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樊樓
在清朝以前，華夏民間推崇的武聖可不是關羽，而是岳飛，因為滿清是女真後裔，自然不能讓殺得他們先祖哭爹喊娘的岳爺爺來當武聖，於是關羽應運而生，其中關節熟讀歷史之人自然都知道。
無論從哪個方面比，岳飛都甩了關羽幾條街，滿清也就這點本事了！
關勝在這裡家世最低，樊樓的浮華讓他有些不知所措，那張紅臉顯得更紅了。
「關將軍錯了。」
趙楷拍拍他的肩膀以示親熱，「習慣了就成了合理的模式，男人嘛，不但要吃得、餓得、打得，也要玩得。」
「哈哈哈哈。」
雖然今天是第一次和殿下見面，經過沙盤推演和較場比武之後，大家感情上已經親近很多，再無一絲隔閡。
鄆王殿下當真毫無一絲皇子的架子，他可是狀元啊！
三將內心都知道，這位狀元皇子看中的是自己一身本事，如果手上沒有真章，只怕難入殿下法眼。
四人青衣小帽，也不帶隨從，顯得普通之極，進入趙直早已訂好的酒閣子。
樊樓五樓以東樓為最，這間酒閣子是東樓最大的場所，位於二樓中央，可以欣賞到紅台的表演。
酒閣子按趙楷的意思重新布置了一番，撤掉了小案躺椅，居中一張大桌，可容十餘人，除了配套的十餘把椅子，便沒有了其它事物。
桌上沒有酒，也沒有果品蜜錢，只有兩壺茶，正冒著絲絲熱氣。
「殿下，這是喝酒還是聽曲？」韓存保一見屋內風格大異，好奇的問道。
「咱們邊吃邊等客人。」
趙楷沒有表露身份，一位老鴇兒過來職業的問了幾聲，見他並不要姑娘前來唱曲，也就知趣退出。
樊樓今夜有「京城雙絕」之一的崔念月前來獻技，生意比平時還要好上三四分，一眾人都忙得足不點地。
不多時果品菜肴已經鋪上，三將廝打良久，早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見鄆王殿下示意放開吃喝，便毫無形象大嚼起來。
五珍膾、螃蟹清羹，鵪子水晶膾、豬肚假江、鱔魚燉鱟、鵝肫掌湯齏……
上來的都是宋時名菜，滿滿鋪了一大桌，將一對茶壺擠到了一邊。
這便是宋時最高檔的菜肴了，依然不入趙楷法眼，無非還是以炙、燉、烤為主，這些菜比起後世的魯菜、川菜、粵菜、淮揚菜四大菜系來不值一提。
炒菜現在才剛剛開始露頭，還沒有發展壯大，就是普通的回鍋肉，趙楷就有把握擺平眼前所有菜肴。
想到這裡，他嘴角上抹出一絲笑容。
啟動資金不能放在便宜老爸身上，蔡老狗玩的很溜，直接將趙佶哄進了萬壽宮。
靠天靠地靠祖宗，不如靠自己！
趙楷嘴角上的笑容更濃了，林靈素現在很受趙佶信任，這位神棍讓他想起了不少歷史趣事，這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戌時三刻，紅台上開始了藝伎表演，絲竹幽幽，輕歌繚亂，和著脂粉和美酒的香味，東樓的氣氛節節攀升。
可是趙楷所在的酒閣子中依然只有四人面對著偌大的空桌，並未來一位客人。
「殿下，這……」
韓存保膽大，忍不住開口問道：「殿下請的是什麼客人？竟然如此傲慢？」
摸了摸鼻子，趙楷毫不在意的說道：「當然是生意人，本王給他們發財的機會，不來那是他們的損失，過時本王就不伺侯了。」
東京城中有名的商賈跟六賊多少有些瓜葛，趙楷試了一試，這些商賈只肯拿出四千貫虛以委蛇，這讓他更加堅定要儘快剷除六賊的決心。
他本來對這些商賈就沒抱任何希望，只不過藉機裝慘罷了。
東京城中的商行，也該提前改朝換代了，商業可是自己的老本行。
趙楷將目標定在那些沒有背景的生意人身上，他通過探事司鎖定十家商行，派人分別送去貼子，言明今晚在樊樓進行入股聯賽籌備司一事。
貼子中附上了聯賽策劃書，只要是精明的生意人，通過這份策劃書，就能看到其中蘊含的巨大商機。
商人逐利，資本有其自身的規律，曾經有偉人進行過總結。
資本有了百分之二十的利潤便活躍起來，有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就會鋌而走險，有了百分之百的利潤就敢踐踏一切法律，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就不怕絞死的危險。
趙楷會給與自己合作的商行百分之三百以上的利潤，相信他們能顛覆大宋商業的整體格局。
「崔念月！」
「崔行首！」
底樓響起了巨大的喧嘩聲，名噪京師的歌伎崔念月看來將要登台獻唱了。
東京城內小唱出名者有徐婆惜、封宜奴，孫三四。
而「名著一時」的行首有兩位，一位叫崔念月，另一位即是李師師。
現在李師師成了便宜老爹的小三，已經很久不出台演唱了，所以崔念月便是京師最嬌艷的那朵花。
「崔念月！」
韓存保興奮地碰了碰關勝，「咱們今天運氣不錯。」
話音未落，就聽閣門一聲大響，飛進來一道人影。
他大吃一驚，只恐來人傷到鄆王，立即跳起身來，向著人影而去。
呼延綽和關勝的反應也不慢，雙雙立在趙楷面前，將殿下擋在身後。
韓存保攔住人影，卻見是一位二十餘歲的書生，臉上有些青紫，嘴角也流出幾許血漬。
「都進去，給本衙內打爛了！」
隨著門外的吼聲，五六道身影徑直進了酒閣，將出口堵得嚴嚴實實。
樓下崔念月的表演已經開始，餘音繞梁，可惜閣子中卻無人傾聽。
一位衙內打份的人當先走了進來，手中摺扇一指那位後生。
「跑啊，看你還往哪裡跑。」
韓存保已經試出這位後生沒有武藝，眼神看出趙楷，等他示下，卻見殿下示意讓自己酌情處理。
這是要考驗自己的能力呢，韓存保是位乖覺之人，頓時明白了殿下所想，他護住後生，問道：「怎麼回事？」
後生氣喘吁吁從懷中取出貼子，「學生張岷，經營一家布莊，今晚特來赴會，不想遇上王衙內……」
「不關你們的事，滾開，本衙內只找張岷說話，這布莊，你給是不給？」
「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