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並非病死
林淺死了。
得白血病而死。
而直到死前的那一刻,她才意識到,她會得病,是人為造成的!
有人,一直想害她!
「是誰!」
林淺猛一個翻身,坐了起來,發現自己正坐在棺材里。她這是怎麼了?還魂了?還是屍變?
「林淺,你瘋了嗎?竟然坐到爺爺身上!」
門,嘩啦一聲拉開,有尖利的聲音響起,她扭頭,看到小媽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背後,還跟了其他人,全是家裡人,因為穿著黑色衣服的緣故,看去黑壓壓一片!
很快就有人將她從棺材里扯了出來。
啪!
「真是太胡鬧了!」
腳才落到地上,父親林國棟就甩了一巴掌在她臉上。
「平日里鬧騰也就算了,竟然到了這個時候還胡來!林淺,你真是被我寵壞了」
林國棟的臉上滿滿的失望。
「你爺爺平日最疼的就是你,你看你……」小媽也適時的添油加醋。
林淺緩緩抬頭,看到了滿屋子鄙夷和憤怒的目光,而這些目光里,最深最沉的,要屬老公洛文漠。
他本就嚴肅的臉龐被黑衣一襯更加肅穆難近,此時擰著眉頭,幾乎要擰出冰來。但五官實在生得太好,用鬼斧神鵰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所以即使這個樣子,依舊十分迷人。
「老公……」
她求救般輕呼,想要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他卻轉身離去。
這些情節,似曾相識。
不,確切說,是曾經發生過!
這是怎麼回事?
她清楚地記得,洛文漠離開后,她便開始解釋,說自己好好地在屋裡睡覺,根本沒有下樓,她並不清楚是怎麼坐到爺爺棺材里去的。屋裡的人誰都不信,而小媽又從中作梗,暗示爺爺過世前不久罵過她,她心有不服才會這樣對老人。
她氣得去打了小媽一巴掌,那一日,鬧得雞犬不寧。
這一鬧,她名聲盡臭,從此全城都知道她忤逆不孝,不僅污辱死去的親人,還毆打長輩,十足的渣女一枚。
果然,小媽已經巴啦巴啦出了聲,「爺爺生前雖說罵了你,但他也是為了你好啊,你怎麼能用這種方式報復呢?你這孩子,還是跟當年一樣倔,當年我不過提醒了你幾句,你就踢我肚子,害得我肚子受傷連孩子都懷不上……「
她……不是還魂也不是屍變,而是……
重生了?
林淺不敢置信到了極點,但臉上的疼痛明明白白地提醒著她,一切都不是臆想和幻覺,是真實發生著的事情!
她又活回了爺爺過世的那天嗎?
轉頭,她真看到了棺材里爺爺安詳的臉龐,眼淚嘩一下子流了出來,「對不起,我只是太想爺爺了,所以……」她語不成聲。
想爺爺,是真的,但躺進去,卻並非她所願。
吸取了之前的教訓,她不再試著為自己辯解,索性認下這個罪。
她的退步和認錯讓林國棟微愣,眾人也不好發作,只有小媽,似乎一臉的失望。
「明天爺爺就要出殯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養足精神送你爺爺這最後一程!」林國棟開了口,語氣溫和了許多。
林淺是很想留下來陪著爺爺的,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些變故還需要時間消化,她沒有拒絕,點點頭走向門口。
「我送送淺淺吧。」小媽一副好心的樣子道。她隨著林淺走了出來,在拐彎時超前了林淺半步。似無意般扭了下脖子,林淺剛好能看到她頸部露出的那串項鏈。
林淺的眸子一緊,幾乎本能地揪住了她的手臂,「項鏈哪裡來的!」那串項鏈是她生母的遺物,一直放在保險箱里,卻沒想到會被她戴上。
「對不起,我只是覺得好看,一時喜歡就戴上了。」小媽露出做錯事的表情,並且立馬把項鏈摘了下來,甚至還往自己臉上呼了一巴掌,「淺淺,這事兒你可千萬別跟你爸說,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林淺此時並不想多鬧,只將項鏈接了過去,扭身就出了屋子。
大門口,本該離去的洛文漠站在那裡,懷裡還抱著個人。長長的頭髮,雪白的裙子,不用猜,一定是林家白蓮花存在的她同父異母的妹妹林鳶。
林鳶這會兒哭得梨花帶雨,而洛文漠眉尖上的疼寵更是明顯。林淺微頓了一下,卻終究沒有停下來,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摟著另一個女人,心臟還是明顯地疼痛了一下。但前世的她做過那麼多的努力都未能挽回什麼,她已經認命。
直直地走到二人面前,又當二人隱形人一般,她走了過去。非是她不想繞道走,而是只有這麼一個出口,繞不過。
背後,突兀地射來兩道目光,刺得她的脊背一陣泛寒。不用想都知道,洛文漠又以為她有心破壞他們之間的親熱,生氣了。
林淺苦苦地吐了口氣,上了門口的一輛計程車。
她回了婚房。
那是爺爺買給洛文漠的,他卻從來沒有住進來過,原因只是,她住在這裡。林淺踢掉鞋子,躺到了床上。
兩隻手撐著後腦,她開始思索起來。自己是得了急性粒細胞白血病而死,直到死的時候才知道,這個病是人為造成的。
只是,那時她已經陷入半昏迷,根本不知道說這些的人是誰,更不知道誰陷害的自己。不過,那人說得清楚,為了引起她這場病,兇手至少準備了半年。
從自己發病往回推,到爺爺過世,正好半年。也就是說,這人從現在開始就在算計她了!
這輩子,她再也不想就那麼死掉,所以要把這個人給揪出來!
她把希望自己死的人列了出來。
不列還好,一列嚇一跳,她竟有這麼多的仇人!林淺抹了抹額頭,深深為自己前世做人的失敗感到羞愧。
自爺爺過世她一直沒有好好休息,此時只覺得頭痛,她索性不再去想,偏過身子睡了過去。
她醒來時,天已經全黑,房間里卻開了燈,一道修長的身影立在那兒,拖出長長的影子。她嚇得不輕,一下子坐了起來,這才看清,到來的竟是洛文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