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你有證據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術室門口的幾個人不免都覺得煎熬的厲害。
小孫有些擔心的走到了閻柏軒的面前來,「頭兒,要不然你還是先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吧,你也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臉色看著都不太對勁。」
「不用了。」
閻柏軒現在哪兒還有什麼心思去坐著休息,他恨不得現在就去手術室里陪著顧詩雅忍受這份煎熬。
一想到離開了自己這段時間詩雅那麼多的傷,一股愧疚難過的情緒就在閻柏軒心頭生起。
砰地一聲,黎景之一拳打在了牆壁上,手臂立馬出現了幾道血跡。
小孫被嚇了一跳,本想著上前去勸兩句,可這時候也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還是一會兒看顧法醫那邊的手術情況吧。
手術一直持續了四個多小時,期間兩次下了病危通知書,閻柏軒的一顆心就這麼在烈火上煎熬。
情緒就快要綳不住了,可閻柏軒也清楚自己現在不能倒下。
他極力的忍住,告訴自己現在不是找陶澤算賬的時候。
終於,手術室門上的燈熄滅了,醫生從裡面出來,滿頭汗水。
「手術已經結束了,很成功,不過病人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先送到重症監護室觀察觀察。」
閻柏軒忙不迭的點點頭,見著裡面的護士推著病床出來的時候,眼睛猛地紅了幾分。
上前看了過去,只見顧詩雅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脖子上已經纏上了厚厚的紗布。
此時的顧詩雅像極了一個睡著了的洋娃娃,看的惹人垂憐。
一路跟著她到了重症監護室去,閻柏軒他們不能進去了,只能透過一塊玻璃觀察。
站了許久,閻柏軒忽然扭過頭來,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原本擔憂的目光里充斥著冷意。
「收隊。」
小孫一時沒有回過神來,「什,什麼?」
「我說收隊,把人帶回去。」
離開的時候,閻柏軒打了電話給閻父閻母,告訴了他們詩雅這邊的情況,讓他們派人過來看護著。
有了前車之鑒,閻柏軒現在恨不得讓顧詩雅二十四小時出現在自己的視線里,只是眼下陶澤的案子還沒有完,他的工作沒有結束,這樣的想法自然不切實際。
一路回到了局裡,同事們都知道了抓住陶澤的消息,這會兒一個個的湊過來看,他們心裡都好奇的厲害,指使了那麼多場殺人案的幕後兇手到底長什麼樣。
人被帶到了審訊室里,小孫問閻柏軒:「頭兒,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把這個陶澤晾一會兒。」
之前的審訊中小孫已經掌握到了經驗,對於那些難撬開嘴的罪犯,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審訊之間把人晾起來。
閻柏軒搖搖頭,淡漠說著:「不用,那是對付正常人的辦法,陶澤沒用。」
也是,小孫反應過來附和著點頭,陶澤確實不是一個普通人。
兩個人收拾了一番心情,打算進去開始審訊,正要進去的時候局長過來了,臉色沉鬱。
「柏軒,你還是不要進去了。」
聞言,閻柏軒扭過頭來,用著疑惑的目光看著面前的局長,一時沒有明白這話的意思。
旁邊的小孫也沒有理解,「局長,您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頭兒不能去啊?」
嘆了口氣,局長過來道:「詩雅現在不是還在醫院裡嗎,這件事兒畢竟牽扯到了你們的身上去,你來處理,總歸是有些不好。」
「不行。」
閻柏軒斬釘截鐵的就拒絕了,生硬的說著:「陶澤的案子一直都是我在負責的,既然開始了我就必須要負責到底。」
「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只是柏軒,這個案子牽扯到了多少人應該不用我來說了,現在市局那邊已經知道了情況了,打算派人過來接手處理,你……」
沒等局長說完,黎景之目光冷冽的回答:「如果市局那邊怪罪了下來,一切都後果我來承擔,但陶澤。」
扭過頭,閻柏軒用著充滿了寒意的眼神看了看裡面房間裡面,冷冰冰的說著:「這件案子必須要我來處理。」
「柏軒,你確定嗎?」
局長的臉色也逐漸沉了幾分,他似乎是早就猜到了閻柏軒會這麼說,臉上絲毫沒有意外的樣子。
見閻柏軒點頭,局長才伸出手來拍了拍閻柏軒的肩膀,「好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輕易地就放棄了的,放心吧,要是上面那邊有什麼壓力的話,我會幫你的,不過案子的事情當然還是第一重要的,你現在心裡必然會因為詩雅的事情分心,我希望你可以盡到自己作為刑偵隊大隊長的責任!」
聽見這些,閻柏軒的目光猛地嚴肅了起來,他沖著面前的局長敬了個禮,這才和小孫一起朝著審訊室里走了過去。
屋子裡靜悄悄的,陶澤低著頭坐著。
剛坐下,面前的陶澤就抬起頭來,目光冰冷的看著閻柏軒,「如果我是你,這個時候我一定會在醫院裡陪著她。」
閻柏軒拿著文件的手一頓,臉色難看的厲害,連旁邊坐著的小孫都感受到了閻柏軒身上散發出來的駭人氣息。
他看了看這兩個人,許久才咳嗽一聲先開口審訊的環節。
「少廢話,陶澤,從現在開始希望你可以對你做過的事情供認不諱,一一陳述。」
「我做過的事情?」
陶澤看向了小孫,微微勾起來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來。
這樣的一個表情看的小孫身子一顫,他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當,當然,你自己做過了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勸你最好一樣樣的都說清楚,不要等我們逼問你。」
沒意思。
陶澤靠在凳子上,眼睛閉著,神態自若,就好像自己現在並不是在審訊室里,而是在哪個咖啡館里悠閑的享受著時間的流逝一般。
小孫有些慌了,雖然也不是第一場遇見這樣不肯開口的犯人了,可眼前的這個畢竟不是別人,是這個案子的最終大boss陶澤,他怎麼可能心裡不慌張。
「頭兒……」
扭過頭來,小孫有些為難的看著面前的閻柏軒,他沒了主意。
閻柏軒本來也沒有指望小孫可以讓陶澤說點兒什麼,他一直死死地盯著面前的陶澤,腦海中全是詩雅的臉。
一想到因為這個人,詩雅的身心受到了莫大的折磨,他就抑制不住的握緊了拳頭。
「陶澤。」
許久,閻柏軒開了口,「不打算說說嗎?」
「沒什麼好說的,你們就算是要控告我,至少也應該拿出來證據,我做了什麼?」
「你策劃了多起謀殺,殘害無辜性命,綁架王世全差點兒致其死亡,帶走了顧詩雅,害得她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這些難道不值得拿出來控告你嗎!」
厲聲說著,此時的閻柏軒看著比平時要更加的可怕一些。
可即便是這樣,面前的陶澤臉色還是絲毫變化都沒有,他只是淡然的笑著,好像閻柏軒說的這些都和自己沒有關係一般。
許久,陶澤在閻柏軒的盛怒中淡漠回答:「你說的這些,有證據證明是我做的嗎?」
轟隆一聲。
閻柏軒猛地覺得身子僵了下來。
證據,是啊,證據呢?
那些事情確實是陶澤做的,這一點他們每個人心裡都清楚,這誰能拿出來證據表明那是陶澤做的?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狡猾了,做了這麼做的事情,可現在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沒有留下來什麼痕迹。
王世全算是從陶澤手裡唯一逃脫出來的,可即便是這樣,在對王世全的審訊中他們發現,陶澤全然沒有露過面。
也就是說,明明知道了王世全當初是被陶澤綁架的,現在還是還沒有辦法給陶澤定罪。
「你!」
小孫氣不過,指著陶澤站起來,氣的臉上都崩起來青筋了。
他的氣憤和陶澤的淡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樣的事情他們都是第一次經歷,不只是小孫,連閻柏軒自己都亂了陣腳了。
一直以來,他滿腦子只是想著應該如何把人找到,只要抓到了陶澤,一切就好說了。
可現在看來,事情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準備離開審訊室的時候,陶澤從後面淡淡開口:「二十四小時,這二十四小時內如果詩雅沒有醒過來指控我,閻柏軒,你就必須要放了我。」
沒有指控,只能關押二十四小時。
閻柏軒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指甲什麼時候陷進了肉里都不知,他沒有回頭,只是用著沉甸甸的聲音開口:
「所以,你希望詩雅醒不過來嗎?」
甩下來這麼一句話,閻柏軒離開了審訊室,留下來陶澤一個人在裡面陷入了沉思。
回到了辦公室里,閻柏軒一口氣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小孫氣的不行,跟過來開口問:「頭兒,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難不成真的放過了陶澤?」
「不然呢?」
閻柏軒深呼吸一口氣,抑制住內心的憤怒道,「他說的不錯,如果詩雅這二十四沒有醒過來的話,陶澤,只能被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