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物是人非
萬景鎮，葉臨君長大的地方。
葉家，對他恩重如山。
養父『葉山河』，將他從孤兒院領回家后，對他的感情，比親兒子還親！
即便後來有了親生女兒『葉巧』，他對葉臨君這個養子的愛，也未曾減少！
想到這，葉臨君露出一絲苦笑。
也不知道他如今回家，家人會是何種心態。
畢竟他已經不是一個年輕有為的董事長了，在外人眼中，他只是一個坐過牢、敗壞家風的小偷。
想必，早已物是人非。
命沈沖在路邊等候，葉臨君獨自下車。
即便是相隔五年，他依舊能輕車熟路的找到葉家的門牌。
抵達葉家時，葉臨君發現，院門是敞開的，裡面還傳出喧鬧的聲音，以及煙火味。
似乎，是在舉辦什麼飯局，敞開的大門，不斷有身影進出。
當然，葉臨君也看到，那個坐在院門口，手裡拿著半截香煙的，仰頭看天的中年男人。
興許是因為抽煙，一幅自在的模樣，時不時還咳嗽兩聲。
「身體不好，就少抽一些煙，這麼大把年紀了，怎麼老是不聽勸呢？」
看著熟悉的葉山河，葉臨君小聲提醒道。
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感慨。
「老子樂意，關你啥事？」
似乎是固執慣了，葉山河隨口回了一句，但沒兩秒，立刻察覺到不對勁。
這聲音，太耳熟了！
葉山河連忙起身，直視來人，腦海中記憶翻湧，最終確定眼前之人，正是他的兒子！
「臨……臨君！真的是你？你這些年都去哪了？」
當初葉臨君被人帶走的時候，所有人都說他是個賊人！
唯獨他葉山河，打死都不信！
葉臨君是他一手帶大的，如果是個手腳不幹凈的人，他又怎麼會察覺不到？
兒子入獄后，更是音信全無，他想去探監，都找不到人，找不到地方！
本猜想，自己兒子已經被害死在牢里了。
不曾想過，還有父子相見的一天！
「爸，此事說來話長。」
葉臨君神色複雜，出言道。
「沒事沒事，回來就好啊！趕快進來，我們父子兩個慢慢聊！」
葉山河眼眶紅潤，激動不已，伸手拍在葉臨君的肩膀上。
換作平常，以葉臨君的身份，身體半臂以內，皆是禁區。
誰敢冒犯，都是忤逆之罪，當格殺勿論。
但是，面對一手將他養大的義父，這些他自然不會計較。
只是重重點頭，隨他走進院中。
「看有不少客人，家裡有喜事？」
看著院落中的幾桌子客人，葉臨君笑著問道。
葉山河悶哼了一聲，突然有股小孩子賭氣的模樣。
「誰讓你當初不娶了巧兒的，她馬上要嫁人了。今天是她男朋友來訂婚的日子，你義母可叫了不少親戚呢！」
巧兒，聽到這個名字，葉臨君微微一笑。
葉巧，正是葉山河的親生女兒，也是葉臨君的妹妹。
當初，葉山河不止一次想要將葉巧嫁給葉臨君。
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親上加親！
只不過葉臨君一直沒將此事放在心上，雖然兩人感情很好，但他只把對方當做親妹妹。
葉山河倒是為了此事，勸了他好幾回。
妹妹要出嫁了，他這個做哥哥的自然很高興。
感慨時間上的巧合之餘，他也很關心葉巧的現狀，以及那個未來的妹夫，人品如何。
父子正在寒暄，義母『錢秋雨』，快步走了過來。
「老葉，你又躲起來抽煙了你！巧兒就要嫁人了，你也不知道來陪陪未來女婿！真是……」
這時，錢秋雨又看到一旁的葉臨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你是臨君？」
「媽！」
葉臨君出聲叫道。
不料錢秋雨的笑容，瞬間凝固，臉色更是一沉。
「別叫我媽！我沒你這做賊的兒子！」
「當初你被抓進牢里，這件事鬧的滿城皆知！」
「害得我在鄰居面前，連頭都抬不起來！」
「每個人見我，都指著我的脊梁骨，罵我們家養了個小偷！」
「你丟的起這個人，我丟不起啊！你還有什麼臉面回來！」
錢秋雨情緒越發激動，指著葉臨君怒罵。
「媽，對不起。」
聽著義母辱罵的話語，葉臨君沒有生氣，只是平靜的道歉。
雖然他是被陷害的，但五年前的事情，確實對義父一家造成了不可彌補的影響。
一旁的葉山河看著錢秋雨，指責道：「秋雨，你怎麼跟兒子說話的？咱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了，你難道想把他趕走不成？」
「老葉！就是你慣得他！要不然臨君也不會去偷東西，咱們家也落不到今天這受人唾棄的地步！」
錢秋雨火氣未消。
但，葉臨君保持了沉默，他知道再怎麼解釋也沒有用。
此時，遠處幾張大圓桌上，已有幾個葉家的親戚，看到了院門處的葉臨君。
「葉臨君，他怎麼出獄了？」
「這王八蛋真是給我們葉家丟臉，還有什麼臉面回來？」
「真是家門不幸，當初葉山河就不該收養他！」
竊竊私語，傳入葉山河夫妻二人耳中。
錢秋雨耳根一紅，道：「你聽聽，今天這麼多親戚，你確定要讓這做賊……讓臨君進去？」
一時間，葉臨君進不是，退也不是。
看著兒子為難的模樣，葉山河狠狠道：「不管你怎麼說，我相信臨君絕對是清白的！你要是趕他走，就把老子一起趕走吧！」
說完，扭頭就往院門走。
「你……反正子不教父之過，丟的是你這個當爹的臉！」
錢秋雨知道自己丈夫固執，索性不勸了，甩手回了廚房。
葉山河輕哼一聲，止住腳步，轉頭對葉臨君道：「你媽胡攪蠻纏慣了，你不要往心裡去。」
葉臨君搖了搖頭，「爸，是我不好，這些年我不在，你們受苦了。」
「沒受苦，清川那小子隔三差五來看我們，每次來還帶禮物，我跟你媽不愁吃不愁喝，受什麼苦？要不是出了意外，今天巧兒的訂婚宴，他怎麼可能不到場？唉，那孩子跟你同歲啊……」
聞聲，葉臨君心頭一酸，原來沈清川這些年，真的在盡心儘力地幫他照顧家人。
一時間，他心中愧疚更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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