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對牛彈琴

主僕二人嚇了一跳！幸好她回遲了一步，墨僮偷偷抹了一把虛無的汗！

見主僕二人都啞了，石青桐邊走進來把背上的筐蘿解下，邊道：「說我壞話？這種毛病不好，以後得改！」

墨僮機智地上前接過她的筐蘿幫放到地上，說道：「才沒有，我們是說，姑娘武功高強，一巴掌能拍死一個體弱之人。比如像公子那樣的，肯定承受不起。所以公子才會反問我，你會打他嗎？哈哈，這怎麼可能嘛！對吧？」

楚風為墨僮的機智暗暗豎了個大拇指！

石青桐看了看楚風，揚眉道：「你覺得，我不會打你？」

楚風：「……」你幹嗎用如狼似虎的眼神看著我，你不會為了證明，你不喜歡我打我吧？結結巴巴地道：「不、不知道，就、就是因為、不知道才問啊！」

石青桐「哦」了一聲，正要開口，把筐蘿搬到溫泉邊的墨僮發出了一聲歡呼：「嘩！是寒蘭白色的耶！很少見的。」

二人齊齊往墨僮看了過去，只不過神色各異！石青桐是用看鄉巴佬的眼神看他。而楚風是一臉驚喜！

墨僮小心翼翼把開得正盛的白色寒蘭捧了出來，濃郁凜冽的花香迅速瀰漫在山洞之中，把原來溫泉淡淡的鹹味給淹沒了。

楚風忍不住伸出沒受傷的右手，歡喜地道：「給我看看，找個竹筒把它種起來，走的時候帶上。」

見他如珠如寶捧著那株寒蘭，還敢說自己不是女人？石青桐雙手抱胸，重申一次道：「鮮花贈美人！」

楚風僵著臉慢慢轉過看向她，「喜歡嗎？」

石青桐一愣！莫名其妙地道：「喜歡什麼？」

還沒等她想明白，少年的臉忽然又紅起來了，低垂下頭！

石青桐狐疑地道：「你不會是問我喜歡不喜歡你吧？」

墨僮：「……」公子撞邪了？

在石青桐的疑惑中，楚風的頭慢慢抬了起來，慢慢吞吞地道：「對啊！」

石青桐：「……」這小子撞邪了！清澈的杏眼盯著楚風一眨不眨。

少年難得膽大起來，一張俊臉紅成了關公臉，也沒有退縮和她對視著。雖然急促了一些，但是這姑娘有點傻，不下猛葯不行！下了猛葯，估計還要等很漫長一段時間，她才開竅！

兩人對視了半天，墨僮猶豫要不要退出山洞？感覺這裡地方太逼仄了。

石青桐抿了抿唇嘖了一聲，豎起大拇指：「少年你膽色不錯！姑娘我佩服你。」眼定定地走到楚風跟前，坐了下來，拿起小竹筒做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水咕嘟喝了。

然後面無表情地對墨僮道：「把裡面草藥和花拿出來，花給你家公子，葯洗乾淨了涼著。」說完站起來，背負著雙手走出洞口。

美人誰不喜歡啊？石青桐莫名有一種，姑娘我被調戲了的感覺！暗忖：「難道這小子喜歡我吧？難道我最近變漂亮了？」

墨僮飛快地偷瞄了一眼楚風，感覺自己公子好像表白失敗了？慢吞吞地問道：「公子你是不是撞邪了？」

才走到洞口的石青桐腳下一個趄趔，臭小子！

筐蘿有好幾種寒蘭，除了白花還有黃、綠、紫、粉，然後是兩棵粉色和綠色的茶花，五株各色水仙。石青桐擺放得極好，草藥放在下面，花幾乎沒有受到損傷。

楚風歡喜得不得了！好想問石青桐蘭花在那挖的？還有沒有？想多找些品種回來。等墨僮草藥清洗乾淨晾好，讓他去砍幾個竹筒種花。

墨僮見他高興了，笑著應了下來。拿了柴刀支砍株竹子。

石青桐回來的時候，順便扯了幾把乾草。正在廚房后的小竹林喂馬。見他砍半天砍不斷一根竹子，忍不住走過去說道：「真沒用，把刀給我。」

墨僮哦了一聲，把刀給了她，見她一刀就把整根竹子砍斷了。不由得張大了嘴巴。這些竹子是楠竹本來就比別的竹子大。因為是用來種花，他特意挑了直徑足有大半尺的砍。

把竹子砍倒，石青桐一刀砍下一個竹節，再從中砍斷在竹節底下砍開一道小縫，好不積水。前後不過是小半盞茶功夫，就把所震的竹筒砍好了。

墨僮佩服地看著她：「石姑娘你真厲害！你功夫是打小練的吧？」

石青桐把竹葉拖過去喂馬，冽洌杏眼掃了他一下，「廢話！」不是打小練起，難道長大了才練？她還沒長大好不好！

墨僮噎了一下，感覺跟她從來沒能好好說過話！老沖人了。不過他胸襟廣闊，才不會輕易生氣！用柴刀挖了泥土進竹筒，再把竹筒裝進筐蘿里，準備背回去。結果太重了背不動，一張臉漲成紫色！

石青桐：「……」不合格的下人！見馬兒不大愛吃草，又不是很喜歡竹葉，也不折騰了。過去替他把筐蘿提起來，說道：「馬兒為什麼不吃乾草？」

墨僮幽幽地看著她：「你天天吃大魚大肉，突然讓你吃糠咽菜，你吃得下嗎？」

石青桐：「……」解釋道：「它們不是我寵壞的，肯定是之前的刺客寵出來的。」

墨僮差點笑出聲來，你怎麼看也不像是寵馬的人啊？這個還用解釋！

一刻鐘后，看著開心地玩種花，不知道要做午飯吃的主僕二人。石青桐忍不住說道：「是不是種花能種飽肚子？這倒是一個解決貧窮的好辦法！」

楚風主僕二人：「……」好大的怨氣！

墨僮站了起來，悻悻地道：「公子，我去做午飯，一會吃完飯再幫你種花。」腹誹，難道我沒來之前，你都是吃生的不成？

楚風也悻悻地看著石青桐，「對不起啊！一時高興忘了時辰。」

石青桐站了起來，目光炯炯盯著他，邁著沉穩的步伐朝他走過去，這陣仗怎麼看怎麼像是大灰狼看到了小綿羊。

楚風緊張得聲音都變調了：「怎、怎麼啦？」不會是生氣，剛才他問她是不是喜歡他，想了想要揍他吧？

「把衣服脫了……」

楚風抖了抖，情不自禁用沒受傷的手抓住了衣襟！俊臉又開始不可控制地紅了起來！

石青桐：「……」莫名其妙地道：「幹什麼呢？我幫你上藥。」

「……」

楚風幽幽地看著她，上藥你就說上藥，你幹嗎擺出這種姿態，嚇死人了！活像要把他宰了下鍋似的。

石青桐上藥真的很小心，和墨僮上藥簡直是天差地別！幫他後背上了葯，低著頭湊近認真專註地檢查他骨折的左手臂。

楚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洞中多了幾株蘭花的原因？鼻間縈繞著幽幽的清香，思緒有些混亂，突然感覺有點熱！

石青桐檢查完畢，又重新敷了葯綁上夾板。順手探在他手腕上打脈，莫名其妙地道：「你那裡不舒服？心跳得這麼快的？」

「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閑平地起波瀾！」

石青桐：「……」最討厭讀書多的人了，掉什麼書袋子，聽不懂！站起來，嚴肅地道：「你要是想跟我討論詩詞，還不如跟我討論練武。」說完大步出了石洞。

這表情，這態度！楚風幽怨地看著她的背影，感情我這是對牛彈琴啊！

吃晚飯的時候，墨僮感覺氣氛怪怪，公子和石姑娘都不說話，都在埋頭吃飯。納悶地想道：「難道石姑娘不高興我做遲了午飯，罵公子了？」笑眯眯地道：「石姑娘，你那蘭花在那挖的？遠不遠，多不多啊？如果不遠，帶上我和公子去瞧瞧唄！」

楚風吃飯的姿勢一頓，抬頭往石青桐看過去。

石青桐飄了楚風一眼，硬邦邦地道：「遠，傷口會撕裂的。」說完低頭繼續吃飯，擺出一副我不想理會你們的姿勢。

楚風有點氣餒又有點惱懊！他外在條件挺好的啊！如果不拿她以後會當一品大官來說，按目前的情況，論家境他配她配綽綽有餘吧！

這傢伙難道是不相信我？不對，她根本不怕我拋棄她，而是不喜歡我，喜歡的話，按她的性子搶也要搶到手。想到這裡，他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大概感覺到楚風不高興了，石青桐刨飯的動作一頓，說道：「也不是不行！讓馬兒駝著你慢慢走……」

楚風原本低落的情緒，一下子就活躍起來，抬頭看向她，眼睛亮晶晶的，「謝謝」兩個字還沒出口……

石青桐加了一句：「反正我想牧馬，那裡四季如春，草長得不錯！就是野獸出沒頻繁，不大安全！」

楚風給氣到了！總不能讓他高興一下，次次都這樣，太可惡了！

午飯後，風雪漸漸變小，有太陽出來。種好花的主僕二人都不說話，排排坐在床前，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不說話，就是看著她。

石青桐盤腿坐在獸皮上數銀子，本來數得挺興高采烈的，但給這二人看得實在是數不下去了。只好把銀子全部裝回袋子里，瓮聲瓮氣地道：「行了出發，別看了。看到姑娘我毛都直了。」

楚風和墨僮頓時露出比外頭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來。晃得石青桐眩暈了一下！定下神來，墨僮已經蹦蹦跳跳出了洞口，去拉馬。

楚風翹著唇角看她，墨瞳彎彎，他眼睛生得好看，所謂的目若朗星就是大而明亮！

石青桐把錢袋子放好，雙手抱胸走過去，逼視著他，「我很肯定地告訴你，救命之恩……」

「公子，快出來。我把馬給牽來了。」

暈！這小子也太神速了吧？楚風巴巴地看向石青桐，想聽聽，她是不是要說以身相許。可惜！小姑娘一轉身走了。

一路上，楚風都用幽怨的小眼神盯著牽馬的墨僮的頭頂，盯得墨僮後背汗毛直豎，轉回頭看時，楚風的眼神又飄到了石青桐身上。

山林空靜，腳踏在積雪上發出「吱吱」聲。石青桐走在前方，時不時往四周看過去。

這使得墨僮產生他們不是去賞花的，而是在冒險的感覺！忍不住走快兩步，靠近石青桐：「石姑娘，你在看啥？」不會是看野獸吧！

「看雪。」

墨僮：「……」

走了大半個時辰，順著小路轉到了一處峽谷之中，眼前呈現出一大片美景！墨僮和楚風發出「啊」一聲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