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桀驁

幽森暗寂的古堡裡面，光陰在城堡裡面流淌著，原本的雕樑畫棟，如今只剩下蛛絲塵埃，遺留下種種灰色的記憶。

傑森看著自己的老師，曾經叱吒風雲，不可一世的黑魔王，現在只是一個坐在這裡吃著火鍋的光頭老人。

傑森靜靜地等著格林德沃吃完，而格林德沃也沒有繼續說話的打算。

外面的風雪聲有些大了。

格林德沃將恆溫盒裡面，最後的一塊羊肉卷給吃了，再用叉子探了探，可盒子已經是空了。

傑森連忙起身，將盒子蓋好，然後用魔法將桌子清潔了一下。

「聖誕節了，老師也得裝飾一下吧。」傑森看著格林德沃，後者想了想，然後搖頭拒絕了。

傑森沒辦法，無奈地聳了聳肩，道：「您還真是樸素啊。」

格林德沃看著傑森，問道：「說說吧，來我這裡幹什麼。」

「老師，您知道什麼是神嗎？」

傑森問道。

格林德沃看起來沒有任何的反應，眼皮耷拉，看起來像是沒睡醒一樣。

「神，不過是更加強大的存在罷了。」格林德沃淡淡地說道，「對於巫師而言，那些存在因為常人難以企及，所以就以神冠之，可那不過是增加自己對其的敬畏。殊不知，神也有神的缺陷。」

傑森瞳孔微縮，他只不過是想要從老師這裡知道什麼是神罷了，可沒想到老師居然還知道神的缺陷。

傑森呼吸有些急切了，問道：「神的缺陷是什麼？」

格林德沃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神的，還是說你觸碰到了神的力量？」

傑森想了想，道：「我聽人說的，聽......聽神秘人說的。」

「伏地魔啊。」格林德沃呵呵一笑，「這個人確實有強大的實力，不過他似乎不明白一些東西，說到底，他也不過是一個強大的傻瓜。」

傑森不去回答，因為他自己沒有這個資格。你想要隨意評價一個人，要麼自身實力與其一個水平，甚至是更高，要麼就在別的地方長於對方。

格林德沃自然是有這個資格，也有這個實力，可傑森沒有。

格林德沃看了眼窗外，道：「下雪了啊。」他站起了身，然後往樓上走去，傑森起身跟了上去。

樓梯是蜿蜒盤旋的，站在下面也能看到最高處。傑森看到在最高處是一座鐘樓，在那處掛著一口鐘，不過由於太高了，傑森也只能隱約看到。

格林德沃走到了城堡的二樓，那裡有一個陽台，其踱步到了陽台那裡。

此時城堡外面正飄著雪，厚厚的雲層之中，雪花如撕棉扯絮一般飛落，妝點出一個銀白天地，琉璃世界。

格林德沃看著滿天飛雪，長長的嘆了口氣，道：「你知道，神是怎麼來的嗎？」

傑森搖頭。

格林德沃伸出手，雪花落在他的手掌之上，溫熱的掌心很快就將其融化了。

「規則！」

格林德沃背對著傑森，使傑森看不清其神態表情。

「世界上，萬事萬物都要規則。日升月落，冬寒夏暑，生老病死。一切種種皆是規則，而正是這些規則締造了神。」格林德沃收回了手，「祂們是規則所誕生的，是永恆的也是短暫的。神擁有永恆的生命，但你也不能永遠成為神。因為只要有了合適的人，那麼就會有人代替你，成為新的神。神的缺陷，在乎於規則，祂們不能違反規則，因為祂們寄託於規則才存在。」

傑森仔細想了想，然後問道：「老師見過神嗎？」

格林德沃道：「見過，我教你的『紫珀之眸』就是可以窺見神的魔法。」

傑森想起了那個艾娜，猶豫了一下，問道：「老師，我在霍格沃茨看到神了。」

格林德沃眉頭一挑，道：「哦，是嗎。」

傑森點了點頭，道：「我在一個小女巫的身上看見了神，您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嗎？」

格林德沃思索了一下，鄭重道：「那你應該是遇見了神之化身！」

「神之化身？」

格林德沃解釋道：「我剛才說了，神是永恆的，也是短暫的。有規則便是有神，但成為神的不過是那一個意識罷了，一旦有更為合適的存在，便會取而代之。為了針對這一點，神也有應對的方法。祂們會將自身的意識分化出來一點，這一點意識會侵奪他人身軀，在其體內壯大，在神的刻意培養之下，這個人便會成為更為適合的那一尊神。但成為神的不過是意識，當這人成長到有這個資格的時候，其意識便會去擔任神之位，可這意識本就是源自於其，意識過去不過是回歸本源罷了，神也終將會是這個意識擔任。」

聽著格林德沃的解釋，傑森蹙眉，問道：「老師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啊？」

格林德沃微微一笑，轉過了身來，對傑森和藹地說道：「因為我也是神之化身啊。」

傑森怔住了。

四野周圍，唯聽得呼嘯風聲，其夾雜飛雪，靜謐幽幽。

兩人就這麼對視了一刻，好半晌后傑森吞了口唾沫，道：「您、您也是神之化身？」

「你可以用紫珀之眸看看我。」格林德沃微笑道。

傑森深呼吸一口氣，眼中紫芒閃過，但見在格林德沃的背後有著一慈眉善目，披髮跣足的神人，胯下是一頭六牙白象，身後金光織空，照耀清濛。

「神之化身降臨，神也將寄托在某一人類膜拜的宗教神祇身上，在藉助人眾的信仰，用來輔佐化身能夠更有可能成就神。」格林德沃詳細地解釋著。

傑森看著自己的老師，收回了紫珀之眸，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沉默了半晌，才道：「那老師您......所以老師您才知道那麼多的東西？」

格林德沃輕蔑一笑，道：「不，神怎麼可能讓你一個化身知道那麼多的消息呢，神之化身不過是一個工具人罷了，就像是種植的麥子，當成熟之後便會收割，祂們不會做這些無利的事情的。我所知道的事情，是來自於我自身的探知。」

傑森嘆了口氣，有些感觸，嘆道：「這麼看來，神之化身也是可憐之人。」說到這裡，他又看了眼格林德沃，「那老師什麼時候會成為神呢？」

格林德沃淡淡地說：「我想成為神，但我不想成為祂為我安排的神。」

語氣清淡，可話語狂傲不羈。

「我的路，將由我自己來走，又有誰說化身不能與正身等齊！」

傑森看著格林德沃，心潮起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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