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風生水起

第24章風生水起

正在我沉思的時候，突然覺得船往下一沉，似乎有什麼東西落在了船上，我抬頭望去，竟是玄帝，許久未見的他，憔悴了許多，瘦了很多，臉色不太好。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坐在了我的身旁，視線對著我對面的男子，我驚愣，他們認識不成？

「我來這裡賞蓮啊！」他笑嘻嘻的說道。

「你都賴在我這裡許久了，該回去了，」玄帝沉聲道。

「你該不會是嫌我吃了你太多的糧食而要趕我走吧？」他的笑容依舊燦爛。

玄帝拿眼瞪他，他卻是視而不見，轉而看向我，輕笑道：「我還以為他是來抓你這個偷玩的宮女呢，沒想到是來教訓我的。」

我沒有笑，也沒有回答，因為我覺得尷尬，他竟然以為我是個宮女。

「你先回去，我有話與她說，」玄帝看著他，又看看我，聲音之中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讓人不得不聽從。

「你該不會？」他神色奇怪的看了看我，繼而笑了起來，「小丫頭，那我先走了，以後有空再來找你玩，」說完，就那麼衣衫獵獵，足踏荷葉，躍進空中，消失在我眼前，我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心中感慨，如他這般真好。

我以前的時候常常羨慕有武功的人，可以逍遙自在的浪蕩江湖，可惜，我是一介平民，沒有絕世武功，註定要被圈在這個金色的牢籠之中。

「妍櫻，」我獨自暢想著，卻忘了身旁的這個人，此時他這麼一喊，倒是將我從幻想之中喚醒過來，我扭頭看向他，他的眼神之中有些許憂傷，少了往日的那般張狂，這般近的距離才看得更加的分明，他的臉清瘦了許多，俊朗的外表掩飾不住的疲倦。

看著我心中竟有些許憐惜與疼痛，我輕嘆一聲：「你瘦了。」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轉瞬之間就黯淡了下去，聲音之中透著些許傷悲：「妍櫻，你還恨我？」

「不，我不恨你，」我輕嘆，我早已不恨你了，這些日子我已經忘記了去恨你了，我更恨我自己，如若不是我，怎會有這麼多事情發生。

「你該恨我的，」他嘆息著，我輕聲打斷他的話，「我已經說過我不恨你，有些事情你不會明白的。」

他迷惑的看著我，我緩聲道：「我不想去解釋什麼，我只想說，我的心已經不恨你了，你也無需內疚，無需自責。」

他的眼中依舊迷惑，還透著不解，我看著他的眼睛：「你只是不該娶我。」

「你這麼說還是在恨我，」他的聲音沉重。

我冷靜的看著他，柔聲道：「你有這麼多的妃子，為何要還要娶我，其實皇宮之中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況且我也不喜歡皇宮，我討厭這深宮大院，我也討厭等待，討厭這種不知道是不是愛情的感情。」是啊，結了婚，與這麼多的女人同享一個男人，這種感覺難以言表，雖然我不想深入其中，不想有感情的牽扯，但是想到這個，不免有些氣憤。

一個皇帝，已經擁有那麼多的絕色美女了，卻還不滿足，想要更多的，只要是自己看中的，就要抓進自己的懷中，想想就覺得可悲！

「你知道我為何見過你一次就要娶你嗎？你知道我為何封你為蓮妃嗎？」他緊緊的盯著我的眼睛，沉重的聲音有些激動，我看著他，我確實不知道為什麼，如若我知道為什麼，說不定就不會是現在這種局面。

「因為你是我心中那朵蓮花，出污泥而不染，清純淡香，」他輕柔的話語，讓我為之一震，我先前的猜想竟是那般的荒謬。

「我知道是我不對，奪人所愛，可是，我無法抑制心中對你的感情，我忘不掉你，我花了很多的時間才找尋到我心中的那朵蓮花，那是我的夢啊！」他嘆息，「我知道你會恨我，恨我拆散你們兩個，恨我害死了他，我以為我可以不在乎，可以忽視，可是，我發現，當你恨我，不再理我的時候，我的心好痛好痛，看見你傷心的樣子，我愧疚得無以復加。

那日你暈倒在他的墳前，我知你是傷心過度，我心中悲痛，可是，我更害怕，我害怕會失去你，我害怕你會離我而去，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守在你的身邊，一聲又一聲的呼喚你，只盼你能夠醒來，即使你恨我，我也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活著，你說我自私也罷，說我殘忍也罷，我只是太愛你了！

看見你醒來的時候，我驚喜萬分，可是，聽見你說你不想再見到我的時候，我的心傷了，痛了，可是，只要你還活著，只要你沒事那就好了。

我知道你不想見我，可是，我想見你，我看見你坐在槐花樹下，看你每日進蓮花池中，看你晚上的時候看著滿池蓮花，看你看日出日落。我只能這麼偷偷的看著你，偷偷的在晚上的時候，看著熟睡的你，沉靜卻是眉頭緊鎖，看見那般的你，我就難過，」他的聲音輕柔，透著無奈與痛苦。

我愣怔的看著他，他對妍櫻的感情竟是這般的深，用情之深竟是讓我有些感動！只是，如若他知道我並不是他所愛的妍櫻，那該如何？他受的傷豈不是會更深？

看著，面前這個只有二十歲的男子，我輕聲嘆息著，無奈！

他輕輕的將我攬進自己的懷中，抱著我，呢喃道：「妍櫻，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不能失去你。」

我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我的心蒙上了厚厚一層霧，看不見它真實的模樣！他也不再言語，只是這般摟著我。

我迷惘的看著面前的一切，清晰的畫面碎將開來！

我靜靜的看著面前的一切，蜷縮在荷葉之中，身子本來就輕如一縷鵝毛，自是想怎樣收縮起來都行，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吸進了些許蓮花的香氣。

蓮，為多年生草本水生球根花卉，宿根植物，地下有根狀莖，肥大多節，稱為蓮藕，莖一般空心挺直，個別蓮頸上有絨刺，葉片呈圓盾形，有細茸毛，不沾水。花冠成蓮座形，顏色通常為白色和淡粉色，也有精心培育出來的有條紋的和深紅色的品種，北美洲則有開黃花的黃蓮。大而有淡淡的花香，氣味清新幽雅卻綿密不絕。花期為七八月，果期為九十月。開花后，平頂的蓮蓬每個孔里結一粒種子，亦即蓮子，蓮子的生存能力是植物中最長久的。

蓮花是一種實用價值很高的植物，全株皆可利用，每一個部位皆有其特殊功能，然不外乎以降火氣、清心、止血、去除體內多餘濕氣、散瘀為重要效能。

我不明白為何對於蓮花會有這般的情結，我在想，難道是因為那個男子么？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他與我會有怎樣的發展？我們以後將會如何？

我突然好奇起來，像個小狐狸，放出精明的光芒，我想繼續探尋這一切，對於這個，我開始變得很有興趣，我想知道我與他的一切。

我也在想那個姓秦的公子，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長得那般的俊俏，那般的爽朗，那般的讓人舒服，他對於妍櫻會有怎樣的情感呢？他與妍櫻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我的好奇心又增加了幾分！我想象著自己現在就如一個神仙一樣，看到一個過往的事情，已經發生了的事情，在閑來無事之時回憶著這一切。

我似是感受到了妍櫻的那份苦楚，對於重生之前，那個讓她刻骨銘心的男子，我也在迷惑，妍櫻與他，不，應該說是我與他之間到底發生過怎樣的事情？為何會那般的疼痛，那般的憎恨，那般的刻骨銘心，那般的難以忘懷？

對於連如水，那個帶著淡淡憂傷的男子，那個清雅得如蓮花的男子，我心疼了，他的命運怎會是這樣的？我也憤怒了，我想罵他為何這般的沒用，竟會選擇自殺！他不是口口聲聲說要保護著妍櫻么？為何還要選擇死呢？難道死才能解決問題么？他怎能不考慮到妍櫻的感受！他怎會這般的糊塗！

我有些憤恨的罵了罵連如水，這個淡雅卻懦弱的男子！

一陣風吹來，荷葉被帶動了起來，搖曳著身姿，又似在對我訴說著什麼，只是我聽不懂它們所傳遞的信息而已！

我所在的這片荷葉也搖曳起來，使得坐在其中的我有些像在盪鞦韆一樣！

是的，盪鞦韆，那個我很喜歡做的事情，那個時上時下，在空中飄蕩，風從耳邊拂過的感覺，我很是懷戀！

這荷葉在兩邊搖擺，和著這柔軟的風，竟是讓我的睡意再次襲來，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就那麼蜷縮在那裡，享受這片涼爽與舒適！心中卻是在暗暗期盼，妍櫻以後的路不會太過於坎坷！對於她的期盼，其實就是對我自己的期盼！那個暮妍櫻不正是我么？

傻傻的笑了一下，再次沉沉的睡去！

那日在蓮花池中，蓮香繚繞，荷葉掩映，微風徐徐之時，我聽他那些話，我心內有所觸動，我似乎一下子想通了許多，卻又讓我一下子多了許多的困惑，許多的煩憂！

現在的我到底是誰？是那個傷痕纍纍的暮妍櫻，還是這個讓兩個男人受傷的暮妍櫻？我困惑了，我迷惘了，我彷徨了，現在的我到底是誰，有誰能告訴我么？

擁有著現代那個暮妍櫻的思想，帶著她的疼痛，卻佔據了古代這個暮妍櫻的身子，這樣的我到底是誰呢？我到底該如何是好？

我頭疼的想著這個讓我思緒混亂的事情，我似乎已經分不清現在的我是誰了？一直以來的堅持在連如水死後變得那般的不堪，我以為可以讓妍櫻幸福，卻沒想到給她曾經所愛之人帶來如此大的痛苦！我以為我可以看透紅車，從此淡然以對，卻在看見玄帝憔悴的臉龐，消瘦的身影的時候，心生疼惜！我以為我可以不管不顧，我以為我可以淡漠的放下，卻原來一直都放不下，紅塵俗事終究纏繞著我，讓我逃脫不得，放不下！

或許是我恐懼了，是我害怕了，我害怕會再次傷到一個人，那個深愛著妍櫻的人，那個把妍櫻看作是他心中的夢的人！再連如水死後，許多的東西變得不一樣了，有些東西不是我說想割捨就可以的，不是我想淡然就能夠如願的，此刻的環境不允許我如此！

看著玄帝那般真摯的、柔情的、疼惜的、愧疚的眼神，我被觸動了，無論是心疼也好，或是那種說不明的感受也罷，我不想這個男人受傷，這是我心內最大的感覺，他不能成為第二個連如水。

我眼前一亮，無論現在的我是誰，無論玄帝愛的是誰，都無關於我，我只要不讓身邊的人受到傷害就行了。

即使他再知道我不是他初見的那個妍櫻之後會失望，會痛苦，會傷心，我依舊只想維護現在這般平靜的日子。

「暮妍櫻啊暮妍櫻，忘記她吧，現在的你就是你，何必想這麼多，讓自己苦惱，她早已不在了，現在存在的只有你，只有你……」一個聲音似是看不過我現在這般的胡思亂想，輕聲的提醒著我。

我淡淡一笑，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經想明自己以後該如何是好了，這就夠了，真的，這樣已經夠了！

那段時間我時常失眠，時常會在半夜被驚醒，可是，現在我躺在他的懷中，我睡得又香又甜，像個嬰兒蜷縮在他的懷中，很溫暖，很舒適，很安心，無憂無惱，無煩無燥。

我醒來之時，我發現他正溫柔的笑看著我，我淺笑：「怎麼這樣看著我？」

他俯身在我唇上輕輕一吻，柔聲道：「妍櫻，我覺得自己現在很幸福。」

說這話的時候，他就像一個孩子，一個在撒嬌的孩子，溫柔，可愛，我嗔了他一句：「傻瓜。」

他卻是輕柔的笑著，將懷中的我緊了緊：「大概我真變傻了。」

人都說談戀愛的人都會變得傻傻的，一件很小的事情，很簡單的動作，很簡單的表情，亦會覺得甜蜜與幸福，我們現在這樣真像戀愛中的人，我忽地坐起身來，拉了他的手，笑容滿面的說道：「我們談戀愛吧！」

「談戀愛？」他不解的看著一臉笑容的我，我解釋道：「談戀愛，對啊，我們本來就不了解對方就已經結婚了，戀愛可以增進彼此的了解，我不想沒有戀愛就結婚，我想進一步了解你。」我似乎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他依舊帶著迷惑，卻見我興緻勃勃，不想拂了我的興緻，笑著點了點頭。

我笑著在他唇上輕輕一吻，他有些驚愕，繼而滿是欣喜的看著我，有些激動的將我攬進懷中，呢喃道：「妍櫻，這是你第一次吻我。」

他的激動讓我怔忡片刻，繼而輕笑起來，暴躁的他也可以如此溫柔的，高高在上的他也會有所迷戀！想是抱得緊了，我有點呼吸困難，輕哼了一聲：「你想謀殺我是吧？」

他聽言，慌忙的鬆開手，臉上依舊帶著掩蓋不住的喜色，滿是愛惜，寵溺的看著我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心中高興，激動了些。」他的臉竟有些微紅。

我暗自竊笑，說是一代君王，卻也是個想讓人寵愛的孩子，雖然有時脾氣暴躁，卻也嬌憨可愛。

不知道蓮花的花期是短暫還是長，只有一個月的花期，蓮花落盡之時，獨留余香，幸好採集了許多蓮花，做成了乾花，可以製作各種東西，如香囊之中塞進蓮花的乾花，帶在身上，時常會感受得到它所散發出來的清香，如做冰糖蓮花，淡淡的幽香隨著冰涼的感覺進入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