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兇案
夜,深。
「刺啦——刺啦——」
衣服跟草坪摩擦發出刺耳的摩挲聲,女人長長的黑髮散在地上,整個身體被拖行著前進。
握著她腳腕的那道黑影猛然鬆開手,從樹后掏出一把閃爍著寒光的斧頭,對著女人高高揚起,用力砍下!——
清晨,有著早起好習慣的少男少女們抱著書來到情人湖畔,不知是誰先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順著味道傳來的方向掀開眼前的樹枝,像是被掐住喉嚨的母雞一樣,發出刺耳的尖叫!
「咔嚓,咔嚓。」
情人湖已經被封鎖,穿著警服的人一臉嚴肅地拍著照,有些剛剛入職的警員,已經被眼前血腥的場景嚇得臉色發白,衝到一旁嘔吐去了。
程佳佳努力抑制著噁心,嘟囔著說:「頭兒,這次的事件目擊者不少,影響很惡劣啊。」
封鎖帶最中央的殘肢零星散落,草坪上滿是已經乾涸,凝結成暗紅色的血液,衝天的血腥味引來了成百隻嗡嗡亂飛的蒼蠅。
站在封鎖帶旁的男人黑眸冰冷的盯著屍體,語氣透著幾分涼意,問:「死者身份確定了嗎?」
一旁的程佳佳連忙打開調查報告:「死者為A大數理學院大二學生,余梓,19歲,據其舍友描述,死者於昨晚十點鐘離開宿舍,問及去向她也沒有告知,就獨自離開了。」
男人扯了扯領帶,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與生俱來的高冷氣息,貼身的警服穿在他身上竟多出了幾分桀驁之氣,喉結滾動,因為嚴肅而低沉的聲音帶著沙啞的磁性,勾的人蠢蠢欲動:「嫌疑人目前鎖定了誰?走,去了解下情況。」
十分鐘后。
「顧——詩——雅,死者余梓的舍友?」
閻柏軒大大咧咧的坐在教室的椅子上,低頭在本上筆走龍蛇寫著什麼,頭也不抬地問。
「嗯,找我有什麼事?」
清脆又冰冷的聲音響起,閻柏軒手上動作一頓,下意識抬起頭來。
面前的女孩,穿著乾乾淨淨的牛仔褲白襯衫,扎了個簡單的馬尾,不施粉黛,卻在晨光的照耀下明媚脫俗,清雅動人。
五官精緻小巧,鼻樑纖立,天生笑唇,就是這一雙凌厲精緻的眉眼,看人的眼神極為漠然,像是個沒有生命的洋娃娃。
對著那樣純凈不含雜質卻又冷冰冰的目光,閻柏軒竟莫名有些臉熱,視線忍不住在顧詩雅臉上停頓了幾秒,漂亮還是漂亮的。
目光對上顧詩雅微皺的眉頭時,他收回目光抬手颳了下鼻尖。
單身久了,也會想多看兩眼這麼眉清目秀的。
但,正事要緊。
「昨晚十點鐘,你不在宿舍,去了哪裡?」閻柏軒清了清嗓子問道。
「青山公墓。」
顧詩雅語氣平淡,閻柏軒挑了挑眉:「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跑到公墓幹什麼去?」
「找人聊天。」顧詩雅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同學,對公職人員這個態度可是要坐牢的。」顧詩雅態度十分冷漠,閻柏軒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準備說兩句話先嚇嚇她。
「您可別嚇唬我,我又沒犯罪,坐什麼牢。」顧詩雅平靜的說著,卻冷冷的給了閻柏軒一記眼刀。
閻柏軒收到,這姑娘像個小刺蝟似的。
「我們之前應該沒見過,我也沒得罪過你,你對我態度還是不要這麼差吧?正常問話,放輕鬆,放輕鬆。」閻柏軒緩了緩語氣。
顧詩雅半闔起眼睛,神色淡漠地說:「余梓死了,你們直接來找我,不就是把我列為頭號嫌犯了嗎?昨晚我雖然不在學校,也沒有人證,可青山公墓的管理員和監控都能為我提供不在場證明。這樣夠不夠?」
閻柏軒抬眼點了下頭,示意下屬去核查。
「你似乎很不願意聽我們提起余梓?你跟她矛盾很深?」閻柏軒揣思了下顧詩雅的回答,嚴肅而犀利地發問。
「普通同學關係,性格上合不來而已。」顧詩雅別了下頭髮,「她又不是人民幣,莫非還能讓人人都喜歡?大警官,我的嫌疑洗清了嗎?」
雖然顧詩雅對死者的態度令人存疑,但她的不在場證明卻十分充分,畢竟公墓的監控做不得假,而余梓的死亡時間法醫那邊剛剛也給出了鑒定報告,判定在昨晚10:00-11:00之間。
顧詩雅根本沒有作案時間,她的嫌疑也可以暫時排除了。
閻柏軒勾起唇角,單手扯了扯剛剛打好的領結,幾根髮絲遮住了淡灰色的眸子:「公事談完了,現在咱們來談談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