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禍害必須殺

阿史那社爾靜靜地坐在大帳內，此時他表情很平淡，但他的內心卻猶如快要噴發的火山。

一陣腳步聲從社爾身後傳來，社爾回頭看了一眼隨即說到：「你都聽見了？」

來的人年紀和社爾相仿，同樣的相貌堂堂，同樣的身材魁梧，但給別人的感覺卻不相同。社爾很像只虎，威嚴而又勇猛。這個人卻像是一隻驕傲不遜的豹子，雙眼中滿是野性。

那人：「聽見了。怎麼，你不想讓我知道？」

社爾：「我做的事，有一樣瞞著你的嗎？既然都聽見了那就說說你的想法。」

那人：「殺了疊羅施，我尊你為大可汗，但你得准我薛延陀自立，我可以向你進貢，但你我之間必須是兄弟之國。」

社爾：「我答應你。既然你這樣說，那麼也就是說可以和莫戳合作。」

那人：「你做好殺了莫戳，不然第一個從背後捅你刀子的就是他。」

社爾：「明白，我聽你的。明天怎麼打？」

那人：「這是你的榮耀之戰，所以我不會插手，我只在後面做你的幫手。如果莫戳說謊，如果你因此陷入疊羅施的重圍中，我也好把你救出來。」

社爾：「我只有這一次機會，我賭上我的全部身家。萬一不成，夷男，你可不要見死不救。」

和阿史那社爾說話的人就是薛延陀的大首領，那個被疊羅施稱為鐵勒小子的夷男。

夷男：「金令箭在你手裡，你就是突厥的大可汗。你在賭，我也在賭，我賭你能贏，你也必須贏。疊羅施知道我跟你的關係，他是不會放過我的。」

社爾：「只要我不死，只要我是大可汗，你薛延陀就永遠是突厥的兄弟之國，你永遠是和我平起平坐的薛延陀大可汗。」

夷男伸出了右手，阿史那社爾一把攥住了夷男的手。

夜很深，無邊的夜幕籠罩了草原。天上沒有月亮，只有為數不多的星星掛在夜空中。草原的夜色很寧靜也很美，但千萬不要被這靜美的表相迷惑，因為在這靜美的表相下隱藏的是權利與慾望的爭奪，正義和邪惡的較量，或許當太陽升起的時候，這世界就會有了新的變化。但此時，一切都還是個未知數。

莫戳的大舅子被人重重的個摔在地上，當他身上的口袋被摘下之後，莫戳的大舅子看清了自己身在何處，他面前坐著一個人，一個他非常熟悉的人。這個人就是——疊羅施。

疊羅施：「我不想聽廢話，我喜歡聰明的人。你妹妹，很好，我很喜歡。她可以做未來的大可敦，你可以有自己的部族和領地。這是我對你的承諾，接下來，該你了。」

「我的大可汗，莫戳他想造反，他派我勾結阿史那社爾要聯手殺了你，然後讓阿史那社爾當大可汗。」

疊羅施：「呵呵呵，突厥三代大可汗的兒子開始互相捅刀子了。其實我們都是兄弟，我們的血同樣尊貴，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都能成為突厥大可汗。讓我奇怪的是，莫戳竟然捨得把大可汗的位置讓給社爾？」

「大可汗，莫戳哪有那麼好心，其實他是覺得自己鬥不過您，也鬥不過社爾，這是他給社爾挖的一個坑。其實他是想等到大可汗和社爾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出手。」

疊羅施：「你說的是實話，那你告訴我，阿史那社爾為什麼要圍攻我。」

「大可汗，我看到阿史那社爾手裡有金令箭。」

疊羅施：「什麼！金令箭，你沒有看錯？」

「絕對看不錯，就是金令箭。」

疊羅施：「明白了。我明白了，定襄，一定是那個賤女人和他的情人乾的好事。我阿爸大意了。你，回去之後怎麼跟莫戳說？」

「大可汗讓我怎麼說，我就怎麼說。」

疊羅施：「你這樣跟他說。」

丑時，莫戳的大舅子悄悄走進莫戳的大帳，莫戳一直在等他。

莫戳：「他怎麼說？」

「阿史那社爾說就按特勒說的辦。」

莫戳：「你怎麼讓他相信的？」

「我說江小白在定襄行刺頡利大可汗不成，頡利大可汗逃出了定襄，然後就被埋伏在半路的疊羅施的大軍截殺了，特勒您也參與其中。後來疊羅施自封大可汗，然後就要殺你滅口。」

莫戳：「很好的理由，你做的不錯。」

「特勒，我回來的時候被疊羅施的人捉住了，我見到了疊羅施。」

莫戳的大舅子說到這停住，他抬頭看著莫戳的臉色。他本以為莫戳會勃然大怒，沒想到莫戳聽了這話之後，臉上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

「特勒，您不生氣嗎？」

莫戳：「我為什麼要生氣，你都沒說明白我怎麼生氣。疊羅施領著那麼多人離開大營，他自以為做得很隱秘其實他身邊也有我的人。還有巫摩達那條老狗，他對疊羅施忠心耿耿，可惜他那個不成器的小兒子卻很讓疊羅施厭煩，所以，我收了他。疊羅施和巫摩達想幹啥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說吧，疊羅施想要我幹啥？」

「大可汗說，明天聯手滅了阿史那社爾。滅了他，他的領地就是你的了。」

莫戳：「哈哈哈。好打算，我要是不聽他的呢？」

「大可汗就會和社爾聯手滅了你。」

莫戳：「他給社爾什麼條件？」

「大可汗讓位給社爾。」

莫戳：「好傢夥，疊羅施比我狠，這是逼著我和他站在一起。」

「特勒，阿史那社爾手裡也有一隻金令箭。」

莫戳：「什麼！」

「千真萬確，社爾讓我看過。」

莫戳：「是那個女人乾的。不！是狐狼乾的！怪不得要我截殺大可汗派來求援的信使，原來就是為了整死大可汗。他得到金令箭了，可他卻給了社爾，他寧肯給社爾也不給我！狐狼，你這個陰險小人。慢著，社爾有金令箭，我那隻金令箭又是怎麼回事？」

「定襄工匠材料都有，照著大可汗的金令箭做一隻不是啥難事。」

莫戳：「怪不得社爾會攻打疊羅施，狐狼要的就是草原上征戰不斷啊！這計策真高也真毒哇！看來所謂的江小白收拾了狐狼，打得狐狼狼狽不堪，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賀若懷安的詭計。我就說嘛，江小白一個娃子怎能比得過狐狼的老謀深算。」

「特勒，那我們該咋辦。」

莫戳：「你想知道嗎？」

莫戳的大舅子搖著頭說：「不想，我不想知道。」

莫戳：「你就留在我這，直到事成之後你才可以離開。」

「嗷。」

兩個侍衛夾著莫戳的大舅子走進內帳，莫戳低頭把玩著套在拇指上的銀扳指，銀質的扳指剛剛轉了兩圈兒，內賬里就傳出一聲慘叫和利器刺入人體的聲音。

莫戳：「你們兄妹心裡只有有利益，你們的貪慾比我還強烈，這樣的人留著早晚是禍害。來人！」

一位萬夫長走進大帳。

莫戳：「叫醒咱們的人，一個時辰後向敕勒川方向出發。記住，不準出聲，不拆營帳。」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