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舊事

傑森回到了自己的單人宿舍，解衣上床，可是他沒有入睡。張開的雙眼，沒有焦點，只是木木的看著床頂。四周垂落的簾幕上，那些織造的花鳥紋，彷彿帶著傑森回到了以前的記憶裡面。

當初輟學之後，傑森沒有選擇回家，可能是一種逃避吧，他畢竟不是勇敢的格蘭芬多，他清楚地明白自己沒有勇氣去面對。

負債纍纍的家庭，遭人鄙視的啞炮孩子。

自入學以來，傑森聽父母的話，不去遮掩什麼，有人問就直接說父親是啞炮。

可是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呢？

是來自於周遭的鄙視，每一個知道了父親是啞炮的同學，要麼是不知道啞炮是什麼，要麼就是忍不住的笑。

笑，是世界上最為和善的東西，很甜很美，可在一些時候也是最為兇狠的東西，很毒很傷。

縱使除開斯萊特林的那群人直接嘲笑譏諷之外，其他的同學似乎也都沒有歧視他，可是敏感的傑森還是明白周遭的惡意，像是一張大網一樣，將他緊緊束縛，不得逃脫。

就算是這樣，傑森也可以寬慰自己，勸解自己沒什麼的，同學們不是那個意思，都是自己在多想，自己太敏感了。

可是在後來的一次與斯萊特林的巫師爭執之中，因為被對方擊敗，其他平時與自己交好的同學紛紛出手幫他，給自己解圍，但......

「你們憑什麼欺負他！」

「啞炮的兒子，比泥巴種還要低賤，我們欺負他又怎麼了，誰叫他弱！」

「弱怎麼了，啞炮的兒子難免掌握魔法不如咱們，這樣就是你們欺負他的理由嗎！」

......

啞炮的兒子。

呵，是啊。

啞炮的兒子。

啞炮，巫師當中不能使用魔法的異類，魔法部都不會保留啞炮的出生記錄，在繽紛多彩的魔法世界裡面，只能見識，卻不能夠體會到其中的樂趣，還會被質疑是不是巫師，畢竟這個問題至今在魔法界還是有著極大的爭論。

身為啞炮的兒子，這與在麻瓜世界的古代，身為奴隸的兒子有什麼兩樣的？

身為下賤，怎麼能與這些高貴的巫師做朋友呢？

傑森自認自己是一個懦夫，沒有勇氣面對這一切，這也註定他不會被分院帽分到格蘭芬多。

傑森後來逃離了，他想離開霍格沃茨，離開父母，甚至離開了英國。

找到了一個麻瓜出身的同學，委託他的父母幫他買了一艘輪船票，乘著輪船去了美國。

傑森隱藏自己的出身，想要在這裡重新開始生活。

可是想要在魔法社會生活下去，就得有一份工作，但誰肯要一個沒有工作經驗的未成年人？

流浪在街頭，進了馬戲團。

那個長著絡腮鬍的團長也只是為了一個廉價的勞動力，讓傑森留在馬戲團裡面，只管他的食住，卻還要傑森照料馬戲團裡面養的諸多神奇動物。

這個馬戲團不怎麼正規，對外的確的神奇動物的表演，但是對內還有畸形秀，展示各種魔法世界的畸形兒。

不過傑森從來不去看那些畸形秀的表演，因為在某種意義上，傑森也算半個魔法世界的畸形兒，只不過因為不如像半身妖精、血咒攜帶者那樣引人注目。

赫卡特是馬戲團畸形秀的演員。

她是一個半身妖精。

據說半身妖精的產生來自於靈魂的神秘詛咒，妖精們可以利用詛咒針對巫師的後代，使其統統變成半妖精，即正常的人身高，但其卻長著妖精的模樣。這種詛咒已經失傳了上千年，似乎就是格蘭芬多親手銷毀了這一份詛咒。

現在的半身妖精已經是很稀少了，因為基本上只有半身妖精才願意與半身妖精繁衍，千年下來，恐怕剩下的半身妖精已經屈指可數了，沒準赫卡特是最後一個了。

或許是雙方境遇相似，都是被人歧視的存在，總是互相吸引吧。

傑森記得當初赫卡特跟自己提起，她也有一個孩子，那是她遇到過的一個真心喜歡她這個人的男人與她的愛情結晶。

兩人相愛結婚，甚至是生下了孩子。

可是後來馬戲團的人找到了她，發現了這麼一個稀少的半身妖精，馬戲團的人很是開心。這群野蠻的人殘忍地殺害了赫卡特的麻瓜丈夫，綁走了赫卡特母女。

畢竟半身妖精很是稀少，一得手就是得到了兩個，這樣還是很划算的買賣啊。

從此以後，赫卡特母女就關在馬戲團裡面，在黑暗的場所，在不為光明覆蓋的場所，以自身的殘缺，來供應那些有錢的巫師的愉悅。

想到往事，傑森不由得落下一顆淚珠。

「睡吧，睡吧，明天還要當好助教呢。」

傑森喃喃道。

.

翌日，天明。

太陽自東邊升起，朝霞推開了沉悶的黑夜，隱去天幕中的星子。金芒越過群山，淌過黑湖，走過草地，灑在霍格沃茨城堡上。

在禮堂上，四個學院的長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食物，巫師們都在桌上用餐。

「就在那邊，快看。」

「哪邊？」

「在高個子紅頭髮男生旁邊。」

「那個戴眼鏡的？」

「你看見他的臉了嗎？」

「看見他那道傷疤了嗎？」

在禮堂吃早飯的時候，哈利忍著周圍人指指點點與竊竊私語，感覺坐得有些不自在。

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這樣的受人關注，周圍的人都在引議論他——當然，不是誹謗。

在哈利看來，他似乎成了輿論的中心，這樣從小到大，一直是近乎隱形人的哈利感到不適應。

坐在哈利旁邊的羅恩·韋斯萊有些羨慕地看著哈利，有些憧憬著說道：「我現在真的有些羨慕你，哈利，什麼時候我也能這樣啊。」

哈利說：「我現在可一點也不羨慕自己，倒是想有一件隱身衣。」

被眾人圍觀的感覺，哈利實在是忍不下去，只能低頭喝粥，不過吃得很慢很慢，好似永遠都吃不完一樣。

「嘩啦啦——」

一陣撲棱翅膀的聲音，一大群貓頭鷹從禮堂外面飛了進來。

它們在禮堂上空盤旋，在找到了自己的主人之後，降落在了自己的主人身邊，送上信件。

傑森走進了禮堂，正好看見貓頭鷹送信的場景，微微懷念了一下舊年上學時光后，他去了自己的座位。

因為自昨晚開始，青年學習小組正式成為了教授助理，所以用餐位置就調整到了上方的教職工席位了。

以前在霍格沃茨的時候，傑森從來沒有在這上面用過餐，坐上去的感覺應該不一樣吧。

坐到了他的位置上，傑森欣賞著眼前，那些被貓頭鷹弄亂餐桌，打翻牛奶的場景，不由得會心一笑，端起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喝上了一小口。

哎，看起來在不一樣的東西真的能看到不一樣的風景啊。

一邊欣賞著眼前風景，一邊用餐，傑森很快地就吃完了早餐。

接下來就是助理幫助上課了。

其實最開始幾天，助理不需要做很多的事情，頂多幫教授準備上課的時候需要用到的一些工具材料，類似魔葯課、草藥課就需要課前準備不少東西。

在上課的時候，助理就要在教室的後面坐著，拿出一個本子做筆記，觀察教授們是怎麼上課的。

不過奇洛的表現看起來很差勁，在上課的時候，他說話結結巴巴的，而且教室裡面的大蒜味令學生們很是反感。

傑森坐在後面，心忖道，雖說上課上起來不咋地，不過奇洛的演技還是不賴的，誰能想得到在這麼一個看起來懦弱無能的人後腦勺上，長著伏地魔的臉啊。

很快，上午的兩堂黑魔法防禦課結束了，中午的時候新上任的助教們開了一個小聚會。

其中上午已經開始上過課的助理開始談論自己的經歷感受，其中幾個助理還沒正式開班，所以聽聽這些先行者的感受。

整個小組裡面，唯一的一位赫奇帕奇巫師，也就是五個女巫之中的那一位，是被斯普勞特教授給點走的。

「今天幫斯普勞特教授整理曼德拉草的時候，她跟我講了不少的東西，比如霍格沃茨每年進購的曼德拉草種子成熟后，那些曼德拉草都是全部製成藥物，不會有一株剩餘。因為這種魔法植物被魔法部列為危險草藥，是不允許曼德拉草植株在市面上流通的，這我以前都不知道。」

「我不怎麼期待下午的飛行課，畢竟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教。」

「害，你擔心什麼啊，又不是你一去了就教，先跟著教授後面學習才行。說起來你倒是很輕鬆啊，每周就那麼一點時間需要上課，而且只需要教一年級，想到未來我們要教那麼多個班級，啊！！！」

「你要不要跟我換啊！」艾倫咆哮著，「賓斯教授要我謄抄中世紀到現在的魔法史，我感覺我一個頭兩個大了，我覺得我完全不需要給賓斯教授當助理，我死了賓斯教授恐怕都不會下崗。」

「唔，很有道理。」

大家相互調侃了一下對方，打打鬧鬧的，好不歡快。

「咕咕咕，咕咕咕。」

那個性感的格蘭芬多女巫聽到了貓頭鷹的聲音，指著其聲音方向，道：「你們看，好漂亮的一隻貓頭鷹啊。」

大家扭頭看過去，只見那是一隻通體雪白的貓頭鷹，在其眉心處則是鮮紅羽毛，煞是好看。

這一隻貓頭鷹飛到了他們上面，高高在上地朝下面看了一眼之後，飛到了傑森頭上，扔下來了一封信，然後穩穩噹噹地停在其頭頂。

傑森頓時臉黑得像一口黑鍋一樣，想要將其一把抓下來，可對方很是敏銳，在傑森動手的時候就飛了起來。

傑森黑著臉看了一眼信，發現這信是伊澤爾發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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