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精神病醫生欺騙病人家屬不是家常便飯嗎？
「沒有弄到哪裡去，只是讓他小小睡一會而已。」
周可兒搖了搖頭，隨即伸手將一直在發出響動的節拍器關掉，「有些事情還是和你單獨交流比較好。」
「什...什麼事情？」
陳恬縮了縮脖子，細微的聲音從唇縫間擠出，顯得她有些膽怯。
「姑且先不論那個所謂的穿越者'陳天'是真的還是假的，雖然我剛剛有那麼一會兒差點當真了，不過這都不重要，畢竟我也不打算把你們送去解剖研究。」
周可兒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多餘的閑事他不想管，而且出於他自己的一點私心，歷史學這麼好的分人格還是有點意思的，「現在更重要的是你自己的選擇。你想要他的意識仍然存在下去，還是想要擺脫他？」
「什麼意思？」
陳恬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如果是其他醫生，他們大概會直接決定幫你'恢復正常'，不過我不一樣。」
周可兒眼中流露出些許隱藏極深的回憶和悔恨之色，不過很快就閉上眼睛，繼續道：
「我把選擇權放在你自己手上，你自己來決定，是恢復你原本的正常生活，還是隱藏這個秘密，和你的第二人格，唔...或者說那個穿越者，一起生活下去？
當然，如果你選擇第二種，自然是後果自負，後悔了再來找我，我可是不認的。」
「如果我選擇第一種的話，那他會....」
陳恬捏著裙角，顯得有些緊張和糾結。
「當然是會消失了，不過依據治療效果而定，說不定效果並不太好，還留著一些你的第二人格杜撰臆想...或者說那個'穿越者'，'真實存在'的記憶。」
周可兒聳了聳肩，解釋道：「不過大部分情況下，都是能成功解決不留痕迹的。」
陳恬秀氣的臉龐糾結地皺成一團，看起來就像是某表情包。事實證明，再好看的人在顏藝的時候都不可能保持風度。
陳恬想了好一會兒，周可兒都無聊地開始拆圓珠筆玩兒了，她終於下定決心道：「我選第二種。」
「好的。那麼接下來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我雖然可以再提供一些幫助，但不能幫你打點所有的事情。」
周可兒聞言飛快地點了點頭，慢吞吞地將手上被拆掉的圓珠筆拼好，「接下來我會幫你想一個比較完善，但也可能會存在漏洞的理由來幫你搪塞一下送你來的人...是你媽媽是吧？你最好之後把這個謊言坐實了，然後別露出破綻。」
「嗯，自己和自己吵架結果被別人發現之類的事情，千萬別再發生了，那真的很蠢，你們就不能直接用意識交流嗎？實在不行的話，在紙上寫字啊，電腦上打字啊之類的不都可以嗎？」
想了想，周可兒還是補充提醒道。
雖然正常的精神分裂患者的主人格和其他人格之間，的確不能做到意識交流這麼高級玄幻的玩意兒，但是...這再怎麼說也是個穿越者(暫定)吧...這混的也太慘了。
「哦..」
陳恬連忙像是小雞啄米一般連連點頭。
「對了！還有一件事！」
就在最後，周可兒突然眼神一變，拖長調子一臉嚴肅地道。
「什...什麼事！」
陳恬嚇了一跳，略帶驚慌地問道。
「「迷霧之夢」加個好友唄！大佬帶帶我！」
任務結束之後，沒有作為醫生的節操阻攔的周可兒，當即撲上去抱大腿了。
…………………………
「咳咳，這位女士，您家孩子的情況我差不多已經了解了。」
臉上還有一小片淺淺的，輪廓像是巴掌一樣的紅印未消的周可兒正襟危坐，一臉認真地和陳恬身前這名長得和她有幾分相似的中年女子說道。
至於紅印，當然是被他抱住大腿，猝不及防之下，陳恬下意識給了他一巴掌導致的咯。所幸陳恬沒尖叫出來，不然周可兒估摸著要被抓起來了。
「醫生，我家孩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這情況嚴不嚴重？是不是精神分裂啊？要吃藥嗎？吃藥的話對身體損傷大不大啊？」
周可兒話音剛落，這名中年婦女就已經忍不住一大串話從嘴裡冒出來了。
「呃...這位女士，你別急，先聽我說。」
周可兒連忙打斷了她的話，「您的孩子並沒有精神病...」
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那婦女就急吼吼地道：「怎麼可能呢？我親耳聽見小恬她自己和自己說話的，你是不是看不出來這病，就騙我說沒有啊？什麼庸醫，果然不靠譜，我就說嘛，一個小年輕懂什麼？還讓我等這麼久，我要投訴你！」
「女士，你別著急，我是專業的精神病醫生，有行醫資格證的，不會騙人。」
周可兒嘆了口氣道。這種類型的人是真難溝通，可以想見陳恬她從小到大是生活在什麼一種環境里了，性格居然沒變得暴躁易怒，真是見了鬼了，「至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是讓陳恬自己和您說吧，你們都家務事我也不好摻和。」
「什麼意思？」
婦女疑惑地看了一樣周可兒，然後朝陳恬問道。
陳恬瞥了一眼周可兒，明明剛剛還說他來告訴她媽媽的，結果現在臨陣反水了！
周可兒無奈地撇了撇嘴，看陳恬她媽媽的性格，如果這話讓周可兒說出來，指不定要被打斷多少次，最後肯定還是不信，要去問陳恬，那還不如一開始就讓她自己說呢。
見周可兒撇過頭去沒反應，陳恬幽怨地看了一眼周可兒，隨即自暴自棄地開始扯謊。
大概就是說，是因為她母親對她的嚴厲管控和強硬態度，她感到實在是無法再忍受了，才自導自演了這樣一齣戲碼，希望在自己被診斷為精神病之後，她的母親能稍微改變一下對待她的態度。
但沒想到她母親沒有先選擇讓她去看心理醫生，直接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這讓她感到越加的絕望悲觀了。
這些話自然是周可兒和陳恬商量過後，一起編造出來的一套謊言。
這番話陳恬說的是聲淚俱下，振聾發聵，周可兒聽了都幾乎被感動了。
那婦女眉頭深深皺起，沉默了許久，並沒有對這件事發表什麼看法，而是朝周可兒道：「多謝醫生了，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回去了。」
周可兒一琢磨，這情況不對啊！怎麼看起來像是這婦女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訓斥打罵陳恬，急著回家裡去教訓呢！
「呃...那個，這位女士，雖然我本來不應該干涉你們都家事，但是作為醫生，我還有一件事必須提醒您。」
周可兒連忙正了正臉色，道：「雖然到目前為止您的女兒沒有病，但如果您不好好考慮一下您女兒的話，一意孤行下去的話，即使是假病也有可能變成真病，甚至可能越加嚴重。」
「...好的，謝謝醫生，我知道了。」
婦女腳步頓了頓，朝周可兒點了點頭，隨即帶著陳恬離開了。
「唉...這叫什麼事啊！」
周可兒苦惱地耷拉著臉，雖說這種結果是陳恬自己選擇的，但是周可兒怎麼想怎麼覺得心裡不爽。怎麼會有這樣的父母，不，怎麼會有這種人呢？這種人簡直比精神病患者還難相處。
話說做父母之前不用考資格證真是種荒謬的事情。
「呦，難不成是診錯了？我剛剛瞧那老阿姨一臉便秘的樣子，現在又看你頹廢得不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說出來給咱高興高興？」
胡桃從門口走進來，看著周可兒這幅樣子，便用調侃的語氣問道。
「那倒沒有...」
周可兒聳了聳肩，決定不再想這件事了，反正想了也沒用，那麼苦惱幹什麼呢，「話說，夾子啊，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這個世界是虛假的，還存在一個真實的世界，那該怎麼辦呢？」
「哇，這麼高深的問題你去想他幹什麼？」
胡桃坐下來，一臉奇怪地問道。
「別用問題回答問題啊混蛋！」
「好吧好吧...如果是我的話，我就不去管他，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子的頂著，畢竟就算我們發現了這個事實，也沒什麼能做的嘛，還不如開開心心地過好自己的生活呢。」
「嚯，說的也是，這和我也沒什麼關係嘛！」
「話說，你幹嘛突然問這個？」
「emm...我是覺得，果然只有假的世界，才有可能有你這麼平的女的吧？」
「...說得挺對啊，只有假的世界才會有你這麼矮的男的吧！」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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