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兒時記憶

密會很快散去，每人從自己方面開始著手，一些命令下達，很快，整個上京的人，哪怕在大雨中也沒有阻止他們前進的腳步。

夜相和漢王許久坐在位置上，連姿勢的偶沒有變。

看著外面的天色快要暗下來，這都一天的時間了，夜相還是那個模樣，多年的情誼，讓他忍不住問道，「你臉色不好，可是....」

「我找到她了。」

「這是好事。」

夜相看了一眼漢王，問道，「你愛過一個人嗎？」

漢王笑了笑，「你覺得可能嗎？」

愛對他這樣身份的人來說，是奢侈品，他們根本沒有那個資格，誰也不能成為他成功路上的絆腳石。

「我愛了！」

漢王『嗯』了一聲，「祝你好運。」

不是皇子，卻是大周的丞相，為此，對這話，他不太相信。

「借你吉言。」夜相少了桀驁不馴的狂妄，多了沉穩厚重，說完這話離開了。

他想要親自去看看，到底她回來了沒有，心底的這份不安到底是為何，總覺得這次的不見，和原來的不見有著很大的不同。

漢王臉色不好的看向站在窗前的田祿，「你去看看。」必要的時候，他會殺了那個女人。

「是。」田祿翻窗離開。

漢王看著外面的大雨，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停下來，不過，這樣繼續下下去也是好事。

如果連老天爺都在為晉王妃哭泣，相信，很快，連『老天爺』也會動怒。

夜相離開一葉茶樓，上了馬車，盛元不需要開口，自動開著馬車往樂園而去。

在盛元看來，那個地方畢竟是小孩子的地方，現在下這麼大的雨，沒有人也算是正常，不知道夜相到底在擔心什麼。

本身下著大雨，路上幾乎沒有什麼人，馬車很快來到樂園的後門。

盛元對曾經將軍府的宅子就這樣賤賣了，他覺得正常，能在鬧市中開這麼一個類似於學堂的地方，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只是，夜相對叫『院長』的夫人有些特別。

想到這幾天的種種，難道夜相一直找的女人，已經成親了？

兩人的想法南轅北轍，來到樂園門口，聽到裡面靜悄悄的，盛元剛要開口，卻在看到夜相的眼神，他安靜的坐在馬車上。

夜相掀開馬車的帘子，看向樂園的後門。

門是從外面鎖上的，看來人沒有來。

他就這樣看著眼前的鎖，似乎這鎖鎖在了他的心尖一樣，讓他覺得心生疼，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就要丟了，他卻是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

天漸漸的暗下來，外面的大雨還在繼續。

靠在馬車旁的夜相手上，身上的衣服微微有些打濕~了。

夜相毫不在意，他只是感覺到明明周圍沒有風，可是，他卻覺得一股冷風不斷的吹進他的衣服里，彷彿這風瘋狂的吹進他的心口，肆虐的拉扯他的心，他努力想要控制這種莫名的情緒，卻只是感覺到心變的生疼。

就在心底的痛蔓延到他全身，他卻強撐著身體的不適，想要親自進去看看，那個女人到底在不在裡面，不想，剛站起來，掀開帘子，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上的水中。

盛元看到這樣的夜相嚇了一跳，等扶起夜相的時候，卻發現夜相揪著自己的心口，臉色蒼白，好像是很痛苦的樣子。

盛元害怕了，連忙把夜相弄傷馬車，也夜色的大雨中疾馳而去。

......

晉王府。

晉王坐在西院的正廳，聽到那些御醫磕磕絆絆說的那話，一張臉陰沉的滴血。

他們都知道晉王一直都笑著，那真誠的笑容，縱然心裡有些防備，他們還是對那樣的笑臉還是不自然的放下戒備。

這一刻，晉王的模樣，他們嚇的心肝都痛。

難道晉王對這個晉王妃就那麼喜歡？

晉王似乎看不到他們心底的恐懼，只是漫無目的的把~玩著手裡的核桃，對剛才那話，他聽到了，心底更多的是怒氣。

有人對他眼紅了，準備用晉王妃開刀，難道有人這時想要對他進一步的試探？

晉王一想到他在皇宮中心底的不安，火急火燎的趕回來，不想還是看到了讓他驚心的一幕。

這一刻，他只能去聽御醫說的話，卻是不敢到裡面看一眼。

倒下的背影，他手中沾滿的鮮血，跪在地上的御醫全都在提醒著他曾經發生的事實。

就是因為這個事實，讓他憤怒的想要殺人。

心底有股衝動，想要把跪在地上的這一群庸醫全都殺了。

可，他心裡有非常的清楚，如果真的把這些人殺了，一旦她知道后，可能會逃的更遠。

心中兩種想法在不斷的激烈的抗爭，努力說服自己，就算是殺了，她也未必會知道，另外一個聲音又在提醒自己，萬一，如果有萬一呢？

如同不久前，他只不過是離開上京一趟，她不還是被通敵叛國之罪被打入大牢。

想到在牢中的那個小身影，回味一次，他的心跟著痛一次。

想到那個小時候笑著對他說，就算是再痛，也要笑著氣死對方。

這個方法看起來很是幼稚，可是，他卻是用這個方法讓自己活到了現在。

這一刻，他都不敢去想。

如果當初沒有遇到她，如果當初她和其他人一樣以看到受傷的他為樂，不知道他能否活到現在。

心底有個聲音極為肯定的告訴自己，沒有母后保護的孩子，死是唯一的出路，斷然不會有奇迹發生。

尤其，那時的自己母后剛死，父皇的眼中根本沒有他的存在，後宮那麼多女人想要弄死自己，外面那些虎視眈眈想要上~位的大家族，不管自己落在誰的手中，死都是唯一的出路。

想到那個在後宮中被揍的滿身是血，一拐一瘸的回到那個曾經熟悉的宮殿，看到是皇上和另外一個女人，孩子住在裡面的情景。

他的記憶一下子把他拉回到曾經。

他似乎再次感受到身上的痛，感受到心底的絕望。

就在他最為絕望的想要去死的時候，卻是一個小不點，明明比他小很多，她卻是仰頭沖著他笑著開口，「哭什麼哭，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你倒好，哭的跟個傻~子似得，真丟人。」

「滾——」

自從母后死了后，他一直被人欺負卻沒有脾氣的他，那一刻，明明知道眼前那個小不點是無辜的，他還是大力揮開小不點，任憑小鋪墊飛出去，嘭的一聲跌倒在地上。

就在他擔心那小不點會死的時候，不想那小不點嘴角帶血的爬起來，沖著她笑。

那一刻的笑容，讓他自從母后死了時候一片灰暗的他，似乎再次感受到了陽光。

也就是那一刻，讓他聽到了這一輩子如同聖旨一樣的一句話。

「就算是再痛，也要笑著氣死對方后，再哭！」

似乎想到了從前，原本憤恨的要殺人的晉王，嘴角掛了一絲笑意，但，想到她現在的樣子，嘴角的笑意瞬間凍結，面上布滿寒霜。

一直在不旁邊看著的尹達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只要晉王還會笑，那麼一切皆有可能。

「尹達。」

「王爺？」尹達來到跟前，單腿跪在地上。

晉王突然從腰上解下他隨身帶著的玉佩，送到尹達跟前，「去找他。」

「是。」尹達雙手捧著玉佩，很快離開。

對唯一的一次機會竟然用在王妃的身上，他不意外，只是讓他意外的是，為何到現在才用。

是開始覺得不值得，還是覺得又捨不得王妃去死，才會拖到現在？

對這個想法，只是在尹達的腦中閃過，再也沒有太多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