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頓暢快
這事情,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肥頭大耳的商人應是和衙門的人相識的。
做的也正是『碰瓷』的勾當。
說來也是甘鷹倒霉。
那『碰瓷』客首選的自然是有錢人。
便是去訛那窮人也是沒什麼油水的,也是浪費時間。
還有本地的富戶,他們多也是不會去碰的,那些富戶每年多多少少都會給衙門裡的人進貢,有些還和縣令有著莫逆的交情。
若是那般的話,就是羊肉沒吃到,反而惹得一身腥。
那甘鷹一看就知道有些身價,而且行事舉動也不算是什麼老江湖。
卻是剛出門,便被盯上了,聯合著衙衛來做了這樣一個局。
這種情況,不過只有兩個辦法。
第一便是當場花錢消災,知曉拿出銀錢,這事情便算是了結了。
第二便是對峙公堂。
但上了公堂就能討要到的到公平?
最後的結果不過就是受了罪,還要花更多的錢去平事,畢竟要打點的人又變多了。
只是,他們卻真的將那甘鷹當成好說話的人了。
單單說,他想走,這幾個人攔得住?
那肥胖商人眯著眼說道:「要是真的到了公堂,便不是七八兩銀子能解決了,就不怕挨了那縣令大人的板子。」
陳樂看了甘鷹一眼道:「既然不能說理,就不要說理了。」
按照往日,陳樂估摸著會勸,息事寧人第一,暢快第二。
只說這幾日,卻是遇到好多不平事,心中多多少少有些鬱結,卻也是有些躁動。
「正合我意。」
甘鷹是何許人也。
便是那東安州刺史胡青松,卻也不放在眼裡。
現如今這些人想用七品縣令的官帽子來壓自己,實在是讓他想發火。
陳樂拍了拍有些失神的呂大壯的肩膀,一點都不理會的說道:「走吧。」
甘鷹眯著眼說道:「我勸你們還是做個好人吧。」
其一衙衛說道:「看來,這事情,便是不能善了了,就跟我們去衙門走一趟吧。」
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也不是沒有遇到自視甚高,自覺家世極高,不願意入套的青年公子哥,但只要那鎖鏈一靠上,那就老實的多了。
「有本事,就將我們帶去衙門。」甘鷹冷冷的說道。
呂大壯走在前頭,也是頭也沒回,只是沒想到的是,這一次陳樂,卻也是動了手。
那甘鷹騰出手來,便是將兩個衙役打倒在地。
陳樂呢,則是騎在那肥胖的商人面前,就是一頓毒打。
那『碰瓷』客也是萬萬沒想到,遇到了兩個衙役,居然一點都不犯怵,甚至卻還論起了拳頭。
便是真心踢到了鐵板!
這陳樂雖然習武日頭尚短,但要知道在寧城的時候,經歷的『戰役』卻還真是不少,一套王八拳下去,陰招頻出,卻真的將那個『碰瓷』客打的哭爹喊娘了。
周圍的圍觀人卻也不少,一邊覺得解氣,這官府平日里行事,的確太過霸道了,這吉豐也是被弄得烏煙瘴氣,現在也算是大快人心了,一邊卻也是擔心,這兩個身手矯健的年輕人怕是要闖下大禍了。
「陳樂,甘鷹,溜了。」
呂大壯一雙眼珠子溜溜轉著,眼睛看著遠處,卻看到有一小隊穿著官服的衙役朝這邊衝過來。
「風緊,扯呼~」
陳樂沒忘記在那個傢伙的腦袋上又添上一腳,順手拉著甘鷹便是朝著另外一邊的街道跑去。
「哈哈哈哈!!!」
「還真是爽快啊。」
三個人一路小跑,跑了許久,甘鷹忽然停下來,有些鬱悶的說道:「我是甘鷹,我怕甚?我為什麼要跑?」
無論是講道理,還是打架,好像自己都占著優勢,這又為什麼要跑?
「我的老爺天,甘公子啊,咱們勢單力薄,便是一對一不吃虧,人多了,總是占不到便宜的。」
呂大壯擔心的自然是自己。
就好像打架,呂大壯總是喜歡掄悶棍,但要是實打實的照面,呂大壯從來都打得很少,更何況還是和衙署裡面的人打架,即便是打贏了,有好下場?
「也是,也是。」
陳樂也覺得這應該是這樣的。
只是,打了人以後的陳樂,莫名其妙的心情很好,那淤積在心中的癥結,好像是輕鬆了些許,雖然未曾徹底解決,但好像真的舒然了許多。
見未曾有追兵,仨人一路走著,走到了一座白石橋這邊。
白石橋下,有個穿著灰黑爛衣的青年,正在用火烤魚,只是那三條河魚卻是用細劍穿著放在火架上烤著。
陳樂看了片刻,這人的手腳很笨,將那魚烤的卻是外焦里生,想來應該是滋味很差,那青年吃了幾口也是露出了些許苦悶,然後又將穿魚的劍丟到溪裡面清洗,只是就在此刻,陳樂背上,那用布裹著的長刀此刻卻發出嗡嗡之聲。
江湖之中素來有刀劍之爭,只是刀壓劍百載,劍卻壓刀萬年,陳樂背上的春雷,本就是刀中少有的靈韻大刀,沾染了些許因果,加上本身便是不俗質地,便是有著一些靈性,也是情理當中,而能夠讓春雷產生這般動靜,應該便是眼前這個青年丟在溪水裡清洗的劍。
那把件約莫有三四尺的長度,應該屬於長劍,劍身普通,帶青白淬色,劍柄之處略有幾道魚鱗紋飾,倒也簡單,只是那劍被丟入水中,確實讓周遭的河水略顯翻騰,一些河魚河蝦,更是避劍而逃。
「下去瞧瞧。」
陳樂來了興趣,便是走了下去,青年耳朵很靈敏,在陳樂距離他幾十丈遠的時候,他就轉過頭來,看著陳樂,又看了看呂大壯,看了看呂大壯的木劍,最後眼神落在了陳樂的背上,因為陳樂覺得拎著刀太麻煩,而且太重了,所以便是將刀給背在了背上。
那個青年眼神里露出了一些奇怪的色彩,然後將劍在水裡沖洗了一下,握在手心。
陳樂可不像和這個陌生的年輕人有衝突,道:「你這烤魚的手法不太對啊。」
青年用很異樣的目光看了陳樂一眼說道:「不對?」
陳樂很細緻的說道:「這烤魚的事情,看來簡單,但還是挺複雜的,便是那烤魚的火焰遠近,也是有講究的,若是火大了或者近了這魚容易焦了,火太小或遠了,就不太好熟,還有啊,這烤魚雖然就地取材,但還是要些佐料的,至少油和鹽,那是少不了的,不然滋味就不對了,又腥又淡,下不去嘴呀。」
對著那個青年的目光,陳樂又說道:「當然,這種事情,說簡單也很簡單的,我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
這事情,呂大壯可以作證。
這陳樂打小便能上樹掏鳥窩,下水抓魚。
做這一切自然便是為了果腹。
而烤魚的次數多了,少年烤魚的手法,便是那賈昂也是嘖嘖稱嘆的,說是陳樂有當廚子的天分。
「你來?」黑衣青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