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雁過無痕
天空中雖然也是有著掠過的白鳥,它們可以展翅翱翔於這片天空之下,雖然看上去自由,可也許是飛馳了許久,為著自己的食物而焦慮著。
就像衣著光鮮亮麗的人兒安安靜靜地站在廣袤的土地上,卻也有著說不出的千辛萬苦。
梁夢川現在就像是一個究極的矛盾複雜體一般,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形容自己的狀態和心情,如若可以,她現在恐怕只想洗個澡然後安安靜靜地睡上一覺,如果睡不著的話就來上幾粒安眠藥也不失為一種好選擇。
梁夢川站累了,雖然外面風景再好,自己卻也無心欣賞。
她自己哭了哭了,說了說了,現在更想當一具身體上的傀儡,滿足大腦本能的需求就足夠了。
梁夢川回到了車裡,將汽車後背的座椅緩緩放下,安靜地躺了下去,現在沒有淚,沒有話,甚至一度都像是汽車的一部分。
躺在自己座位上的梁夢川獃獃地眨著眼睛看著控制台上的儀錶盤,心思卻早已經飛到了不知何處,或者可以說現在的心如同被別人偷走了一般,只剩下一具空殼,彷彿與屍體沒什麼區別,這就是梁夢川現在獃滯的狀態。
在車裡躺了能有二十分鐘左右,梁夢川也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只是不停地在發獃,思考也是隨著腦海里隨便給她編織的故事和景色,一直天馬行空來著。
她搖了搖頭還是下了車,畢竟她也是實在放心不下,那裡的兩位老人在自己已經逝去兒子的面前傷痛欲絕。
梁夢川還是回到了徐君澤所在的小屋子,不過讓她感到欣慰的是,徐有為和劉燕妮表面上看起來的精神狀態還不錯,但是內心裡是什麼樣的就不得而知了。
「一會我爸就過來了,然後咱們一起商量商量看看今天還是明天就把事情給辦了吧。」梁夢川對兩位老人說道。
「也好,這樣的話,辦完事情大家的心裡怎麼著也算是有個底,你說是不是,老婆子。」徐有為問道劉燕妮。
劉燕妮也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夢川啊,我們剛才辦理手續的時候,那邊也已經聯繫好了,入殮師就在來的路上,過來之後一切都按照流程去走就可以了。無非也就是咱們自己決定那天最終火化,然後剛才我和你媽商量了一下,還是看看大家的意見,最後能達成一致就行。當然吧,你媽現在這個狀態你自己應該也是清楚,多少有些恍惚甚至神志不清。」
「嗯,沒事,爸,我能理解,而且我也知道你也挺不容易的,等所有事情最終塵埃落定就好了,我們心裡最起碼能得到一個釋懷和安慰。」
徐有為也是輕微地點了點頭。
「那,你要不要再在這裡待一會,如果還需要獨立空間的話,我正好帶你媽出去轉轉。」徐有為也是小心翼翼地問著梁夢川。
梁夢川微笑著搖了搖頭表示不用了。
「不了,爸,你和媽在這多陪他一會吧,我還是在院子里散散步,我爸反正也快要到了。」
「嗯,那好,有事的話你就儘管跟爸說。」
「好。」梁夢川強顏歡笑著回答了一下。
望著梁夢川離去的背影,徐有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有人似乎都不容易,甚至很難。
梁夢川看著時間估計梁懷宏也差不多要到了。
就在梁夢川剛放下查看時間的手機之後,果然梁懷宏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喂,夢川啊,我馬上就到你說的地方了,也就還有兩分鐘,你到了嗎?」
「我就在這呢,你先來吧。」
「好的,馬上見。」梁懷宏說完后便掛了電話。
梁夢川也是趕緊來到了徐有為跟前對他說道:「我爸來了,我出去接他一趟,然後你們在這裡等我,馬上就回來。」
「你去吧,閨女,這裡不用惦記,有我照顧你媽呢。」
交代完了之後,梁夢川才敢放心的離去,去接梁懷宏。
沒兩分鐘的路,梁夢川很快就到了,她比梁懷宏早到一步。
梁夢川下車后在她與梁懷宏約好的地點東張西望了起來,似乎是在尋找著梁懷宏的身影。
但是找尋了半天依舊是沒有找到人,看樣子這兩分鐘還算是比較久。
就在梁夢川剛要拿起手機再度詢問梁懷宏具體所在位置的時候,只見她眼前停了一輛計程車,隨後從車上著急忙慌的下來了一個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梁懷宏。
梁懷宏也是一眼就看到了從車上下來的梁懷宏,向他飛奔了過去。
梁夢川一下子就撲到了梁懷宏的懷裡,有些哭啼了起來。
看到這樣場面的梁懷宏有些驚慌失措,趕緊詢問道:「怎麼了,寶貝閨女,遇上什麼事情了。」
「君澤……君澤走了。」梁夢川說完這幾個字后情緒的悲傷又上了一層,自然哭泣的聲音分貝也是提高了些。
這麼長時間以來,梁夢川始終沒有一個能讓她合理依靠的肩膀和接納她的胸懷。唯二能讓她覺得厚重的肩膀和懷抱除了徐君澤就是眼前的父親梁懷宏,可如今卻又走了一個。
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梁懷宏簡直就是一愣。
「你說什麼,君澤沒了?怎麼回事,為什麼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才告訴我。」梁懷宏的語氣了儘是一些著急的語氣。
梁夢川就在自己父親的懷裡,一五一十的把她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和遭遇全部與他訴說著。
聽著梁夢川這些話語的陳述,做為父親的他卻也是沒收住自己的眼淚。
「你個傻孩子,不是還有爸爸呢嗎,這些事情你別自己一個人扛著啊。」梁懷宏在那裡溫柔地訓斥著梁夢川。
梁夢川說完傾訴完這些事情后,也終於算是徹徹底底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托盤而出,心裡也是鬆快了許多。
「好了,別哭了,咱們還得先去辦正事呢。」梁懷宏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然後又拍了拍梁夢川的肩膀對她說道。
似乎梁懷宏的承受能力要好一些,並沒有像他們其他人一樣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