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醒來
將軍夫人逼著自己冷靜,沖著皇上行禮,「臣婦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微臣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呂昊看到這樣的皇后,很意外,心也很痛。
他沒有想到大哥的死,竟然對皇后打擊這麼大。
明明不是皇后的錯,她卻這樣的懲罰自己。
想到母親說的一切,再看看皇后,為了這個家,她似乎可以丟棄她現在的一切。
皇上連動沒有動,看了一眼,青翠和尹達連忙扶起兩人。
可惜,將軍夫人不肯起身,皇上看過去。
「皇上,臣婦斗膽請皇上和太子公主移步。」將軍夫人跪在地上再次開口。
皇上似乎想了許久,後來帶著兩個孩子離開。
他們卻不是真正地離開,抱著兩個孩子去了內殿。
呂昊看到這,跟著起身,來到內殿的門口,似乎有意擋著。
尹達等人一看這個情景,立刻明白什麼意思,一個一個來到門外,春月走在後面把門都關了。
他們每個人都在靜靜的等待著,似乎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又似乎不知道將軍夫人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就在每個人都在靜靜的的等待著的時候,只聽到『啪』的一聲,只聽到哇哇的哭聲。
他們每個人的神經在這一刻,似乎跟著放鬆了。
他們清楚聽到那哭聲是皇后的聲音,只是許久沒有出聲,她的聲音變的沙啞難聽。
皇上和兩個孩子再也不能安靜,衝出來的時候,只看到將軍夫人跪在皇后的跟前,皇后的臉上有個紅紅的巴掌印,哭的卻是稀里嘩啦的!
......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夜相面色一變。
最近因為呂夢瑤的事情,整個皇宮,乃至整個上京都陷入了一種低氣壓中,他不免有些擔心,這些怨氣,有人不會發泄到皇上的身上,皇后未必。
輿論的壓力,能將一個擁有強大心裡的壓死,呂夢瑤在經歷了這場變故之後,整個人都很是脆弱,如果這個時候再發生些什麼,等到呂夢瑤好了,恐怕想要安穩的活著也很難。
夜相在這個位置上這麼多年,他最了解的就是人心。
在和大齊的這次戰役中,大周全勝,最後所有人付出的一切都會被記在皇上的身上。
是皇上領導有方,是皇上足智多謀,是皇上......一切都是皇上,這個時候,皇上因為皇后做的一切都將會壓在一個毫無干係的女人身上。
對呂夢瑤來說太大的不公,可誰又能在乎一個女人的榮辱。
最近已經有謠傳,是皇后的福氣不夠,就算是為了皇上生了一對龍鳳胎,進出過牢房的女人,終究沒有太多的福氣,這不,報應來了。
各種對皇上的推崇,各種對皇后抵押,他都看的清楚。
原本打算事成之後,他會離開,離開這個朝堂,離開這個傷心地,女人的樣子,他怎麼能放心離開。
想到這些,剛來到鳳殿門口,就看到聚集在外面的這些人,夜相怎麼能不惱火。
難道這就是皇上對女人的寵愛,這樣的愛,留著又有何用。
眾多宮女和太監看到黑臉的夜相,誰敢說什麼,立刻退後,讓出一一條路。
看著夜相往裡面走去,他們一個一個都怕怕的離開。
今天的事情太過詭異,這個時候還是離開的好。
劉管家只不過去太后那裡一趟,回來竟然發生了這事,瞬間火了。
該死的,一個一個都該死!
他的身邊出了一個孽障,現在這些人又來鬧心,看著哪個都覺得不爽。
一直以來的謹慎在這一刻消失,沖著那些看熱鬧的人一陣拳打腳踢,看到一個一個都跑了,他原本垂頭喪氣的準備離開,突然聽到了裡面傳來的聲音。
激動的劉管家一下子跪在地上。
「娘娘——」嘴裡念叨著,人跪在地上開始磕頭。
夜相在門口聽到聲音還不敢相信,定定的站在門口。
春月是跟在皇後身邊最長的丫鬟,對夜相還是知道的,她一邊激動的抹眼淚,好心的為夜相推開門。
真正關心皇后的人,她這當丫鬟的也都看在眼中。
夜相站在門口,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女人,除了一頭白髮,和原來沒有什麼不同。
久久的看著,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這真的是她?
幾次偷偷來看這個女人,完全如同一個木頭一樣,每看一次,心痛一次,可這次......
「夜相大人,過來一起吃。」呂夢瑤在看到站在門口的夜相,沖著她招手。
夜相還是有些反映不過來,後來還是兩個孩子笑著跑到門口,拉著而夜相進來。
夜相在動了以後,輕鬆的掙開了兩個孩子的手,一下子來到跟前,硬生生的抱著女人從座位上抱起來,緊緊抱在懷中。
兩個孩子很小,不太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到母后好了,他們心裡高興,似乎想讓所有人都高興。
就在不久前,他們看到母后再次『活』過來,激動的樣子,似乎他們到現在還記得。
將軍夫人和呂昊看到這一幕,再看看坐在旁邊笑著的皇上,他們似乎覺得腦子不夠用。
三妹這是紅杏出牆,還是原配默許的?
呂昊頓時覺得,天是不是黑了,人是不是瞎了,要不然,為何,所有人該有的表情,任何人都看不見?
將軍夫人緊張的看向女兒,這個該死的東西,剛好,就變成這樣,再看看旁邊皇上的臉色,頓時覺得蒼天無眼,那麼好的男人怎麼就被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女兒搶到了。
皇上喝了一杯酒之後,看向還在抱在一起的兩人,聲音中帶有一絲絲的笑意。
「好了,別再抱著了,再抱著,朕都不知道會不會因為嫉妒大開殺戒了!」
夜相尷尬的鬆開女人,看向皇上的時候這才發現坐在旁邊的將軍夫人,瞬間臉色變了幾變。
「夫人!」
「哼——」皇上笑了,「朕還在這,你就對將軍夫人行禮,還有朕的存在?」
呂夢瑤看了一眼他們兩人,什麼也沒有說,坐下后,為兩個孩子夾菜,後來為母親和二哥夾菜,無聲的招呼著他們吃飯。
這次醒來,她發現自己老了許多,也擁有了許多。
感恩陪在身邊的人,感恩周圍的這些人,在她糊塗的時候,還有人關心自己,面對大哥的死,因為母親的一番話,她也算是徹底的走出來。
想到母親說的話也有道理。
就算是心存愧疚,這一頭白髮足以說明誠意,如果再繼續執著,可能連大哥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安息。
現在的自己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是為人母,為人妻,為人女,她怎麼能忘記自己現在的眾多的身份。
更為重要的是,她現在是皇后,她這麼做,將將軍府置於何地,將皇上的顏面放在哪裡,又讓大周的百姓如何看待自己,其他國家的眾人又是如何看待大周的皇上。
明明是一個人的事情,卻是牽動著太多的方方面面,也是在這一刻,她才真正的體會到,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皇后,不能再有原來的任性,也不能再有原來的自由,她要對得起現在的身份。
想了太多,知道了太多,她發現,自己真的很是渺小,身邊的那些看似天大得事情,和周圍一切比起來,簡直不得的一提。
老了,老了,她突然感嘆,是否人的頭髮白了,也真的老了。
將軍夫人和呂瑞還有些緊張,後來看到呂夢瑤的坦然,再後來看到夜相竟然不顧身份非要坐在皇上的身邊,皇上也沒有動怒,他們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
過了不久,皇上、夜相、呂昊三人把酒言歡。
呂夢瑤和將軍夫人一起帶著兩個孩子來到院中,明明很冷,他們卻很是快樂,打從心底的快樂,取走了冬天的嚴寒。
兩個孩子在旁邊高興的玩耍,呂夢瑤和母親在旁邊說著一些貼己話。
春月和青翠細心的在周圍放了許多火爐,和屋裡的溫度不能比,可也能稍微讓幾個主子心裡更為暖和一些。
在他們看來,只有皇后正常了,這個院子才會有生機,兩個孩子才會有人庇護,可憐的皇上也會有人多看兩眼。
兩個孩子似乎和皇上有仇似得,自從皇后變成那個樣子,兩個小主子對皇上有太多的意見,不見面,不說話,就算是偶爾都來看皇后碰面了,也是生硬的人,根本不會開口叫人,更不會說一些好話。
依照這樣的情景下去。,皇上早晚會厭煩,整個皇宮也會迎來新的皇后,最後這兩個孩子會怎樣,他們心裡清楚的很。
因為擔心,才會希望皇后快點好起來,哪怕現在有小七在外面忙碌,有周燕護著兩個孩子,畢竟身份在這裡,能有保護的了多久。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皇后好了。
他們怎麼能不高興。
「瑤兒,你這孩子太不懂事了,怎麼能這麼任性。」將軍夫人因為沒有了皇上在旁邊,說話可以壓低份量,有些話,她必須在今天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