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6章 崑崙墟上的盛會
轟隆隆！
伴隨著地脈的涌動變化，此地宛若地龍翻身，在劇烈顫抖著。
地面裂開，群山崩塌。
喀嚓，喀嚓！
那幾尊雕像上出現細細密密的裂痕。
地氣無處不在，填充滿每一個角落，如果某一個地方地氣無法滲入，那麼必定就是十三部神魔里的老傢伙了。
除衛氏一族，無人體內能攝入地氣。
「至高的存在，請息怒。」
忽的，一縷精氣神與我發散出去的精氣神接觸，向我傳達了這樣一個念頭。
知道藏不下去了，所以終於要出來了嗎？
幾個呼吸后，幾尊雕像裂開的縫隙里有華光閃爍，散發出讓人心驚的氣息。
從散發出的氣息來看，它們全都達到了斬三屍這個水準。
對於十三部神魔而言，達到這個水準，意味著他們已經凝聚魔軀，不再無形無影，可以在人間顯化。
「至高的存在，為我等的避而不見致以歉意，非是我等不願意出來相見，而是至高的存在殺性正濃，不敢擾了您狩獵的雅興，只好等您盡興了再出來相見。」
其中一尊雕像開口，那雕像此刻浮現出重影兒，顯然那重影兒才是它的本體。
我在踏平他們的領地，屠戮生靈無算，卻被說成是狩獵的雅興？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東西。
我微微眯著眼睛眼睛打量這些雕像。
一共七尊雕像，意味著至少有七尊凝聚了魔軀的神魔，全都是斬三屍這個級別的存在。
「至高的存在，是否狩獵的盡興？」
另一尊雕像開口。
我神情平靜：「盡興又如何？不盡興又如何？」
「選定了您庇護的道統，是我等之罪，願意認罰。
還請至高的存在高抬貴手，放我等離去。
我等願意立下重誓，蒼天見證，永不與至高為敵！」
「祖訓早已成過往煙雲。
我們那不成器的子嗣所說之言，至高之王不必放在心上。
我等踏上歸途，這是大勢所趨，如今平安落地，只想繁衍生息，不問過去，只求未來族群能存續。」
「蒼天之下，萬靈皆有繁衍生息之權。
這是昔年在崑崙墟上，所有至高族群共同立下的規矩。
請至高之王憐憫我等，數千年苦難，如今歸來，實為不易。」
「……」
這些神魔紛紛開口，其中絕對有非常古老的存在，居然知道神話時代的崑崙墟舊事。
且，它們確實一直在關注斷崖上的廝殺，知道我為什麼會下毒手。
如今的姿態，不可謂不低。
我凝視其中那尊背有十二條手臂的雕像，七尊雕像中，它散發出的氣息最古老，略作沉吟，問道：「你就是昔年被放逐后倖存下來的神魔之一吧？」
那尊雕像開口道：「我確實年歲較大，經歷了神話末年，也經歷了放逐，如今又歸來。
不過，那時我還未凝聚魔軀，您口中所說的那些真正的古神魔，早已在放逐年代逝去了。」
「關於那場崑崙墟上至高族群共同見證的盛會，你知道多少？是否曾親眼見證。」
我開口詢問，對此很好奇，還是頭一遭聽說此事。
這是神話時代的舊事，我現在對這些舊事很感興趣。
「知道的不多。
當時我還很年幼，只是依稀聽族中長輩提起，他們也多是道聽途說。
至高並起的年代……我族已經日薄西山，沒有資格參與那場盛會。
參與那場盛會的，唯有崑崙墟上的至高與黃金族群才有資格參與。」
那神魔停頓了一下，似乎變得小心起來，我能感覺到它在偷偷關注我，隨後才道：「族中的長輩說，崑崙墟上的那場盛會，奠定了整個神話時代的秩序，但也成了送葬神話的墳墓，是至高之王與萬族開戰的號角。」
果然，逮到這些大傢伙遠比先前捕捉到的幾隻小魔價值高的多，知道許多秘辛。
它所提及的這場盛會，影響似乎極其深遠！
「仔細說說這場盛會。」
我開口。
十二臂神魔道：「我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只是，事後至高之王可願放我等離開？」
我道：「說出你所知，我若滿意，自然不願開啟戰端。」
十二臂神魔沉默，片刻后，終究還是開口：
「那場盛會，在神話時代初期時召開。
由原初生靈與至高族群一同主持，劃定規則，並約定——蒼天之下，萬靈皆可繁衍生息。
據說，至高高高在上，生殺予奪一念之間，引發了各族的惶恐不安，於是促成此事。
所以，它拉開了至高族群並起的帷幕。
也正是因為這場盛會，神話時代的征戰始終沒有失控，日薄西山的魔族才得以倖存，繁衍生息。
對於多數小族而言，這場盛會是有好處的。
萬族之中，唯一沒有被納入保護的族群只有一個——人族！」
說此一頓，十二臂神魔再次偷偷關注我，隨後道：「至高之王出現在神話末期，有小道傳言稱，至高之王……並非是真正的至高族群。
它們到底是什麼，沒人能說得清，來歷成謎，像是……突然出現的！
而且，出現在……人族當中！
因為人族沒有被納入保護，所以被頻繁獵殺。
在一次獵殺中，至高之王……很突兀的出現在其中一個人族部落里，並與攻伐那個部落的一個黃金族群廝殺起來。
之後，它多次與數個黃金族群發生摩擦，引來至高的注視。
當中的許多細節我們不太清楚，但是，那個時候至高之王的態度遠遠沒有後來激烈，至高族群對他的態度……同樣溫和。
他們重新在崑崙墟上召開盛會，願意接納至高之王，並承認其至高血脈。
盛會上，至高之王忽然發問——蒼天之下，萬靈皆有繁衍生息之權，為何人族沒有？
至高族群回答的細節我不知，沒有親眼見證，但根據後來流傳的說法，至高族群曾苦勸至高之王，說人族是異類，與萬族有本質的不同，那是另一種東西，不屬於神話，當注視到它們的存在後，起初並沒有想要滅絕之，但有至高之王推演人族未來，看到的是無神的未來。
人族的未來中，容不下任何一個族群並存，此族智慧極高，天性涼薄，反覆無常，萬族的未來中可以有他們的位置，他們的未來中絕無萬族的位置，此時不滅，後患無窮。
至高之王欲將人族納入自己麾下，約束、庇護，並一再保證，諸多至高所見的未來不會發生，人族並非是異類。
一眾至高族群不允，至高之王心意如鐵，在盛會上悍然向萬族宣戰，拉開了神話末年的動亂帷幕。」
我追問道：「有關於至高之王的出身，以及為什麼他會站在人族這邊，你還知道些什麼？」
十二臂神魔道：「沒有別的了。
至高之王距離我們太遙遠，整個神話末年的動亂我們都沒有參與，甚至沒有與它有過接觸，莫名其妙被他放逐了……」
「要你何用！」
我轟然探出一隻手掌，一擊將十二臂神魔的雕像打的分崩離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