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叮囑
的確，生意的事情不是申敬可以左右的，只能看幫主那裡是如何決定的。
「你的意思是廉姑娘有可能被小濮府的詩詩姑娘帶走了？」曹青槐還是回到了廉姑娘的事情上。
申敬點了點頭：「小濮府會四處搜羅姑娘家，畢竟按照她們那種方法，損耗還是挺大的。」
曹青槐也覺得她們的手段太迷了，培養一個能殺人的姑娘花費的銀錢和精力肯定不少，接一樁生意就賠上一位姑娘，怎麼看也不像是一樁掙錢的買賣：「她們收費貴嗎？」
這下，申敬就有些不好回答了，畢竟小濮府和同興堂是競爭對手，同興會也的確沒有聽說過小濮府有收高額的酬金，他搖了搖頭：「這個倒不清楚，現在小濮府可是很防著我們同興會，這些機密也不會讓我們知曉。」
倘若廉鞠真的落到了她們的手上......曹青槐幾乎可以預見明日廉公諤聽到這個消息會有多麼悲憤。
「好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曹青槐端了茶。
申敬行了一禮就退了出去。
花姑子這時一晃一晃地走了進來，就這麼一會功夫又得了一片金葉子，自然是神清氣爽：「剛剛看到申敬出去，是不是有消息了。」
曹青槐往旁邊挪了挪，給花姑子讓了一個位置，然後把小几上的帖子遞給了她：「你對小濮府熟嗎？」
「小濮府啊，熟啊，我往常都會去喝喝花酒，與裡面有些姑娘相熟得很。」花姑子打開帖子看了一眼：「小濮府的詩詩姑娘昨日來了陽武縣？」
曹青槐點了點頭。
「那就糟了！廉姑娘十有八九被詩詩姑娘帶走了。」
「此話怎講！」
「你別看詩詩姑娘柔弱無骨的模樣，她可是小濮府的二當家，樓里的姑娘家可怕她了，而她，常年在外，通常出門一趟就能帶回來一二十個姑娘。」花姑子與樓里的姑娘相熟，自然也聽了不少小道消息：「而且聽說，有好些姑娘都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虞琊這時也從裡間走了出來，聲音滿含擔憂：「那怎麼辦？」
花姑子攤了攤手：「無能為力。小濮府雖然是做皮肉生意的，但是背後勢力極大，就是洛陽的那些達官貴人也不敢在小濮府鬧事。隔壁那個沈石溪，他爹那個樣子，滿洛陽城的人看見沈家的人都躲著走。沈石溪去小濮府喝花酒，嫌棄別人姑娘身上有體味，讓那姑娘當著所有客官的面沐浴。你們猜，後來怎麼樣了？」
「怎麼樣了？」曹青槐和虞琊都睜著求知的雙眼。
「沈石溪直接被打出了小濮府，而他那個最喜歡去聖上面前告狀的人卻變成了縮頭烏龜。」
曹青槐可是見識過那位沈大人的功力，自己的兒子被打了卻能忍氣吞聲，也是難得了。
「小濮府真的這麼厲害？」
花姑子鄭重地點了點頭：「千萬不要去惹她們，最好離得遠遠的。」
......
北邊開始下了第一場雪，南方也是氣溫驟降，不少江湖河面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清早，一艘船剛剛離開山陽倉，行進在通濟渠中，今日河面大霧，遮擋了視線，行船很慢。突然，船身一晃，搖晃了四五下。
「是撞到冰了嗎？」船底層的船工們一陣驚慌。
這時一位身穿藏青色勁裝的漢子從樓梯口探出了頭，他濃眉大眼，身壯腿粗：「出什麼事了？」
船頭趕緊迎了上去：「有可能是撞到冰塊了，我現在讓人下去看一看。」
這時船身穿來啪嗒啪嗒的聲音，緊接著就聽到了大喊聲。
「不好，有人登船了。」
「統領，統領！」
聽到聲音，那漢子露出一絲冷笑，他們已經等了很久，終於等到了他們，今日顏昌坤登了船，等待他們的將是天羅地網。別以為只有一艘船在江面上，前前後後可是有四五艘大船，只等著顏昌坤送上門來。
此時在二樓的一間屋子裡，顏家三爺顏叔敏一臉憔悴，他身子筆直地坐在床上，但細細看去卻發現他的腳上和手上都戴著鐵鏈，聽到船外的動靜，他就焦急地盯著門口。
果然是顏家軍，不一會，顏昌坤就尋到了這間屋子裡。
「三叔！」顏昌坤一直習文，可是短短几月不見，他身子消瘦，堪堪弱冠之年，卻染上了霜。臉被晒黑了，上面還有很多細小的傷口，嘴唇皸裂，還有那隻往常拿筆的手，現在卻拿著一把大刀。
顏叔敏看著這樣的侄子，幾乎落下淚來：「你不該來，不該在我這裡浪費時間，該直接去西域，宗燾在那裡，你們兄弟兩一定要同心協力。」
「不要說這些了，三叔跟我走。」顏昌坤直接去拉顏叔敏，可是一拉卻聽到了嘩啦啦的聲音。
顏叔敏攤開自己的手腳：「我走不了了。現在，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記住。」
顏昌坤卻不願意放棄，拿起手中的大刀就往那些鐵鏈上砍：「有什麼話等下了船再說。」
「昌坤，昌坤。你聽我說。」顏叔敏一向風神俊秀，就算淪為階下囚也無法掩去他的風采，但是，此刻他卻有些慌了，直接伸手去拉顏昌坤。
顏昌坤沖著那鐵鏈砍了上十下，鐵鏈卻紋絲不動。
「這鐵鏈是用金剛石鍛造而成，你砍不斷的。」顏叔敏拉住顏昌坤：「不要管我，也不要管你二叔。你現在唯一的要做的就是找到曹家二爺，然後帶他去西域。」
「曹家二爺！」顏昌坤簡直一頭霧水，父親之前就讓自己對曹家多加照顧，現在如此緊要關頭，三叔不顧自身安危，卻讓自己去找曹家二爺，這曹家到底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為什麼？」
「你探耳過來！」
顏昌坤傾身，顏叔敏在他耳邊細細說來。
越聽，顏昌坤的眼睛就睜得越大，這一切太過離奇了，他咽了咽口水，腦袋有些發懵：「三叔。」
「你爹不在了，顏家肯定會被世家大族撕得粉碎，那位爺隱忍了二十多年，一定不簡單，你和宗燾可以追隨他一時，但是切莫追隨一世，待顏家危機解除，你和宗燾一定要分開，尋個方外之地隱匿下來，休養生息，傳宗接代！」顏叔敏的語速很快，就怕錯過了一字一句：「壯士斷臂，千萬不要再管我們了。你和宗燾活著，顏家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