩子呀」，

許哲搖頭道：「沒那回事兒，只是每一次見你都眼前一亮」，

這角落裡的位置是吳薇薇特意挑選的，這裡燈光昏暗，桌上的小燈只能照亮杯盤和盤子里的牛肉、被子里的紅酒與飲料，她與許哲面對面的坐著，卻都有一半隱在黑暗裡，這種氣氛最能調動人的情緒。

吳薇薇抿嘴笑道：「認識你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你誇我」，

「你這樣的女孩子，身邊怎會少得了吹捧呢，我這麼笨口拙舌的也就可有可無了」，

「笨口拙舌是沒錯，可有可無卻不是了」，

她笑著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后卻咳嗽了兩聲，用手帕拭了拭嘴唇。

許哲道：「著涼了？」，

吳薇薇點了點頭，道：「孤身一人，又沒人照顧，加上這個天氣，一不小心不就著涼了嘛」，

「備點葯在身邊吧」，許哲輕描淡寫的叮囑一句，道：「上周我去了陳叔那裡，他又說起了你，每次我去看他，臨走時他都會說『有空時和你姐姐一起來坐坐啊』」，

他嫻熟的切著牛排，用叉子叉了一塊到吳薇薇的盤子里。

吳薇薇低頭看了一眼，托著臉頰道：「我兩單獨的約會，就不要提起他了吧」，

許哲點了點頭，道：「再提一句，你不要介意，上周，他問我有沒有興趣謀取一定的政治地位」，

「政治地位？」，吳薇薇細細的眉峰不禁動了一下，心裡也是一跳。

許哲道：「他說我的事業再往前跨出一步，可以送我進本地人大」，

「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現在說這個為時尚早」，

吳薇薇心裡舒了一口氣，道：「的確為時尚早，許哲...政治地位什麼的就先不要考慮吧，好好做生意」，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當初的幼稚，把許哲領到陳家輝的圈子裡很可能是個昏招。

昏暗之中，許哲看了她一眼，道：「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時而陰謀論，時而又有所懷疑，說到底，還是信息太少，無法做出判斷，但不管怎樣，陳叔那邊的是非我不想再招惹了，至於欠他的人情，以後有機會再慢慢還給他吧」，

吳薇薇輕嘆了口氣，眼裡有些黯然，點頭道：「這樣也好，我以前...想的太淺了，許哲......」，

今天的話註定沒法說開，吳薇薇心裡有些苦澀，她的反應也印證了許哲的一些想法，他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把話說明白，因為點到即止，道：「吳薇薇，你幫了我很多，陳叔也幫了我很多，老實說，他的建議讓我豁然開朗，對一名商人來說，擁有一個政治身份會有很多的方便，我的確很想要，但不會通過陳叔獲得這個身份，我不懂政治，但還不想把自己的前程綁在誰的身上」，

......

回來的時候許哲依然乘坐吳薇薇的「順風車」，吳薇薇沒有像平常那樣與他說曖昧的話，好似有了心事，一時間氣氛便有些沉默；這樣的氛圍讓許哲很不習慣，便主動撿起些話題，但吳薇薇始終有些興緻缺缺，許哲也只好作罷。

許哲快要下車的時候吳薇薇吸了吸鼻子，用紙巾掩在鼻子前，道：「許哲，我著涼了，提不起精神來」，

「還能開車回去嗎？」，

「嗯......」，

她雖這麼說，卻有些黏黏的，許哲又怎麼放得下心來？道：「別逞強了，我給你找個代駕」，

很快找到一名代駕，把車開到附近約好的地點，許哲叮囑道：「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給你寄兩盒葯」，

吳薇薇這時恢復了幾分往日的性子，笑道：「如果真的關心我，可不能只是寄兩盒葯啊」，

「放心，我定會盡到朋友間應有的關心」，他特意將「朋友」兩個字咬的重了一些......

周末有一個飯局，是業內朋友間的一次聚會，照例是瀛海劉國強、鴨嘴山王嶺東、鼎盛馬明遠、陸明和明遠的盧湛等人；貸款行業是個小圈子，業內有名有姓的公司就這麼幾家，能夠坐在一起吃飯的也著實不多，往前推兩年，這個圈子的聚會規模更小，王嶺東是去年進入這個圈子的，而許哲直到今年才能夠與這些人坐在一個飯桌上。

這次的聚會既是飯局，也是交流會，快年底了，老闆們說一說今年公司的發展，談一談各自得到的消息，再發表各自對明年形勢的見解，是以這個聚會上誰都沒有帶手底下的人來。

「今年形勢很好，我們鼎盛上個月貸款金額超過了一個億，這一整年都很平穩，國家還是要發展經濟的，互聯網的紅利吃的差不多了，現在對實體企業也越來越重視了，但不管發展什麼都需要錢，我看明年貸款會比今年更好做」，馬明遠對形勢比較樂觀。

劉國強點頭道：「我看也是，墊資這一塊業務瀛海今年剛做，成績還不錯，有的客戶是認這個，有的客戶雖然嫌利息高，但急著要用錢，沒辦法，說到底，貸款很多人都知道，但墊資過橋還是個小眾的業務，這塊業務應該能吃個兩三年」，

王嶺東和許哲也紛紛表示認同，鴨嘴山的貸款業務今年做的如火如荼，哲遠則是三面開花，貸款，墊資和年中的整容貸都做的極好，這種情勢下老闆們想不樂觀都難。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的是，僅僅一個月後，一則「辱母案」震動了全國，在輿論上引起軒然大波，這則案件一下子使得催收這一行業成為了人們的焦點，連帶著貸款行業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