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不配
驀地,一輛馬車在將軍府門口停住,帘子撩開,一道紫色的身影從馬車裡下來。那個尊貴的男人正朝著任盈歌走來。
「二皇兄也在這裡?」
來人正是當朝三皇子沐臻。
沐星行看到沐臻的第一眼,眉心微蹙,「皇弟不是也來了?」
沐臻走至任盈歌身邊站定,「嗯。」
他朝著任盈歌看了一會兒,勾唇問道:「本皇子來遲了,現下可否前往獵場?」
任盈歌一愣。
從他出現到現在,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衣裳上,不管是樣式亦或者顏色都和自己身上這件十分相似。
她察覺到沐星行在他出現的那一瞬間眼眸中也閃現出來的一道錯愕之色。
沐臻坦然的再次問道:「任小姐?」
任盈歌回神,淡聲說道:「爺爺已經準備好了馬車,我同任府其他人一塊兒過去。」
沐臻頷首,卻驀地上前一步,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可想好了?真的不坐本皇子的馬車?」
他淡漠的嗓音中藏著只有任盈歌才聽得懂的威脅。
任盈歌在沐星行的注視下,微微頷首,「好。」
話音剛落,任雲貞走了過來,「你說你要坐三皇子的馬車走?任盈歌,你可是未出閣的女兒家,怎麼好做這樣的事?傳出去成何體統?」
任盈歌回頭看了她一眼。她姣好的面容上帶著難以遮掩的疲憊。
「大姐姐身上是不是不好?要不要我給你瞧瞧?」
任雲貞連忙往後退開,「我沒有什麼大礙,不勞煩妹妹。妹妹今兒要是上了三皇子的馬車,這白玉京的人該如何看待妹妹,妹妹想過沒有?我也是為了妹妹好才這麼提醒妹妹的。」
任盈歌佯裝若有所思起來,說道:「多謝姐姐提醒。那照姐姐的意思是?」
「自然是坐府里的馬車過去,免得招人話柄。」
任盈歌剛要答應,餘光撇到沐臻的視線掃了過來,便改口說道:「那不如姐姐和我一塊兒坐三皇子的馬車過去?」
任雲貞自然是願意的。
「本皇子的馬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坐的。」沐臻淡漠的嗓音緩緩響起。
任雲貞面色一變。從來沒有人會這樣直接的拒絕她!
任盈歌心裡冷笑,面上絲毫不顯分毫,反而還安慰起了任雲貞,「姐姐不要生氣,三皇子沒有惡意的。」
任雲貞忍住脫口而出的話,冷笑道:「妹妹也別自討沒趣,還是和我一塊兒去坐府里的馬車吧。」
任盈歌站著不動,「三皇子的好意我不能辜負。恐怕要叫姐姐失望了。大姐姐不如……」
說到此處,她的目光落在沐星行身上,「二皇子願意同我大姐姐一塊兒前往?」
沐星行輕哼。
「二皇子莫不是不願意?」任盈歌佯裝詫異道,「若是不願意的話也不用勉強,我大姐姐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不會介懷的。」
沐臻似是等的不耐煩,濃眉一皺,「可以走了。」
任盈歌在下人的攙扶下坐進馬車,似笑非笑的看向任雲貞,「獵場見。」
任雲貞攥緊拳頭,「二皇子,我可否坐您的馬車過去?」
她不能被那個無父無母的賤丫頭比下去,若是她被二皇子拒絕這事傳出去,可不成了白玉京茶餘飯後的談資?
沐星行這一次倒是反常的答應了。
只不過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他那張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陰騭之色。他這個三皇弟總是喜歡和他搶,和他爭。
他著實是……氣惱!
任盈歌放下帘子,嘴角微微上揚,「三皇子是故意的吧?」
沐臻靠在軟塌上,看上去甚是慵懶,反問道:「嗯?」
任盈歌笑著搖頭,便沒有再說話。她心裡算著瀉藥發作的時辰,恐怕還不到獵場就應該要有好戲看了。
「你又再算計什麼?」沐臻望著她,薄唇微動。
「論起算計,我哪裡是殿下的對手?」
沐臻扯了扯唇角,「本皇子救了你一命,你應該感謝本皇子才是。」
任盈歌靠坐在馬車上。
面前這個男人是個會享受的主,馬車外面看著不起眼,但是裡面裝飾奢華。兩人面前的茶几上放著一個做工精巧的香爐,正徐徐冒著白煙。
「殿下若是不折騰我,我已是萬幸,當然也會在心裡默默地感謝你。」
沐臻骨節分明的大手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水,「天底下再尋不出似我這般正經之人,何來折騰一說?」
任盈歌嘴角含笑,眼底卻依舊清冷一片,「殿下說笑了。」
「說笑?本皇子從來不說笑。」
「是嗎?」任盈歌不自在的收回視線,隨即轉開話題,「殿下怎麼會今早出現在將軍府門前?」
沐臻淺啜一口茶,嗓音沉沉,「你莫不是忘記了本皇子對你的提醒。」
「自然沒有忘記。」
「那便好。」沐臻看她,「本皇子今日又救了你一回,若不是邀你坐本皇子的馬車,你的小命就要不保了。你該如何回報這份恩情?」
任盈歌想到那晚面前這人突然闖進自己的閨閣,送了自己一把匕首之外,還提醒她要小心易芙和沐星行,因為他們背地裡走的很近。
然而,即便他曾好心提醒過自己,可他後來讓承臨做的事情卻讓她無法忘懷。
「若不是看在這件事的份上,我斷然是不敢坐殿下的馬車。」她噙著笑,「是您讓承臨弄髒了爺爺送我的衣裳吧?」
沐臻並未否認,自然也沒有承認,「你若說是那便是吧。」
任盈歌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袍,不由說道:「殿下就不怕被人誤會?」
「誤會什麼?」
「誤會我同殿下之間有些不足與外人道的事。」
沐臻眉眼微挑,「你若想同我有些事,大可不必這樣暗示。本皇子心裡明白。」
任盈歌耳根子不由的一紅。
她方才說了什麼?這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該說出的話嗎?
不知道哪裡取悅了沐臻,他看上去心情似乎還不錯,「本皇子尚未娶親,你也尚未婚配,無甚好害羞的。」
任盈歌喝了一口水,乾巴巴的說道:「殿下說笑了。」
「你要是在本皇子的府邸,其餘亂七八糟的事情根本打擾不到你,你可以隨心所欲的做自己的喜歡事。」
任盈歌心頭忽的一跳。
她承認他說的生活讓她很是心動,可心動未必能有機會付諸於現實。她深吸一口氣,淡淡的開口,「承蒙殿下錯愛。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