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百無一用是書生?
「你是我見過最好的道士了。」
走出茶樓,心滿意足的呂大壯,對道士身份的張秋的印象難得好了幾分,但也僅僅限於最好的道士。
張秋不以為意,即便沒有甘鷹,他也想和這兩個少年,尤其是呂大壯交好。
那陳樂和呂大壯,已經是修行了開黃庭的法門,在龍虎山也是屬於最上乘的修行法門之一了。
除卻龍虎山上的天師,便也只有極少數的人能夠得到這法門,當初那位北豐王爺的義子親自上了龍虎山,要了這法門,就是為了身體漸弱的王爺多活些時日。
這兩個少年都是修行了這個法門,但落在張秋的眼裡,卻有高下之分。
那少年陳樂,雖然修行了這開黃庭的法門,但受到的裨益算不得很大,收穫也不大,若是修行的勤快些,或許會有小成。
但這種小成,落在道士眼裡,最多不過是小土坡而已,只比普通武夫高半截。
倒是這呂大壯,慵懶吝嗇,但偏偏是一個修道的好苗子,便是吃飯喝水睡覺,那體內的氣機都在不斷的增加著。
就像是兩塊田地,一塊貧瘠,一塊豐沃。
那貧瘠的田地,便是種什麼都很難豐收,甚至種的多了,還會起到反作用。
而豐沃的土地,便是隨便灑落一些種子,便能遇見日後琳琅滿目的大豐年。
呂大壯,便是那一方豐沃的土地。
只是這位佩木劍的少年,好似對於道人有著偏見。
張秋推算了少年的命理,本想看看少年身上還發生過什麼事情,但卻沒想到這個少年卻早早的被另外一座山上的高人留下了烙印。
即便他是龍虎山上能排進前五的小天師,也只有遵循先來後到的道理,當然結下一份善緣,自然是不錯的。
分別之際,陳樂說道:「謝謝你請我們喝茶聽說了。」
這位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但實則年歲要大上不少的道人說道:「我不過是個窮道士,都是姚家客氣來的,我便是花他們錢而已。」
呂大壯好奇的問道:「這甘公子倒地是什麼來頭啊,為何姚家這麼客氣,我都打聽過了,這姚家可不是小門小戶,便是在大洛那都是有頭有臉的。」
張秋笑著說道:「甘公子?你們不知道?」
呂大壯搖頭道:「知道還問你!」
張秋點頭道:「那不知道,是最好。」
張秋諱莫如深,只怕要是自己隨口就說破了,又避免不了得罪了那個『甘公子』了。
「看來,吉豐的事情,是好解決了。」陳樂想了想后說道。
一開始,陳樂雖然還是挺信甘鷹的,但現在看來,連姚家都如此客氣,想來甘鷹正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那個惡縣令,也真是惹到了不該招惹的人物了。」
張秋笑了笑說道:「記著,要牢牢抱住甘公子的大腿,不要鬆手了。」
話分兩頭。
恢復女兒身的甘鷹,雖然被姚汀錫的婚事給擾了心神,但被姚汀錫故意岔開提起來,才想著自己還要去見一見那副總兵曹仁。
便由著姚汀錫陪同,去了總兵府。
這位曹仁是自己父親甘守熠的舊部,也是被分流的北地舊將之一。
見到甘殷殷的時候,差點是淚流滿面,說是能見到小郡主,便像是見到了昔年的老王爺一樣了。
北地多出猛將。
這位曹仁當年在北地也是頗有些名聲,大概除了地位特殊的北豐八牙以外,這位的本事,也能排進剩餘裡面的前五了。
當然,與這位顯貴的小郡主交集算不上多。
來到了東安州的時候,前幾年,幾乎月月會有密函送回北豐,只是後來,也不知道是東安州實在太過太平,亦或者武將在東安州,實在沒有太大的權柄,所以後來聯絡便是更加少了。
曹仁聽完吉豐城裡的事情,心中也是略微有些震撼,點頭說道:「這事情,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了,只是其中牽扯到一縣長官,甚至還有一郡首腦,也要小心處理。」
在北豐州,名面上的第一權柄官員,就是刺史胡枕歸,但事實上,還有廣陵王那個封邑兩郡,地位特殊的存在。
雖然,百桑郡不屬於廣陵王的封地,但好像那位百桑郡的郡守,和廣陵王的關係不淺。
甘殷殷說道:「但至少還是先要將楊家村的人先救出來,那些可都是好人。」
「這劫了官倉的事情,和吉豐縣令貪贓枉法的事情,可是要分開來談。」
曹仁想了想,緩緩說道。
這東安州的官場可不比北豐州,那是險惡上許多。
傷人的多不是真刀真槍,而是唇槍舌劍!
一般自北豐出來的官員,真當難立足,便是自己,也是小心謹慎,才能堪堪保住副總兵這個頭銜。
甘殷殷自然不太明白曹仁的顧忌,心直口快的說道:「曹叔叔,你該不會是連是非曲直,黑白都分不清楚了吧。」
姚汀錫眯著眼說道:「曹總兵,這事情,你可以先去找胡刺史又或者廣陵王稟報,再來說便是,當然,即便沒有郡主出面,這事情,也該有個道理可講。」
那曹仁也是順了台階,不至於太為難。
當初離開北豐,這曹仁與北豐的香火情其實就淡薄了許多。
心中也是有些小怨言,只覺得宣王不夠仗義,只是保了八牙,對其他官員並不在意。
只是甘殷殷不太明白而已。
姚汀錫畢竟是曾經御前聽命的五常侍,也要聰明上不少。
自然看得出來曹仁的為難。
這事情,若是他真的由著小郡主的心思來,他這東安州副總兵也是當到頭了。
「應當這樣,郡主,你且耐心些,在這一兩日裡面,我便權宜處置這件事情。」
曹仁笑著說道:「還沒恭喜姚公子要與刺史千金喜結連理呢,到時候可莫忘記給我發張請柬。」
甘殷殷先是吃了個軟癟,后又聽到曹仁恭喜姚汀錫的話語,心中更多不悅了。
「曹總兵,我先去吉豐了,若是你不來,這事情,我也一併給辦了。」甘殷殷沉聲說道。
曹仁露出苦瓜臉看向姚汀錫。
那姚汀錫也是無語,拉拽了甘殷殷一把說道:「這件事情,曹總兵自然不會貽誤,我們就等幾日吧。」
甘殷殷想了想說道:「曹叔叔,那就快些。」
姚汀錫只覺得這位郡主難得聽勸一次。
剛出了總兵府,姚汀錫就說道:「郡主,這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便是這位總兵大人是北豐舊將,但現如今腦袋上還壓著兩座大山,你總需要體諒些。」
「若是父親在這裡聽到那曹仁的話語,會如何覺得?」
姚汀錫沒回應。
甘殷殷說道:「我要先回北豐,你該不會趁著我離去,就立馬跑去找那個胡小琳了吧。」
姚汀錫苦笑,怎麼又扯到這件事情上來了。
自己可是過兩天就要訂婚的人!
「好吧,就當我眼不見心不煩吧。」
甘殷殷揮揮手道:「你走吧。」
姚汀錫點頭道:「謝謝郡主放過。」
只是這姚汀錫還沒走出三步,卻忽然背後一疼,眼前便是黑了下來。
甘殷殷扶住姚汀錫的身子,笑嘻嘻的說道:「還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