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番外·太古往事
牧嵐心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漂浮在半空之中，她的身體變地半透明。
四周看不到邊際，隨著她的目光望向下方，迷朦之中，彷彿看到了辰星正在發生的事情。
五域成了一座牢籠，深海冥獸藉助水牆一寸寸湮滅陸域。
首當其衝的就是東域千島海，曾經繁華熱鬧的島嶼化為虛無。
而這一刻，不管是人族，還是海人族，不管是修士，還是普通人，都在做著最後的掙扎。
西域被掃除、南域在苦撐，北域……
她看到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史南喬、李佩青、元傅、延玉敬、蔚子昂……
柳深青終於出關了。
這次不止是修為的提升，還有對四殺劍的掌控。
而伏月也以靈體為代價，開啟了乾坤印。
四殺劍撥弄時間，乾坤印倒懸空間，深海冥獸被重新封印，辰星大劫就此平息。
五域恢復寧靜，代價也不小。
伏月重失記憶，修為盡喪，最後一縷神識無意識地離開了辰星。
柳深青心灰意冷，在發獃數天後，四殺劍開啟通道，將他帶往了天觀星。
而辰星的時間剎那凝滯，一切歸於寂靜，所有人都被按下了暫停鍵。
牧嵐心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
這些劇情跟原作沒有太大差別，唯一不同的是，莫焉在辰星大劫之前就被李仲棋囚在了鴻蒙舊地。
牧嵐心的身影重新變地凝實，也從那方望不到邊際的空間退了出去。
眼下是夜晚，月色朦朧，周圍遠山連綿，彷彿一隻只巨獸在潛伏。
萬物劍平和地載著牧嵐心飛至一處破舊的山莊。
牧嵐心也沒有多問，只是靜靜地看著。
月光下，一個滿身傷痕的男人正在苦苦掙扎。
「我可以幫你報仇，幫你奪回原本屬於你的一切！」
一道略為熟悉的聲音在牧嵐心耳間模糊響起。
牧嵐心微怔了怔，莫名覺得眼前的情景有些熟悉。
等等……
牧嵐心睜大眼看向那慢慢爬起身，氣質全變的男人——
大反派流岳！
「師傅。」
牧嵐心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能無助地與未晞溝通。
眼前的男人並不是流岳的真身，原本在天觀星也不算太起眼，甚至有著儒雅溫和的人設。
也正因為這一點，天觀星各名門在中後期屢屢被這個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任誰都想不到，這樣無害的人其實早已換成了大反派流岳的芯子。
可是師傅帶她來這裡做什麼？
見證流岳的重歸？
阻止流岳？
可師傅連辰星大劫都不讓她插手，怎麼會讓她阻止流岳的復仇？
還沒等未晞有回應，換了芯的男人已經離開。
而萬物劍並沒有跟上去。
未晞的聲音姍姍來遲，「你怕他？」
牧嵐心沉默。
看書跟真實經歷是兩回事。
看劇情的時候，她可以同情流岳，但真的見到了，她也不得不想起流岳後來做的那些事情。
可謂心狠手辣、冷酷絕情。
不害怕是假的。
未晞換了個話題，「知道流岳的過往嗎？」
牧嵐心愣了愣，對於流岳的過往她當然清楚，但未晞突然這樣問，她總覺得有什麼牽連在裡面，於是下意識地回答：「不知道。」
聽到答案后，未晞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天觀星與辰星不同，它是從冥古紀開闢出來的。
而那個時候，人族還未出現，冥獸最為活躍。」
未晞的話語頓了頓，「但也出現了一位異類。
她不是人族，也非魔族，卻能夠馴化冥獸。
在冥古紀環境惡劣的天觀星活地如魚得水。」
牧嵐心微微眨了眨眼，她其實知道未晞說的是誰。
可未晞知道的這麼清楚，他又到底是誰？
未晞的聲音繼續響起，「冥古紀過後，天觀星的太古紀來臨，環境好了很多，天觀星也開始熱鬧起來。
冥、妖、靈、人、魔你爭我奪，但從冥古紀活過來的她一直立於巔峰。
太古十神，她名列第一。」
女主，伏月。
牧嵐心默念。
她與未晞已經來到了天觀星，而天觀星的冥古紀、太古紀都已經成為了歷史。
甚至在伏月流落辰星的時候，天觀星又悄然滑過了中古紀，現在已經是新紀。
但不管是太古紀、中古紀，還是現在的新紀，太古十神的名字就好像天空的日月一樣閃亮。
而能活到現在的，也就只剩下一個伏月了，還是記憶再度缺失、修為再度盡喪的可憐女主。
不知道為什麼，未晞每每說到伏月的時候，總帶著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未晞接下來的話，令牧嵐心再次收斂心緒。
「流岳，便是伏月仙子在太古紀收的徒弟。」
未晞似乎輕嘆了一聲，「那時候的流岳剛剛經歷了一次大劫，沒有修為、心智退化，是伏月仙子保護他、引導他。
流岳慢慢成長，與伏月仙子在太古紀平息了一場又一場劫難、誅滅了一個又一個難纏的惡敵。
太古紀混亂的秩序漸漸趨於穩定，太古十神也已經響徹整個天觀星。
而流岳，卻因為一次意外危在旦夕。
伏月仙子為了救他性命，不惜引出一半的元力給流岳。
師徒兩個都因此半步踏入鬼門關，好在最後無恙。」
接下來的事情，牧嵐心很清楚。
伏月的元力與太古紀的生靈有很大不同，流岳替她擋了殺招差點喪命，她便引出一半元力讓流岳活命。
只是伏月的元力對流岳造成了很大的影響，甚至令流岳的性情有所改變。
也或者說，因為伏月的元力勾起了流岳內心深處的偏執與狠戾。
伏月經歷過漫長幽寂的冥古紀，所以心靜神寧，而流岳一旦開啟了心中的魔鬼，就根本停不下腳步。
伏月與流岳的理念越來越相悖，爭吵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最終，流岳與師傅伏月站在了對立面。
昔日可以相互託付性命的師徒，最後成了你死我活的仇敵。
太古紀的終結也正是因為流岳與太古十神的驚天大戰。
雖然流岳最終被封印送離了天觀星，但太古十神除了伏月勉強留下一縷神識，其他人都死在了這場大戰之中。
而辰星的格局動蕩，就是太古十神位列第三的元善真君留下的後手。
元善真君郁白也是伏月的知交好友，郁白一直心喜伏月，但直到兩人生離死別他都沒有挑明這一點，只是默默為伏月留下了後路。
牧嵐心當時看到太古紀的劇情時，是真的憐憫流岳跟郁白兩個人。
郁白一生瀟洒，製作名器無數，獨獨情陷伏月，默默付出，至死不悔。
而流岳，雖然後來造了很多殺戮，但他對伏月的敬慕之情沒有假，當年也是為伏月擋下了殺招才走上邪路。
很難說如果伏月這個師傅當初換一種方式對待流岳，會不會改變結局。
但事實卻是，當她醒悟過來的時候，流岳已經不能回頭了。
她只能對流岳痛下殺手。
而流岳，也因慕成恨。
「流岳，其實是冥獸的化身。」
未晞的聲音突然響起。
牧嵐心呆住。
這件事情她真不知道！
史南喬的書里也壓根沒有提過流岳的出身。
在太古紀里關於流岳最早的出場，就是伏月收留了正處於弱勢的他。
現在聽了未晞的話，牧嵐心才明白過來，為什麼流岳那麼厲害，還能融合伏月的元力，更能召喚恐怖的古老冥獸。
可是……冥獸的化身？
牧嵐心真的聞所未聞。
「太古十神合力封印了那些冥獸，並將流岳送離了天觀星。」
未晞繼續道：「按照原本的計劃，流岳應該會在漫漫的星際飄蕩中耗散所有的靈力，直至徹底死亡。
但事實是，流岳本身只不過是冥獸的化身，所以他的靈力不會耗散，反而有所增長，並慢慢蘇醒。
剛剛那個男人，便是受流岳的一縷神識所控。
現在流岳已經開始蘇醒，正在回來天觀星的路上。
等到他回來，便是天觀星的再一次劫難。」
牧嵐心心情複雜地問，「師傅想讓我做什麼？」
「等。」未晞回答，「最後一刻阻止他。」
「怎麼阻止？」
「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