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終於鬆口
獄卒諂媚道:「回殿下,他一來這裡便大喊大叫,而後又不知怎的了,許多天不說話,嗓子估計壞了吧。」
任盈歌上前一步幫任懷臨把脈,「不打緊。大伯父,您有任何話都可以和我說,我們都是任家的人,我不會害你的,是嗎?」
她說著從懷中拿出一粒葯塞進任懷臨嘴裡,「吃了這個您就可以開口說話了。」
任懷臨吞咽下去后便盯著她。
「大伯父,大姐還在府中等您回去呢。她很想您。」任盈歌淺笑盈盈,看上去人畜無害。
任懷臨張了張口,終於能發出一些聲音,「盈歌……救我。」
任盈歌頷首,「只要您是冤枉的,或者有什麼苦衷,只要您說出來,我和三殿下會救你出去的。」
「我……」
「您的確做了貪腐之事嗎?」任盈歌直接問道。
沐星行咳嗽一聲,插嘴道:「任大人可要想仔細了再回答,這一開口說出去的話可就說收不回來了。」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想辦法把我弄出去……這裡……不是人呆的地方。」任懷臨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再敢去看沐星行。
任盈歌又道:「大伯父,這件事是誰讓您做的?」
任懷臨渾身一抖,卻是再沒有說一個字。
沐臻按住任盈歌的肩膀,等她回頭看去的時候,他沖她搖了搖頭,說道:「今天到此為止,我們回去。」
任盈歌無聲嘆氣,「好。」
在他們轉身之際,沐星行的嘴角掛著一道得意的弧度,佯裝關心的問道:「今天的審問就這樣結束了?不再多問問?他可什麼都還沒有說。」
沐臻頷首,「任懷臨精神不好,改天再審。」
「老三現在回宮復命?」
「不著急。我先送任小姐回去。」沐臻解釋道。
任盈歌重新坐進沐臻的馬車裡。她端坐在榻上,說出自己的想法,「殿下是故意讓我不再詢問的?因為您早就知道有沐星行在一邊,任懷臨根本不可能吐出什麼東西。」
「嗯。」沐臻神情淡淡,「任懷臨為何會說不出話?」
說起這個,任盈歌坐的更正,解釋道:「他是中了一種慢性毒藥,若是長此以往服用下去,別說是嗓子,就是命也會搭進去。」
說完,她看著沐臻,「殿下,有人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情,您是管還是不管?」
「你今日給他吃的葯可治本?」
「自然不能。」任盈歌又道,「現在這個時候誰最希望任懷臨死,那個人就是幕後主使。還記得我調查到的事嗎?在這件貪腐案中最大的受益者是沐星行。所以我懷疑是沐星行要殺人滅口。」
沐臻若有所思的蹙眉。
「我覺得大伯父手裡肯定握有相關證據,說不定能牽扯出沐星行和其他人員的罪證。」任盈歌承認自己有些心急,「但如果沐星行每次都在的話,我們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不如……殿下想辦法支開沐星行幾天?」
沐臻淺笑一聲,說道:「等本皇子的消息。」
沒過幾天,宮裡很快傳出消息,皇后得了急病昏迷,因著皇后在昏迷中還喚著沐星行的名字,皇帝愛妻心切,便讓沐星行進宮侍奉在皇后左右,以備不時之需。
如此一來,沐臻便帶著任盈歌再一次出現在大牢中。
任懷臨的氣色看上去比上次好了很多,說話也利索了。但是他卻依舊從頭到尾什麼都不願意說。
任盈歌驀地從懷中拿出一塊長命鎖放在任懷臨面前,「大伯父可認得這個東西嗎?」
任懷臨波瀾不驚的雙目中陡然劃過一道異色,不過轉瞬即逝,「這是什麼東西?長命鎖?」
「這是您和碧珠所生孩子身上戴著的長命鎖。」任盈歌聲音清脆,「是我親自摘下來的。」
「是嗎?」任懷臨平靜道,「盈歌真是糊塗,我只有你大姐一個女兒,哪裡來的兒子?這話要是讓你大伯母聽見可不得了。」
任盈歌說出一個地址,「那孩子就被您藏在那裡。我昨日還去見過他,長得白胖可愛,像極了您,想必長大之後一定是個美男子。您說您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老來子,要是孩子出點什麼意外,您也不忍心的吧?」
任懷臨再也無法佯裝下去,面色陡然一變,「你想知道什麼?」
任盈歌把玩手裡的長命鎖,淡聲說道:「大伯父還在和我裝傻,我和殿下想要知道什麼您會不知道嗎?」
「我……」
「這裡沒有外人在,你可以放心說出來。」任盈歌向他保證道,「有三皇子在,他會保證你的安全。」
她停頓一會兒,盯著任懷臨的眼睛,再次問道:「貪腐這件事是不是和沐星行有關?」
任懷臨又沉默。
「沉默其實是另外一種答覆。」任盈歌笑道,「你手上是否有貪腐名單,或者說有他們的罪證?」
任懷臨思量了一會兒,這才沉聲說道:「在碧珠住的院子的花園裡,有一株苜蓿,底下埋著一本賬本。你和三皇子有什麼想知道的,都在上面寫著。其餘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任盈歌蹙眉,她心裡有一絲疑惑,「苜蓿?」
一直未曾開口的沐臻驀地說道:「牢里的飯菜里被人加了慢性毒藥這事,你是否知道?」
任懷臨面色一變,聲量驟然拔高,問道:「我……我不知。是誰要害我?」
「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沐臻並未回答,抬步離開大牢。
兩人坐馬車回到任府,果然在碧珠的院子里找到一株苜蓿。
任盈歌卻始終蹙著眉頭,「殿下,我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怎麼說?」
「這苜蓿應是生長在西域,在中土是很難生存的,但是您看這一株,長勢竟然這般好。」任盈歌記得在上一世的時候,她跟隨神醫雲遊四海,曾到過西域十二國,見過那邊的苜蓿,長得極好。當地人告訴他們,苜蓿只長在他們西域,其他地方是無法生存的。
沐臻頷首,深邃的眼眸中透著些許思量,「不管如何,先看看賬本是否在底下。」
任盈歌已經彎腰,正準備用雙手挖土。
忽然,一雙修長的手指抓住她的手,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道淡漠的聲音,「不用。」
任盈歌沖他笑了笑,「沒事,我跟著師傅學醫的時候,一直一個人上山采草藥,早就已經習慣了。」
他是在心疼她的手嗎?
沐臻卻不鬆手,手上微微一用力,將人從地上拉拽起來,沉聲喚道:「承越。」
話音落下,承越出現在他們面前,拱手問道:「殿下有何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