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她算什麼東西
溫心鈺跑的快,衣袖飛展如羽翼,奔向齊錚所在的書房。
像是齊錚這個職位的官員書房都修建的大而肅穆,畢竟是用來辦公的地方,自然有著威嚴感。
溫心鈺的闖入沖淡了這書房的肅穆,清流入了寒潭似得,將那寒水也融的溫暖了些。
書房的門沒關,半掩著,溫心鈺便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她雀躍著看向站在桌前的齊錚。
男人身材偉岸挺拔,如松如柏
正凝著眉盯著桌案上的請帖,他沒想到會有人突兀的進入書房,愣了一下才拿了本書把請帖蓋在了書下。
抬眼見是髮絲微亂,面頰因為跑的太急而微紅的溫心鈺,他舒展了眉心,笑著道「怎麼喘的這樣厲害?」
溫心鈺訕訕一笑,腦子裡全是剛才看到的畫面。
那張被齊錚藏起來的請帖的落款處,分明寫著冷凝二字
溫心鈺簡直不敢細想為何齊錚收了請帖后不告訴自己,還匆忙掩飾的行為,也不敢去想,兩人之間既然能發請帖,那麼會不會寫信聯繫過?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不在的時候,齊錚和冷凝是否碰過面?
齊錚心裡,又到底如何想的?
溫心鈺頭痛欲裂,腦子裡亂成一團漿糊,她都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告知齊錚影一和方瑜的事情,又如何渾渾噩噩的回了房間。
房內的地龍燃著,暖如春日,溫心鈺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里失魂落魄的自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古人言,無愛便無憂
以前她不愛齊錚時只滿心想要復仇,想要逃離想要自由,現在她把齊錚放在了心裡,和他相處不再想逃離,只有加倍的喜悅。
但如今,成倍的傷害也反噬在她身上。
溫心鈺疲憊的捏了捏眉心,她想到自己曾在冷凝的房間里住過,想到自己的臉和冷凝有幾分相似,她便忍不住的顫抖
寒意從心裡蔓延到每一寸肌理。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夜,溫心鈺的精氣神反而比昨日更差了。
她換上霜白暗紋的冬衣,挽了發,再看向鏡子里,蒼白的像是一段隨時會斷的輕煙的自己,勉強抿唇一笑,卻比哭還難看。
猶豫許久,溫心鈺終究是派人打聽了冷凝是何人。
消息很快遞到她手上,因為冷凝並不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恰恰相反,她是京城裡名為凝水閣的花樓里,最有名氣,才貌絕艷的花魁。
溫心鈺捏著那寫著情報的紙張,凄涼一笑。
也罷,那樣美人,齊錚念念不忘牽挂不斷,也不是不能理解。
將軍府邸她待不下去了,內心茫然仿徨之際,她回到了溫家。溫母才是她最終的歸宿,女兒家受了委屈,唯一能明白,能傾訴的的也只有母親了。
只可惜她來的不趕巧,下人告訴她,溫母和溫府去了避寒的山莊暫住,短時間內怕是不回來了。
溫心鈺坐在花廳了,手裡捧著被熱茶。
她像是察覺不到杯中才茶水有多燙似得,指尖被燙的嫣紅,也只獃獃的點頭,「這是好事,看來母親和父親的關係又恢復了。」
下人瞅著明顯不對勁的溫心鈺,想了想還是把府邸里唯一的主子——二姨娘喊了過來。
二姨娘本就是因為溫心鈺的原因失了寵,溫父帶溫母去避寒山莊,卻把她丟在偌大的一個府邸中,她心中早就積滿了怨氣。
是以,她聽到溫心鈺來訪時本不願意去,免得又被對方羞辱一番,但聽聞溫心鈺是一個人來的,並且臉色也不好時。
心思一轉,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
二姨娘一見到溫心鈺那副慘淡的樣子,原本的鬱結之氣立馬散了。
她昂首挺胸的走進花廳,在椅子上坐下后斜眼看著溫心鈺,陰陽怪氣地道「呦,大小姐怎麼捨得回來了?」
「嘖嘖,我原以為做將軍夫人該是件天大的好事,積了八輩子的福分才能坐上那位置,但如今一看,原也沒有我了想的這麼好啊。」
二姨娘捂嘴一笑,言語化作刀子戳在溫心鈺心口。
「大小姐這般落魄的回到溫府,莫不是被將軍嫌棄了,待不下去才回來的。」
溫心鈺終於反應過來,她看了二姨娘一眼,實在無力反駁。她回溫府本是想從溫母那裡尋求安慰的,卻被二姨娘一頓刺,頓時不想再停留了。
將軍府和溫府都呆不了,溫心鈺像是無可依,隨水流淌的飄零落葉,又飄到了醫館里。
醫館里有她雇傭的人幫忙,一般來說溫心鈺也會親自給病人醫治,但她今天實在沒那份心,稍微打了個招呼就躲到醫館后連著的小院里了。
醫館里泡有藥酒,是當初溫心鈺一時興起埋下的,現下她想要消愁,一時間想到便是喝酒,便拿了鐵鍬從樹下挖出來。
濃郁的酒香隨著泥封被拍開逸散出來,溫心鈺不太會喝酒,好在藥酒並不烈。
她飲了半壇的酒,撒了半壇的酒,衣衫髒了,眼裡也含了淚。
「別喝了。」
邵天揚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按住了溫心鈺繼續喝酒的手,他落在溫心鈺身上的目光,滿滿都是疼惜。
他恨不得放在心裡寵愛的人,卻為別人傷心難過。
邵天揚並不一個遲鈍的人,在和溫心鈺相關的事上他甚至更為靈敏。
酒意熏染的溫心鈺嘴巴沒那麼嚴實,很快就被邵天揚旁側敲擊的問出了真相。
邵天揚臉上的怒容一閃而過,心底大罵齊錚,面上還是做出溫和的模樣,摸了摸溫心鈺的腦袋。
「冷凝算個什麼東西,能和你比。」
他一把扶起溫心鈺,冷笑一聲,「她不是在凝水閣嗎?好,那咱們就去凝水閣走一遭,看看她到底長了怎麼一張狐媚子臉,勾的齊錚念念不忘。」
溫心鈺歪著腦袋看他,打了酒嗝,醉醺醺的點頭同意了。
凝水閣很好找,建立在河岸邊,掛著以玉為底的燈籠,照出一層清潤的光,倒映在臨近樓的河裡,依稀有點天上仙宮的模樣。
門口也無招攬客人的姑娘,進出的人皆衣著富貴,樓內裝橫也極盡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