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有雪，有天使
「可以親一下我嗎？」蘿莉要求，她抓緊程疊的大手，「我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雖然沒有說過我愛你之類的話，也沒有確立關係，但我們，真的只是朋友嗎？」
「當然不是。」
「那就在我臉上親一下，免得你走後很長時間都不來，然後我跟別人跑了。」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知羞！」程疊忍不住轉身吐槽。
蘿莉擠眉弄眼，故作無辜的氣人：「我不管，要是你不親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吞入了肚子里。
程疊忽然捧起她的臉，額頭蹭著她的額頭：「等我半年，若半年後，你不介意，我可以親你，但現在不行。走了，記得照顧好自己，快要入冬了，遛狗要晴天，雪地里免得滑到摔傷脊椎。」
突如其來的關懷，讓蘿莉猝不及防。
她的眼，可以清楚地看清程疊的每一寸輪廓，以及嗅到嘴裡淡淡的薄荷香味。
*
「1號正常，完畢！」
「4號正常，完畢！」
「金橋洞三線正常，完畢！」
沒日沒夜守了三天兩夜，趴在草叢裡的念華餓了就隨便吃點沾了泥土的硬饃饃。
累了，就由兄弟守候，小眯一會兒。
第三天踩著天邊的火燒雲，終於暗了下來。
可是，金橋洞依舊沒有動靜。
「大家提起精神，今晚營救行動刻不容緩！」
「收到！」
天色，完全黑了。
一致佩戴夜視儀，隱匿在黑暗的叢林山坡上，不發一絲聲音。
忽然，金橋洞不遠處有輛車緩緩駛來。
在金橋洞這個隧道口，它並沒有直接駛入，而是拐彎，直接將車開到山坡上。
山上有個路，不怎麼明顯，不到一米八的寬度，轎車輕而易舉駛入。
埋伏在洞口附近的念華注意到，不斷指揮兄弟們安全移動。
千萬不能打草驚蛇，免得裡面十五名孩童發生意外。
車停下了，走出來三個人，進了一個隱秘的洞口。
那洞口很狹小，只能一人一人地進。
「三弟，今晚一戰，你就能真正恢復身份了。」
「明白，二哥。」
君行義戴上戰術手套和夜視儀，猶如黑夜獵豹，和程疊輕而易舉跳下樹，潛入了山洞的另一個出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裡面沒有一絲聲音。
念華一絲不苟地掐算時間，月亮已經到了中天，天氣寒冷，趴在地上，就像是趴在了冰塊上滲骨。
忽然，前方飛出一個信號彈。
「行動！」
念華站起一聲吼，抱著槍率先進了洞穴。
一個個歹人被成功制伏，戴上手銬押入警車。
孩子們順利解救，送往醫院進行治療。
「不走么？」
等一切結束后，念華問君行義。
此刻，君行義背對著他，程疊亦是站在二哥跟前低垂著頭，他們，看起來情況不大好。
「怎麼了？」
念華掃視一番，二人好像沒有受傷。
這時，君行義轉過身，抬起顫抖的右手，手上，是三支已經空了的試劑管！
「有三個孩子……有三個孩子……」程疊喃喃，自責地抱頭，「我們還是遲了一步！」
念華不由自主往後一退，驀然回頭看向洞口方向。
急救車內，原本好好的三個孩子忽然面色猙獰，醫生連忙檢查，可剛起身，孩子歪倒在地，口吐白沫……
「隊長，三個孩子運送途中，去世了……」
對講機內，傳來噩耗。
念華眼睛迅速變紅，臉上肌肉不停地抽搐，雙拳在顫抖，隱忍的他一個轉身，拳頭砸在土牆上。
臉貼在牆壁悶聲哽咽。
又過了很久，警車徹底離開了，念華離開了，程疊離開了，只有君行義，站在金橋洞的隧道口，久久不曾離開。
「二哥。」
「程疊你先去。」君行義開口，聽不出他的具體情緒，「我想放鬆一下，思考接下來的計劃。」
「我陪著哥。」
「不，媽還在君家大院，你去看看，但不要進去。」
「好，記得回家。」程疊拍了拍二哥的肩膀，和念華一同坐著警車離開。
「天變紅了。」
在金橋洞的不遠處山地上，蕭慕仰起頭觀望。
剛才的天，還是黑的，現在，變紅了。
「難道要下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脆生生地話音剛落，鵝毛大雪夾著風，洋洋洒洒地飄落下來。
蕭慕的鼻尖被凍得通紅，手指也是，她抬起手，指尖沾了幾朵梅花瓣大小的雪花，很快就化成了一滴水。
今年的雪，下得好早。
蕭慕閉上眼，任由雪花落在自己的臉頰。
雪撒得均勻，二爺站在原地久久沒有挪動。
雪落在他的發，他的眉，他的睫，他的肩……
雪愈下愈厚，很快，就將山路封了。
蕭慕踩著雪，咯吱咯吱地響，最終走到二爺那頭的這邊。
兩人只隔一條八米寬的馬路。
*
「今夜的雪，真美啊。」站在閣樓中的喬黎，攏了攏毛茸茸的披肩，仰頭看雪。
消息她已經知道了，三個孩子死亡，血的代價。
有白色的雪，代表著天使會經過大地，帶著孤單的魂兒，飛向天堂。
雪，來得應時應景。
手裡握著君老爺子貼身助理給自己的鑰匙。
是時候該打開那把鎖了，她要看看，助理給她留下的，會是什麼。
助理說，鎖子藏在自己最愛的油畫後面。
可最愛的油畫，可不就是自己卧房內的一片黑布？
喬黎回屋，取開黑布，發現裡面竟然多了個小窗口。
雖然不知道助理是如何進入自己的房做了這個暗格。
鑰匙打開暗格，裡面有個盒子，盒子里，有把新手槍，有一封舊信。
已經發黃了，時間，估計非常久了。
緩緩打開信封，閱讀裡面的內容。
*
「嗡嗡！嗡嗡！」
一夜過去，第二天凌晨，天還黑著，電話忽然震動了。
二爺驀然回神，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站了一夜。
便掏出電話，是個陌生號碼。
接通，聆聽。
「最後一批試劑，在友誼孤兒院通風管，三小時內必須得到。」
「你是……老爺子身邊的助理？」二爺聽出了電話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