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赴宴
離得實在是太近了,溫心鈺下意識要推拒對方,一手揚起差點落在齊錚臉上又硬生生的停下來。
齊錚驚訝的看她一眼,沒有半點差點被打的氣憤,反而舒朗一笑,寬大的手掌在溫心鈺發頂上揉了揉,將她才束好沒多久的發給揉亂了。
「怎麼如此暴躁。」
他笑眯眯的,廳堂內盈了滿室的光,也比不得他這一個笑。
溫心鈺從未見過他笑的如此開懷,一時間盯著他的臉愣住了,這直勾勾毫不掩飾的目光倒盯的齊錚不大好意思起來。
他清咳一聲,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又板正了表情,故作無事發生一般拿了公筷給溫心鈺夾菜。
「這是你愛吃的糖絲藕。」
溫心鈺嘗了一口糖絲藕,咬著筷尖盯著垂眼不看自己的齊錚,心裡有些好笑,故意笑眼彎彎地道。
「將軍應該多笑笑,笑的這樣好看,就應該天天笑。」
她故意打趣,也帶上了五分真誠,這份真誠齊錚聽出來了,抬了眼看她,濃睫下的眼眸黑如曜石,嘴角雖未勾起,但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
被喜愛的姑娘誇獎,當然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
溫心鈺用筷子戳碗里的飯,還是想要問齊錚關於冷凝的事情,她想的入了神,心裡的話便不經大腦的說了出來。
「你和那冷……」
話一出口,溫心鈺悚然一驚,對上齊錚疑惑的目光后立馬改口,「最近天有些冷,你多穿點。」
訕訕一笑,溫心鈺暗暗祈禱對方別發現自己的異樣,好在齊錚的注意力都在她關心自己上,徐徐展開了淺笑,也叮囑她多添件衣服。
這一頓飯吃下來,溫心鈺當真是柔腸百轉,糾結的腸子都快打結了,到底沒把話問出來,飯也沒怎麼吃,便匆匆回房了。
對著雕花琉璃鏡的梳妝台坐下,溫心鈺鬱悶的將被齊錚揉亂的頭髮拆解下來,準備重新挽上,黎月卻推門而入。
她手裡端著漆紅的木盤,擱著荷葉盤子盛著的糕點。
指甲大小的梨花酥,奶白的一層酥皮裹著裡面的餡,放的整整齊齊精緻無比。
黎月笑道「將軍說溫小姐今天吃的太少了,怕小姐餓著,特命我端來給小姐送零嘴吃呢。」
這的確是有心了,溫心鈺心中鬱氣減少了些,捏起一塊糕點吃下。
黎月麻利的拿起梳妝台上的木梳,替溫心鈺細心梳理一頭濃密細軟的長發,羨慕地道「小姐頭髮養護的真好啊。」
她把抹發的香膏揉開,精細的抹上,挽了個時下最流行的發形,「將軍說今天要帶小姐去赴宴,小姐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到時候力壓群芳。」
要去赴宴的話,的確不能再打扮的過於樸素了,溫心鈺便歇了讓對方停手的心思,好奇地問道。
「那他說了是赴誰的宴了嗎?」
黎月把一支琉璃蝴蝶發簪插在發間,簪上還墜下來一串流珠,輕輕一晃,便流光溢彩簌簌的響。
「不知道,將軍沒說,不過到時候小姐就能知道了。」黎月心大地道,又去翻箱倒櫃的找匹配今日裝扮的衣裙來。
溫心鈺疑心那衣櫃里的衣裙是冷凝留下的,狀似無意地問道「這衣服是冷凝姑娘的嗎?」
「當然不是,是將軍重新買給小姐的。」黎月說著,把翻找出的衣裙拎出來展示給溫心鈺看。
刺有海棠蝴蝶的衣裙用柔軟的雪紗製作而成,裡面卻襯了擋風的綢緞,穿在身上行走間必然外紗翻飛,如雲似霧,宛若蝴蝶飛舞於花叢里的翅膀。
「這件衣服多好看啊。」黎月興沖沖地拿給溫心,要服侍她穿衣。
索性這衣裙雖設計別緻,用色卻很淡雅,又不至於太素,銀線綉疊暗紋的海棠,別有一番美感。
溫心鈺換上了衣裙,黎月又熱心的給她抹口脂,淺淺的一層塗在唇瓣上,淡色的唇立馬變得嬌艷起來。
「溫小姐真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了」黎月誇讚道。
溫心鈺心中一動,「冷凝姑娘也很好看吧?」
「冷凝姑娘自是好看的,但她和小姐不大一樣。」黎月苦思冥想,也沒想到該怎麼形容哪裡不一樣。
溫心鈺不想為難她,便讓她別想了。
把剩下的糕點推給她吃,小姑娘立馬眉開眼笑起來。
赴宴的時間在傍晚,齊錚站在馬車便看著走來的溫心鈺,目光在她發間搖晃的蝴蝶上轉了一圈,眼裡笑意加深,什麼也沒說的迎對方上車。
掀起車簾時,齊錚溫熱的呼吸在溫心頸項上一掃而過,「你今天很美。」
溫心鈺瞬間紅透了臉頰,捏著衣角,等坐下來好一會才問對方今天赴的誰的宴。
「縣令的宴。」
齊錚道,笑意涼薄了些,「是時候看看這欺下瞞上,作惡多端的縣令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縣令的府邸修建的格外大,富麗堂皇的讓人一看便忍不住思考這究竟搜颳了多少民脂民膏。
照明用的是夜明珠,宅院里燈火輝煌。
縣令知齊錚是從皇城來的,卻不知對方是個什麼官,但礙於皇城這個來頭,還是設宴款待對方。
周虎跟在縣裡身後很是不耐,昨天的事情他沒討到便宜讓人跑了,心情不佳,在自己父親介紹客人時,也只是懶懶看過去。
「是你」周虎激動的一拍桌子。
縣令昨晚也聽了兒子的牢騷,一見周虎對齊錚怒目而視的樣子,立馬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縣令攔下周虎,還是小心應對地道「昨晚我兒子不知曉大人身份,有些沒分寸,還請大人有大量,饒恕了他。」他陪著笑道。
「僅是沒分寸嗎?搶錢民女,喊打喊殺,目無王法。」
齊錚冷冷地道,「這也叫沒分寸?」
「呵呵,他還小……大人見諒……」縣令尷尬地笑了笑,試圖為周虎辯解。
「還小?我看他的樣子也不想是個不懂事的孩童,都做出強搶民女的事情了,想必也小不到哪裡去罷」
齊錚對這一對父子厭惡之際,毫不留情地反駁了對方,不給半點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