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四十三章 一經醒了
溫弦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到公孫斐重複之後她才反應過來,「叫他來做什麼?」
「太子與蕭臣之間的奪嫡之爭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雖然斐某對太子有信心,然而戰幕投誠蕭臣,必然會帶去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那些秘密有多少是太子的軟肋我們不得而知。」
公孫斐面目嚴肅,「成敗與否只在這個把月,倘若尊守義能過來助溫姑娘一臂之力,屆時有他的智慧跟斐某的財力,太子便可穩坐東宮之位,甚至於經歷這場洗禮,大周的天會變,之前太子不是承諾過,只要他登基,溫姑娘即刻便是皇貴妃么。」
提到蕭桓宇,溫弦冷哼,「你覺得他會信守承諾?」
「所以我們須得叫尊守義過來,商量出一個可以絕對拿捏蕭桓宇的計策。」
「他在於闐也一樣可以幫我們出主意吧?」
「來不及。」
依著公孫斐的意思,就算用最快的飛鴿,消息一來一回來也要數日,若真遇到砍腦袋的事兒,等尊守義消息傳回來的時候,他跟她墳頭草都過腰了。
被公孫斐這麼一說,溫弦也動了心,「只是……我怎麼說他才能來?」
「這個我想好了。」
公孫斐鋪墊那麼多,終於說到重點,「你傳密信給他,就說蕭桓宇要兵變逼宮。」
溫弦忽的愣在那裡,逼宮?
「太子……要逼宮?」
溫弦忽的把身子湊過去,神情無比緊張,「誰告訴你的?」
「我猜的。」公孫斐的解釋簡單直接。
太子府不是沒有反擊大理寺的本事,刑部侍郎是他的人,他只管叫刑部以尋關裕為由封了朱雀大街的鋪子,以牙還牙不就得了。
而太子並沒有那麼做,應該是不想與蕭臣為敵。
被欺負到這個地步都沒有出手,要麼就是紙老虎,要麼就是真老虎。
蕭桓宇有可能是紙老虎嗎?
「倘若蕭桓宇的目標是逼宮,如果在這個過程里溫姑娘不干預進去,那麼在他登基之後,以溫姑娘之前的所作所為,我只怕他不會心甘情願封你為皇貴妃。」
把你亂棍打死倒有可能。
「所以叫尊守義過來是為了……」
「斐某剛剛說的很清楚,叫他親自過來統籌全局,拿出一個既能幫蕭桓宇又能讓蕭桓宇不得不對溫姑娘禮遇的計策。」
溫弦大概是明白了,起身就要離開。
「紙筆在這裡,溫姑娘這就寫,信由我來送。」公孫斐實在信不過溫弦。
至於『逼宮』一事,他不知道蕭臣那邊猜到幾分,是以也不能節外生枝。
溫弦肯定是沒什麼主意,依著公孫斐的話寫下密信。
公孫斐拿到信,「此事溫姑娘萬不能與任何人說。」
「斐公子放心,我決不說!」
「你這幾日也別去找溫宛他們的麻煩。」
「不去不去!我就在府里呆著,哪兒也不去……」只要想到這大周皇城很快就要變天,她很快就會成為于闐名正言順的長公主,大周最尊貴的皇貴妃,溫弦便覺得之前種種委屈都變得微不足道。
公孫斐十分滿意溫弦的覺悟。
待其離開,他自懷裡取出一張信箋,將那封密信塞進去。
尊守義縮在於闐那麼久。
是時候出來跟大家見個面了……
自那日蕭桓宇離開顧府直奔皇宮后,顧蓉幾乎兩天兩夜沒闔眼,偶有打盹兒的時候總覺有人在她耳畔呼喊『逼宮』二字,嚇出她一身冷汗。
「娘娘,太子殿下來了。」
殿外傳來彩碧的聲音,坐在主位上的顧蓉強打精神,「進來。」
待蕭桓宇走進正殿,殿門被彩碧從外面帶緊。
「母后……」
顧蓉豎指於唇,看到彩碧走到院中這方舒了口氣,「怎麼樣?」
「兒臣將那日你說的話傳給外祖父,外祖父估算過時間,至少需要半個月。」蕭桓宇見顧蓉身形微晃,急忙攙扶。
顧蓉只覺頭疼的厲害,柳眉緊蹙,「如何就走到這一步了!」
「該死的蕭臣!」
「到底是蕭臣的問題,還是你自己無能!」顧蓉坐下來,抬眸瞪向蕭桓宇,「要不是你抓了宋相言又把人弄丟,至於被逼到……被逼到這步田地!」
「母后息怒,兒臣倒覺得外祖父這一步雖然走的險,可也並非沒有道理。」蕭桓宇初時害怕一陣,可回府之後仔細思量過,「既然父皇心裡沒有我,自然樂得看到我與蕭臣兩虎相爭,最後兩敗俱傷,那時父皇只須一句『兵變』就能廢我,將蕭冥河立為太子,我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被蕭桓宇這樣一說,顧蓉忐忑已久的心忽然狠下來。
「沒錯……」
顧蓉目色陡戾,「你如今走到這一步跟蕭臣也沒有多大關係,都是蕭啟衡逼的!他封你為太子這麼多年,何曾給過你太子該有的地位跟權力!」
「母后說的是,與其跟蕭臣斗,不如趁我現在還是太子直接逼父皇退位。」蕭桓宇發狠開口,隨即說出顧寒的計劃。
依顧寒之意,逼宮只有一次。
不成功就是死路一條,所以一定要進行十分周密的布局跟謀划,這個過程至少需要半個月。
「時間太長了。」
顧蓉蹙眉,「我只怕拖的太久你父皇會有所察覺。」
「所以外祖父的意思是讓我們假意與蕭臣為敵,明日即讓刑部出面,對等去封溫宛在朱雀大街的鋪子。」
顧蓉緩緩吁出一口氣,「這樣也好……既是逼宮,那就做的再絕一點。」
「母后的意思?」
「逼宮那日除掉蕭冥河,還有那個只有五歲的九皇子。」
蕭桓宇愣住,「母后,這未免……」
「如果不是溫若萱那個礙眼的,大周根本不會有這麼多皇子!」顧蓉突然恨道,「她最好是死了,但凡叫我再見到她,定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顧蓉表示這件事不需要蕭桓宇出面,她自會辦的乾淨利索,如此蕭桓宇便也沒有反對……
一經醒了。
在戰幕跟溫御爭吵的時候醒的。
大理寺廂房裡,一經喊了三聲才讓激動到差點動手的戰幕跟溫御停下來。
「疼……」
這是一經虛弱無力的第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