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in the end（空靈式）

0「何苦呢？只是一個玩弄感染者感情的人罷了。」

青雲長嘆一口氣說道。

博卓卡斯替輕輕地搖了搖頭：「老矣……思維固執……戰士的執念……信念如此……一個承諾。」

「哪怕是粉身碎骨？」

「又有何懼？」

這一句話博卓卡斯替是用正兒八經的炎語潭州口音說的，青雲聽到這熟悉的鄉音登時就是一愣。

「最後一個溫迪戈，也要如此隕落么？」

青雲的心情有些沉重。

他將背上那把正式名字為四法青雲的大炎八方古劍緩緩拔出來，沒有之前的那般狂暴洶湧的劍氣噴涌，此時的四法，更像是一位深沉的居士，鋒芒內斂，不怒自威。

博卓卡斯替也擺好了姿態，盾牌被他擋在身前，長矛被他拿在身後，一副隨時都可以準備衝鋒碰撞的模樣。

這位古老的、這片土地上最後的溫迪戈已經太老了，他甚至已經和他身上的源石几近融為了一體，如今的他更像是一個渾身披覆著源石的半死不活的生物，在這裡，他卻要用自己這最後的殘軀，來踐行自己作為一名烏薩斯帝國的戰士、一名薩卡茲溫迪戈、一個整合運動旗幟的擎旗手最後的榮光和信念。

青雲選擇了尊重這位老溫迪戈的選擇。

然而這也意味著，這位戰士，將會和他展開一場屬於軍人之間的廝殺。

青雲越發地確定，在之前的北域戰爭，這位老溫迪戈參與過。

但是他不能夠確定的卻是，這位老溫迪戈真的和潭州公見過嗎？

不過如今，博卓卡斯替已然決定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踐行他和那位整合運動領袖塔露拉的承諾，實現所謂「整合運動」為感染者發聲的夙願，並且償還自己所謂的，罪惡。

青雲將拔出來的八方古劍指向了博卓卡斯替，這把漂亮的泛著銀光的八方古劍微微地發出了陣陣劍鳴。很快他就將四法丟了出去，八方劍彷彿空中的精靈，一下子飄到了青雲的背後，懸浮在他的身後。

就像是炎國的那些神話劇中的那些御劍的仙人一樣，此時的青雲也將那把用源石以古法打造的法器寶劍懸浮在了自己的身後，就像是一位劍仙一般，雖然左手的刀鞘拿著橫刀。

「一曲安魂頌、一譜纏轉曲、一聲空靈唱、一卷搖滾帶。」

四法古劍忽然擴散出了一陣一陣的銀色光芒，隨著那道光芒的發散，一首曲子忽然響起在了街區之中。

「這是…………」

阿米婭聽著那由四法傳出來的旋律，忽然面色有些古怪：「感覺怎麼有點熟悉呢？」

「是日落即逝。」

凱爾希卻聽出來了：「青雲和日落即逝曾經演奏過的歌曲。」

「不過沒想到的是，四法古劍竟然還可以當錄音機用，甚至能夠在播放旋律的同時注入源石技藝起到一定的法術作用。」

凱爾希壓根不相信青雲的鬼話，說要給此時的戰場上放點音樂緩緩氣，紓解一下壓力，她是肯定不信的。

她更多的是在思考，青雲或許故意打著這個幌子，實際上試圖使用那首他和日落即逝一同完成的曲子，來輔助他戰勝眼前的老溫迪戈。

前奏並不是原曲，但是還是一樣的旋律，那獨特的反覆式推進的金屬節奏宛若敲打在眾人心頭上的小錘一般，雖然並沒有原曲的那般從一開始就快速從壓抑的節奏進入激昂的震爍感，卻擁有著一分獨特的壓抑和壓迫。

「Itriedsohard……」

在這空靈的前奏旋律與吟唱中，青雲出手了。

他徑直衝向了老溫迪戈，掌中橫刀被他隱在肋下，隨著他沖向老溫迪戈的同時，掌中橫刀電光一般從刀鞘中出鞘，劃出了一道閃亮的光影，徑直砸向老溫迪戈的盔甲和盾牌。

寒芒四射，鋼刀出鞘！

青雲卻在拔刀斬擊的同時，隨著旋律的一聲「intheend」的空靈吟誦之中長嘆了一口氣，彷彿是在為旋律擊打節奏，又亦或者是隨著那陣源石技藝的滾動呼吸著，似是要捉住那一縱即逝的技藝節點。

博卓卡斯替舉起盾牌擋下了青雲拔刀斬之後緊跟著砍回來的一刀，右手舉起長矛向著橫刀斬來的方向戳下去，青雲卻已經翻滾到了博卓卡斯替的側面。博卓卡斯替迅速變矛為棍，變戳為掃，照著身側掄過去，卻打了個空。青雲察覺到當頭襲來的棍風，卻是想也不想便一下子躺倒在地，躲過了擦頭而過的掃過來的長矛，矛風襲過，他再度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快速往後閃躲，博卓卡斯替將長矛掃過之後身形繼續旋轉，盾牌緊接著砸了過來，青雲在起身之後就快速往後閃躲，一時之間也是擦著博卓卡斯替掄過來的盾牌的邊緣閃避了出去。

「好功夫！」

青雲第一輪和博卓卡斯替的交鋒就被博卓卡斯替逼的一度無法靠近過去，反而被博卓卡斯替的長矛與盾牌打出了身邊，兩人拉開了一點距離，青雲優先開局試圖利用拔刀斬突擊的企圖也就失敗了。

博卓卡斯替沉重地往前踏了一步，山嶽般的身軀雷霆般踐踏而來，裹挾著無邊的威勢排山倒海一樣對準了青雲發動了衝鋒，他衝鋒的速度比起青雲來說很慢，但是他的衝鋒卻宛若山嶽傾覆一般，每一步踏在地上的步伐都像是在用重鎚敲打著在場的人的心臟一般。

然而曲子的旋律卻無意識地改變了博卓卡斯替的前進節奏，他就像是在踩著樂點的節奏拍子一樣，這讓他那一開始營造出來的山崩地裂一樣的衝鋒一下子就變得弱勢了不少，青雲在和博卓卡斯替交戰的正面上，卻忽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空靈的曲音下，他沉靜地吟誦著維多利亞語。

「Itriedsohard，andgotsofar。Butintheend，itdoesn'tevenmatter。Ihadtofall，toloseitall。Butintheend，itdoesn'tevenmatter。」

空靈的曲調宛然沉寂在切爾諾伯格核心城的街區上空，然而在場的所有人卻能夠用他們的肉眼看見，青雲背後的四法古劍驟然爆發出了璀璨的銀光，將所有人都照射了進去。

青雲舉著橫刀，指著博卓卡斯替，他的目光掃向兩邊的羅德島和游擊隊，略微有些癲狂地哈哈大笑：「不妨，讓這場戰鬥，更大一些吧！」

曲音急速迴轉，原本空靈的旋律轉瞬之間爆裂開來，重金屬質感轟炸著所有人耳膜，在那突然出現的爆炸激蕩的音調下，羅德島和游擊隊的兩邊部隊也不由自主地碰撞在了一起。

博卓卡斯替悠悠地嘆道：「潭州公，果然是你的後輩啊。」

言罷，他也循著樂曲中的節奏向青雲衝來，青雲毫不畏懼，高高舉起了橫刀，古劍對準橫刀噴吐了一道銀色的劍氣，兩位戰士再度碰撞在了一起。

凱爾希沒有行動，她很清楚青雲的這一下意味著什麼。

從空靈舒緩的變調曲前奏忽然轉向了原曲壓抑激蕩的嘶吼，甚至一瞬間將所有人的意識轟炸模糊，不由自主地拚鬥在了一起。

他在盡情地釋放著那把古劍的無盡的戰意。

「如果讓他拿到了其他的大炎的那幾把歐公譜法器，又會怎樣？」

她的思緒回到了那一年的北域戰場，往事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