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商議
敲門聲散盡了屋內的曖昧氣氛,齊錚放下藥罐要去開門,溫心鈺怕藥膏粘了衣服,出聲阻止道。
「等一下。」
她彎腰從一旁的托盤裡拿出一卷紗布。
齊錚聽了她聲音,止了動作回頭,喉結滾動,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底閃爍的光。
溫心鈺抱著衣服,臉頰微紅的把紗布往齊錚的方向一遞。
「先幫我包紮一下吧,不然藥膏粘在衣服上就不好處理了。」
門外的丫鬟還算懂事,敲過三次門不見門開,便知道裡面的人可能在忙什麼事,不再出聲打擾了。
齊錚接過了紗布,一手按在溫心鈺肩頭,將紗布繞過半個肩膀——
溫心鈺心裡又羞澀又緊張,她不想表現出來,咬著唇一聲不吭的讓齊錚給自己裹了幾圈,眼睫簌簌顫抖,像是在暴風雨里疾行的碟。
齊錚倒是心平氣和,下手又穩又快,看上去並無異樣,但若是穩溫心鈺抬眼看他,必然要被他眼中的深沉的黑嚇到。
溫心鈺的默默披上衣衫,趁著齊錚開門的時候捂住自己滾燙的臉,哀嘆一聲。
「將軍,晚膳備好了。」小丫鬟通知到了后就行禮告退了,齊錚扭頭去看溫心鈺,「你餓了嗎?」
溫心鈺還未說話,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計,替她回答了齊錚的問題。
齊錚彎了笑眼,溫心鈺羞憤的滿面通紅。
晚膳布在花廳里,邵天揚來的早,坐在椅子上等兩人,見兩人落座了才動筷子。
像是有默契似得,三人很快都放下了筷子,下人上前把餘下的東西撤走了,再布上用以閑聊清口的瓜果糕點,並一壺清茶。
花廳四面垂著竹篾帘子,因為入了冬又加了層綴著流蘇的雙面綢緞的帘子,此刻為了散花廳內食物的氣味,便掀開了一面,讓夜風順著竹篾縫隙吹進來。
一頓飯的功夫,溫心鈺面色已恢復如常,被風一吹,垂在耳邊的碎發貼在面頰便,襯得肌膚欺霜賽雪。
「我記得你說你是追查著縹緲宮的消息,才找上到千面郎君的。」溫心鈺看向邵天揚,「所以我們現在可以確定千面郎君就是縹緲宮的人了?」
「沒錯。」
邵天揚點頭,「你看他今日在樓內設下的機關里,有一個能噴吐火焰的木板上畫著的符就和國師的一摸一樣。」
他直接蓋棺定論,「千面郎君就是縹緲宮的,但……」
話鋒一轉,邵天揚直直望向齊錚,「我不知道他設計對付你,究竟是縹緲宮授意,還是他自己的決定。」
齊錚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手下不停的替溫心鈺剝了一個橘子,用布巾擦乾了手上的汁水后才掀起了眼帘。
「有何區別,只要他敢動手,我便敢追殺他。」
邵天揚搖了搖頭。
「這裡面有本質區別,縹緲宮的本意是對付齊國,而你是齊國鎮國將軍,齊國最強的一道防線,突破了你,他們的計劃便會更順利了。」
溫心鈺聽出了其中關鍵,介面道。
「所以,若是縹緲宮授意千面郎君殺了齊錚,便說明現在縹緲宮的所有勢力都把眼睛集中在了齊錚身上,他之後必然要面對無數追殺。」
「尚若縹緲宮只是讓手下勢力對付齊國,而千面郎君自認為殺了你齊國才好對付,才對你下的手,那麼便意味著齊錚要面對的追殺要少了一半與此同時,齊國里的其他人就危險了。」
得出這麼一個令人心驚的結論,溫心鈺臉色難堪下來。
邵天揚點頭,讚賞的看她,「一點就通。」
他無時無刻不忘記針對齊錚,眼睛一斜,嗤笑地道「哪像有些人,榆木腦袋,連其中本質都看不通。」
齊錚懶得和他爭辯,因為這兩種結果放在他身上一樣,他會時刻警惕自己身邊的危險,身為鎮國將軍他也會時刻注意皇宮內外的危險。
所以無論對方想要對付誰,他都是首當其衝的第一人。
「與其在這裡猜測,不如去問一問千面郎君。」但齊錚也不願看邵天揚太得意,一針見血地道。
邵天揚笑意僵了僵,冷哼一聲,隨著兩人去往了關押千面郎君的地方。
可等到了地方才發現對方居然已經身死,溫心上前觀察他面色,捏著他兩頰打量口腔,「他在牙槽里藏了毒囊,不久前咬破毒囊自盡了。」
這下子,唯一一個浮出水面的縹緲宮線索又斷了,齊錚將目光落在邵天揚身上,「你既是縹緲宮的人,難道就沒有聽到些消息嗎?」
邵天揚張了張嘴,最後搖頭苦笑,「也罷也罷,事到如今再隱瞞也沒什麼意義了。」
他兩手一攤,「其實我是月見教人。」
齊錚道「你空口白牙,一會是縹緲宮的人,一會是月見教的人,你讓我如何信你?」
邵天揚翻了白眼,「我管你信不信。」
目光投向向溫心鈺。
溫心鈺嘆息一聲,她師父和邵天揚交好,她信她師父,自然也是相信邵天揚的,便點了點頭。
不過,若是邵天揚是月見教的人,那麼她師父很有可能也是月見教的人,溫心鈺沉思。
見溫心鈺站在自己這邊,邵天揚得意的看了齊錚一眼,從袖裡掏出一塊玉佩遞給溫心鈺,「你師父讓我給你的,也沒說為什麼。」
溫心鈺怔了一下,接過玉佩,細膩溫涼的觸感從掌心傳遞而來,她好像又看見了師父對自己的提點。
他怕她因復仇忘記初心,陷入魔障,讓她珍惜眼前人。如今她已破除魔障,也決定珍惜眼前人。
溫心鈺收好了玉佩,對上齊錚的目光,笑意溫柔,「既然現在斷了線索,江南的事情也處理完了,那我們就回去吧。」
齊錚頷首,他也怕宮中的小皇帝有危險。
三人都是利落的人,當即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