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TERMINATION ONE

EXTERMINATION ONE

()告訴你一個理所當然的事實。

要是以為小孩子就什麼也作不了,那就大錯特錯。

要是以為小孩子就不會碰刀子,也是大錯特錯。

要是以為小孩子就不會拿步槍掃射,同樣是大錯特錯。

要是以為小孩子就不會殺人,更加是大錯特錯。

我會殺人。只要是敵人,我就一定會殺死他。

我決不原諒殺死哥哥的那些人。

然後總有一天,我的這個身體就會流掉一半的血,獲得凈化。

然後迎接死亡――

我做了一個十分不得要領的夢。

「救火!快救火啊!」

「本部,請求回答!一個恐怖分子團體爆破了D1的間壁牆,現正向內部入侵!本部!」

「可惡,警備隊的人到底在幹什麼!」

熊熊燃燒的火焰,為無數憤怒以及混亂熏染上朱紅的顏色。

有東西在爆炸,響徹四周的爆炸聲和尖叫聲連珠炮發。炸飛了的水泥碎塊在空中飛舞。烈風的漩渦直卷夜空,汽笛的鳴聲響個不停,警示燈一直忽閃忽閃。在這些景象的背後,出現了追趕黑暗的黑影。

而且不止一個人。

儘管為數不多,也算是以團體形式所組成的。他們排成一列,在炎火照不到的草叢中奔跑。光從幾乎不發出聲響的這點,就能看出他們全都訓練有素。

只是,和統一的行動相反,他們似乎奔走得很是慌張。

「蠢蛋!玉城那傢伙做得太過火了!」

「不妙啊。引起這麼大的騷動,會出動的就不是警察而是軍隊了。」

「只能在事態發展到那之前趕緊了結。總之動作要快!」

草叢接著草叢,他們一個勁地往前跑。

目的地,在表面混亂的反方向,完全被對比鮮明的濃濃黑暗所包圍的那扇門。

還剩一百米。

五十米…然而,在這時,團體中算是格外高大的影子突然發出了尖銳的聲音。

「等一下!感測器還在運作!」

「騙人!怎麼會?」

「應該已經把輸電線全部都截斷了啊」

「不,大概是應急電源準備了三個後備系統――藏在地下。」

「可惡」

最初發生的男子嗖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圍在男人粗壯手腕上的東西乍一看很像是手錶。可是,沒有一處是表示時間的,有的只是漆黑的畫面,以及裡面徐徐漂浮的光點。

「同伴也沒有向基地通報,果然即便在軍中也是極密的行動么?」

「怎麼辦?到了這個地步,我們這邊也豁出去硬闖――」

「行不通的,敵人沒有增援就表示有足夠應對的準備。」

「他們會派出一、兩台Nightmare――難道我們就到此為止了嗎?」

「怎麼可以放棄!別忘了我們可是花了半年時間來準備的啊!」

「還有什麼其他的方法嗎?」

爭論的聲音越發高漲,但實際上他們根本沒有做這種事情的閑功夫。

亮起的探射燈突然照射到他們。在另一邊,高聳的門上出現了一群白衣男子的身影。

「什,什麼啊,你們……啊!」

槍聲響起。

並不是被對方攻擊,而是被燈光照到的他們率先開火。

「通知警備隊!嗚哇!」

子彈的聲音間歇響起,探射燈破裂了。但是,已經太遲了。騷動絲毫不能掩護他們的存在,而只會令他們曝光。

「發生了什麼事?」

離開的地方,有人高聲喊叫。

正當壓住內心咋舌聲的他們要往後撤退的時候……

「啊!你們!」

「臭恐怖分子!去死!」

身穿深綠色警備服的男人們馬上就趕到了,拿起手裡的機關槍一陣亂掃。散開的他們也奮起反擊,但根本就不是對手。散播的子彈執拗地緊追在逃往暗處的他們身後。

「嗚!」

「吉田!」

「你沒事?」

「啊,啊啊……哇!」

「咦?」

此時,他們看到了並不想看見的東西。

被火光照射著的一台車正向這邊衝過來。那不是普通的車,它全身包裹著厚厚的鐵甲。

「是裝甲車!糟了!」

就在這一瞬間――――

鮮明地響起了完全不合事宜的切裂空氣的聲音。

靠近過來的裝甲車發出呻吟奔向了天空――穿過去的影子是利刃般的巨大彎勾鐵抓。

鐵抓就這麼深深刺穿了裝甲車,堅硬的車體一剎那就成了廢鐵。燒了起來的燃料噴出濃烈的火舌。

「什麼!」

「S、SlashHaken!」

「是Nightmare!」

已經分不清叫喊聲是來自哪一邊的了。

然而,在這當中,惟有那個大個子男生對著吊在脖子上的無限電機發出怒吼。

「笨蛋卡蓮!都說過Glasgow要待機的!」

「現在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嗎!」

無線電機傳來不輸他的的怒吼聲。與此同時,從那個巨大背後的暗處中現了身。

被周圍的火焰照射著,看起來像是被染紅了的人型機體。

它那覆上天空的姿態,就像是傳說中的神――不,是惡魔再世似的――

破壞了敵人裝甲車的鐵爪以稱得上靈巧的動作收卷回來,巨人掩護逃跑的他們衝上了前頭。

「快點!」

「這是我該說的台詞!還沒從中……」

「我有分寸!除了爭取時間以外,我不會再想別的什麼東西了。」

至少,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又在哪裡,傳來了爆炸的聲音。

這是個看不見光明的時代。

對原本住在這個曾被稱為日本的國家裡的人來說自然是這樣。又或者,對征服者的那一方來說,可能同樣也是這樣。

七年前爆發了名為」極東事變「的戰爭。

支配世界三分之一的超級大國――神聖布里塔尼亞帝國,向日本發動了突然襲擊。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迫使日本全面投降,並將這裡作為新屬地11區,劃分到自己勢力範圍內進行治理。

即便如此,如果要問戰亂的火種就此熄滅了嗎,卻還是沒有答案――完全沒有一點即將熄滅的跡象。

相反,戰火在各地不斷擴大,有星星燎原之勢。

恐怖活動,以游擊戰的名義四處開展。

對於在最初的階段,簡單就讓日本首腦部屈服的布里塔尼亞來說,這樣的發展應該算是沒有預料到的。就算如此,也不能說他們是做到這種地步來反抗歸屬治理的中堅國家,而只能說這是日本這個國家的底力;也可以說

是在屈服於布里塔尼亞之前,以算得上是世界上少數的經濟大國而確確實實構築自身牢固國際地位的日本,這個國家的之氣。

當然,這同時也只不過是看不清楚前方的日本,在連未來的藍圖也描繪不出來的泥沼中的抵抗運動而已。雖然這是確確實實的事實,不過――

不可思議地,在被稱為貧民區的區域,集中了曾經的市中心。

雖說是因為原來的市區受害最大,但主要還是當時的布里塔尼亞軍對重建城市、以及居民整頓感到厭煩。對這片土地抱有感情的日本人也就罷了,但在進駐至此的布里塔尼亞軍看來,那裡不過是殘垣敗瓦堆積成山、土壤受

污染日漸擴大的區域而已,而且還是四處潛藏著仍對布里塔尼亞抱有反感的日本人的地區。雖然從零開始建造這座城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與其費這麼大工夫,還不如在相對受害較小的郊區加速擴大自己居民區比較方便快捷,

費用也更為便宜(事實上,戰後11區各地產生的布里塔尼亞人專用街――也就是所謂的租界,其根源也就在此)。還句話說,也就是平民區在戰爭之後,成為了布里塔尼亞置之不理、日本人又無力重建――更沒法指望能從布里塔

尼亞那裡獲得力量――只是在悔恨和悲憤當中,殘留著戰爭殘酷爪牙的街道。在這附近,曾在歷史中出現的平民區,要說其成立過程也好,意義也好,儘管有些離奇,事實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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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東西連冒出個苗頭都沒有。

每個人對將來都毫無選擇。

要是,能夠讓人們選擇的話。

當下能夠想的起來的,也惟有」戰鬥「這個念頭而已。

外面應該已經是早晨了。

「可惡!」

伴隨著叫罵聲,男人把腳邊的空罐子一腳踢飛。

壓癟了的罐子在陰暗的廢棄工廠的地上乓乓翻滾著,直到撞上放在牆角邊的生鏽圓筒才一下子跳回來。骨碌軲轆地滾動,直到沒有力氣終於停了下來。

就在那裡,插在破爛屋檐縫隙里的光線空虛地落在地上。

「居然沒有奪取成功?你這樣子也算有腦袋嗎,扇!」怒吼的男人頭上系著一條紅色的頭巾。

不,聚集在這個工廠里的所有人頭上都系著一樣的東西。

那是證明,身為同伴的證明。

「你知不知道到底犧牲了多少人,啊?這場紛爭你要怎麼解決?」

在沸騰的言語面前保持沉默的,是大個子青年。他肩上搭著有點骯髒的皮夾克,穿著同樣邋遢的舊麻布褲子。儘管他有一副和體格不相稱的柔和面孔,但此時,那雙眼睛卻痛苦地緊閉著。

對此感到越來越不滿的男人,越發提高了怒罵的聲量。

「你也說話啊,扇!」

就在這時――

「玉城,住手!」

聲音冷不防從頭上傳來。

「你沒資格責備扇!」

寬敞的工廠中央,放著一台用幕布蓋著的大型拖車。

她沒用梯子就直接從那裡的屋檐上敏捷地跳到地面上。

和勝似男人的口吻相反,開口的顯然是個只有十多歲的小姑娘。她一頭紅髮,從可以稱得上是煽情的熱褲中,伸出來苗條的雙腿;從她那美麗的胸部線條,可以看出她正處在從女孩步入女人的年紀。儘管她的臉還殘留著些許

的孩子氣,但五官鮮明,眉目清秀,放射出強烈目光的眼眸令人印象深刻。叫做玉城的男人狠狠地盯著靠近走來的女孩。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卡蓮!」

儘管被個大男人威嚇,但她絲毫沒有畏懼。反而用比對手更加銳利的目光還以顏色。

「我不把話說明白你就不明白嗎?」

「什麼――」

「我可是親眼看見了,你沒有按原先的計劃行事!首先擾亂聯合行動的不就是你嗎!」

男人的臉色突然吃驚地僵硬了。

「不,不是的,那是……」

「而且,最後有人犧牲的只是你那隊而已。扇的團隊雖然有人受傷,卻沒有人死去。」

「那是因為你動了Glasgow!」

「說的是呢。那麼我也算是違反命令了。但是,當時的作戰計劃已經露出破綻了,最起碼,沒有理由要被你教訓。扇也是一樣。」

正確得不能再正確的論調,讓周圍聚集的人也產生出同意的情緒。

實際上當時除了那麼做之外別無他法。

要是當時她不那麼做,估計就要全軍覆沒了。

有人摸著受傷的手臂輕輕點頭。

感覺到周圍的氣氛,被小姑娘說得面紅耳赤的男人也只好哼了一聲,別過了臉。

可是,光這樣完事始終還是不能滿足男人的自尊。

「哼,我知道了。但是我說,卡蓮啊……」

「什麼啊?」

「我可是不能接受啊。四個人……可是死了四個人啊!你們就一點也不慌張的嗎?還是對你來說只是不過如此嗎?」

最後那句完全是多餘的,全場的氣氛頓時凍結。

小姑娘的臉色霎時變得煞白。然而,和她的表情相反,她的語氣及其冷靜:「你到底想說什麼?」

碰到了碰不得的地雷――――這一點男人大概也很清楚,可是到了這個地步,也只有以牙還牙,要他低頭是不可能的了。

「呵,我只是在想,對你來說,我們到底算哪門子的『同伴』?結果你有一半――」

就在這一瞬間,小姑娘迅速從腰間拔出匕首,冰冷的刀刃一下就抵住了男人的尖尖的下巴。「嗚!」

「你要是再多說一句――」小姑娘的語氣十分淡然,「你就用腦袋開的洞來呼吸。」

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人爆發出一聲怒吼。

「給我住手!你們兩個都是!」開口的是叫做扇的大個子青年。

他睜開眼睛,走到兩人身邊。

「玉城,這次的事,我的確也有失誤的地方。總之我一定會收拾殘局的,這總行了?」

青年對著男人說完之後,轉為看向小姑娘。

「卡蓮也是。多虧了你我們才能得救,所有我們只有感激,沒半點要責怪你違反命令的意思。你就先退下。」

即使聽到這番話,兩人也還是沒有動作。不,男人只是被刀子抵著所有無法動彈而已,但小姑娘還沒有放下刀子的意思。

「卡蓮!」

兩度被斥,小姑娘終於有所反應。

她以亮出刀子時一樣迅敏的動作把刀子收回,沒再多說什麼便從男人身旁離開,向著寬敞工廠的角落裡連接地下梯的門,快步走過去。砰咚一聲用力把門關上。

「我呸,那叫什麼態度啊?」

青年對準說話男人的後腦勺,二話不說揮出了拳頭。

在場沒有一個人對此有意見。

就選項本身來說應該是很簡單的一件事――選擇自己體內血液流淌的方向。是布里塔尼亞,還是日本;是侵略的一方,還是被侵略的一方。

要是沒有對挑釁生氣就好了。要是沒有去恨過就好了。

過著極為理所當然的生活,極為理所當然地長大成人,再極為理所當然地對比兩個國家去了解,這時才再下決定才對。那才是她最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的。

可是,結果她不能如願。

少女在成為大人之前就看到了一切,然後――自某處崩壞了。永遠失去了自己的半身。

炎火將街道燃燒殆盡。

有人死了、朋友們死了,老師死了,住在附近的人們死了,大家全死了。

在酷暑難耐的強烈陽光照射下,少女站在瓦礫的山堆和腐爛屍體的臭氣中,淚流滿面。

眼淚,老早就流幹了。

流乾的淚水,責備著在自己身體里流淌著的另一半血。

不能原諒――

不能原諒,不能原諒,不能原諒,不能原諒不能原諒不能原諒。要讓破壞一切的人得到報應,甚至再也站不起來!

從那是起,她就已經選好了。

卡蓮。休塔特菲爾,不再是布里塔尼亞人,而是作為日本人紅月卡蓮存在下去。

「卡蓮,你在嗎?」揚聲踏足室內的扇,看到的是和剛才不同,感覺不到什麼霸氣的背影。

紅髮姑娘坐在牆邊的桌前,托著腮悶悶在發獃。空著的左手無意識的擾弄著並不長的發梢,眼裡只映著牆壁上的污跡。

走進房裡便站住了的扇,重新清了清嗓子,再次開口:「我說,剛才的事情你就不要在意了,玉城他太激動了。」

可是呢,他又繼續說道:「你說話的口氣也的確不太好。作戰失敗並不是玉城一個人的過錯。我和你,還有其他人都有錯。因此,我們有再――」

說到這裡,扇像在忍耐著什麼似的,蹩緊了嘴角。

這時,坐在桌前的卡蓮冷不丁發話了:「真田的興趣,其實是烹飪。擅長做的是蛋包飯。」

「咦?」

「就是在飯上面打上蛋的那種。之前有偷偷給我嘗過,好吃得很。租界的餐館都比不上呢。」

毫不理會扇驚訝的聲音,卡蓮繼續說著:「門倉他與其說是愛照顧人,不如說是愛管閑事。一起接受Nightmare操縱訓練的時候,我說會暈車,他就塞給我一些奇怪的中藥說很有效,害我吃壞了肚子。跟他一抱怨,他又塞給

我一瓶蛇酒說很見效,我一溜煙跑了。」

……

「山崎他啊,其實有女性恐懼症。開始我還想是不是我是布里塔尼亞的混血兒所以被討厭了,後來他雖然向我解釋過,但老實說沒人會那樣子講話的?說什麼『還好你沒什麼女人味,我才能這樣跟你說話』,氣得我當時就

用眼神秒殺了他――小笠原原本是女子籃球的日本代表,跟她一對玩了一次,被贏了個漂亮。別看她一論起輸贏就沒點大人樣,其實超愛小孩,經常和貧民窟的孩子玩得不亦樂乎。」

卡蓮的眼裡還是只映著牆壁上的污跡。聲音也不帶什麼感**彩,只是靜靜地在說著。

說著已經不在這裡的四個同伴的事情――

「大家……都是好人啊。」卡蓮用彷彿在嘟囔,又彷彿在尋求同意似的口氣說道。

在地下的房間里,照亮周圍的就只有天井上的白熾燈。或許是因為太舊了,偶爾會晃眼地閃爍一下。

沉默不語的扇,小心地嘆了一口氣:「對不起。」

聽到這句話,卡蓮才第一次把視線從牆壁上移開。她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扇,從眼裡擠出一丁點笑容。

「這沒什麼需要扇哥你道歉的。」

只有周圍沒有其他人的時候,小姑娘才會像從前那樣稱呼扇。

「而且,我也不是為了這個才那樣說的。這是……嗯,像是儀式之類的。」

「儀式?」

「對。就像玉城他曾經說過的那樣,的確我是個冷漠的人。即便在這種時候也哭不出來,因此相對的我會說他們的事,儘可能地去回想死去的人們,為了不要忘記他們,所以我才這麼做的。」

「這樣啊……」

但是,對此最有所自覺的不就是這個小姑娘了嗎――扇忽然這麼想。

所謂的遺忘,可以說是一種卸下重擔的行為。人不願意被難以承受的東西生生壓壞,於是便遺忘。那是極其自然的自我防衛反應,並不是什麼應該受到他人責備的行為。不這麼做,或者說做不到的人,反而會背負更多沉重的

罪孽意識。

這種人,最後會沒辦法忍受,對自己低頭,逐步崩潰。

而且,現在對她來說,並不存在一個可以讓她踩剎車的人。

沒有一個他謹而慎之地一直守護她。

那個人,不在――

「傷感時間姑且到此為止……」卡蓮的口氣忽然一轉,將扇從沉思中拉了回來,「接下來該怎麼辦?吃了虧還默不作聲可一點也不符合我的個性呢。」

「啊,說得對。」扇拙劣地應聲點頭。

「這一點我也持相同的意見,但是,已經被敵人知道Glasgow的存在了。」

「都怪我好出風頭。對不起。」

「不,其實啊,卡蓮,關於這件事――」可是在正要說出口的時候,扇突然中斷了話頭。像在沉思似的擰著脖子。卡蓮有點驚訝地窺探起他的臉色。

「扇哥?」

「還是晚點再跟你。」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啊。」

「什麼也沒有。比起這個,卡蓮,今天你就先回家去。」

「啊?」卡蓮不明所以地目瞪口呆。

扇又再重複了一遍:「我是說叫你回家。幸虧有你操縱Glasgow解圍,我們才順利擺脫了追兵。用以往的辦法出去,應該是沒有危險的。」

「等等,給我等一下……」

「不論走哪條路,目前我們只有先潛藏在地下一段時間,我們隊的活動也暫時停止――你也差不多有一個星期沒到學校去了。好好回家休息,然後去上學。」

卡蓮一下子拉長了臉。這個話題對她來說是惟一的弱點,她用打心底感到厭惡的眼神瞪著扇。但是,扇並沒有因此就放任她不管。

「一開始就約好了。可以讓你加入我們的團隊,但條件是只能當作副業,日常的生活還是要正常地過下去。你和我們不同,還只是個高中生而已。」

「話雖這麼說……」卡蓮不服氣地說道,「但現在是……」

「你要是不能遵守約定也無所謂。只不過,這樣的話,我們的關係就到此為止。」

「我都說了……」

這時,扇的表情突然間緩和了下來,用他原本平靜的眼神看向卡蓮:「聽我說,卡蓮……」

「這原本不應該是由我來說的話,但你還是該過好正常的那部分生活,就算你不喜歡。那部分生活對你來說是必要的,比起和我們在一起要更加必要。而且,你好好的當個學生。那傢伙――直人他,也一定會高興的。」

卡蓮默默的定睛注視著扇。扇也沒有迴避她的視線。

終於,卡蓮深深嘆了一口氣:「真是……」

「什麼啊?」

「扇哥一說起這種話的時候,簡直就像學校里的老師似的。」

「這是當然的了。我以前還是靠這吃飯的呢。」

扇的樣子又再變得嚴肅,說道:「順便再告訴你一些過來人的經驗談。不管怎麼說,學習是很重要的,因為以後不曉得會在哪裡就用得上。即便是當時覺得很沒意思的知識……」

「我知道,我知道了啦!」

看來她是搬石頭砸到自己的腳了。

有種叫做所謂的編號政策。

神聖布里塔尼亞帝國除了本國自身的領土之外,還擁有數個屬地。各屬地被按序編號,於是各屬地出生的人們也被編上了號。比如說,日本如今被稱作11區,曾經的日本人現在就被稱作ELEVEN了。

有所區別的當然不只是名字,所賦予的權利也迥然不同。本土出生的布里塔尼亞人和屬地被編了號的人是不一樣的。比如說,編號的人原則上沒有到國外的渡航權利,同時也不允許自由往來布里塔尼亞帝國本土和其他屬地,

也就是說,編號的人只能在各屬地指定的區域居住,除了特別許可,不能離開指定區域――這些對於在民主主義之水澆灌下長大的人們來說簡直要懷疑自己眼睛的不公條文,堂而皇之地作為國法被記載下來。

這種強權政策,短期上會引起政局不安定,長期下去便會導致國家崩潰。這都是前車之鑒。而布里塔尼亞帝國不可思議的地方,就在於這種形式的支配半永久地持續著。當然,要說像11區這樣抵抗運動激烈頻發的地域也並

不是沒有,但也不是所有的屬地都陷入了同樣的狀況。11區這樣的大概才是特例。

但是,這樣一來,就又產生了新的問題。

那就是,為什麼在各個屬地都饒有成效的編號政策在11區――這個曾被稱作日本的國家裡就行不通呢?

單純是無法接受支配與服從的關係呢,還是和原本的國民性有所衝突呢,還是因為地理上和敵對的第三國有接點,容易受到包括軍事介入在內的干涉之故呢?

又或者是因為――

男人大汗淋漓。

這都怪他完全剔光了頭,這麼說或許有點過分――但他的臉看起來就像是被打到地上的軟體動物。包裹著他臃腫身軀的軍服上,密密匝匝地掛滿了勳章。和他的形象毫不相稱,實在是不敢恭維。

加上他的臉色,更是蒼白如紙。

他一邊用手帕將額上浮起的汗珠擦乾,一邊面向座壇上的人物深深低頭:「殿下,謹向您呈交報告。方才,從情報小隊那裡獲得了受損報告,損害集中在正面的公用門以及側面的第四通用門。但由於並非從內壁入侵,因此地

下實驗設施毫無損傷。」

對於男人戰戰兢兢說出的事實,那位人物只是深坐在豪華得簡直不合時宜的椅子上,默默聽著。

性別上來說這位應該也是男性,但要表現他那番身姿,一言以蔽之,就是唯美,或者說是極度的自戀。

長長的波浪式金髮顯然曾委以專業人士之手,而他身上穿著的制服,基本上和正在作報告的肥胖男人是同一款式,但四處加入了一些獨創的編織。薄施粉黛的臉頰和纖細的睫毛都美得像人偶般,令人難以置信。

肥胖的男人繼續動嘴報告:「因為連串的騷動,令設置在外部的變壓設備以及輸電線都遭到了破壞……似乎我方受到的損害較為重大。報告指出,現在光是自用發電,靠休眠狀態的系統來維持已經是十分吃力了。儘管修復工

程正在加急進行,但畢竟難以公開。」

「轉移。」

那位男性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

銀鈴般的聲音聽似悅耳,實際是男子極力提高聲調之故。

「啊?」

「沒聽見我的話嗎?我說把它轉移了!不必等候修復工程展開,把一切實驗物品都給我轉移到代用設施里去!」

臃腫的男人不由得猛抬頭。

「但,但是,殿下,這實在太……」

「那裡已經暴露了。儘管不確定他們是不是特地沖著實驗內容去的――但無論如何,被恐怖分子們知道了那裡有些什麼已是既成的事實。到了這個地步,除了放棄那個地方之外別無他法。」

「話雖如此……」

「巴特列!」

男子不知為何嗖地綻開了微笑。

「你知道我為何被委任到這個沒有華美宮殿,還得騎馬才能抵達的地區嗎?全部都是為了『那個東西』啊。不得讓任何人知道『那個東西』的存在――不管是ELEVEN還是我們的同胞。所謂『11區總督』――這個頭銜對我來說

無關痛癢,一切都要以『那個東西』為優先――明白了沒有?」

「是……」

「只是火燒到門的程度的話,怎樣也能掩飾過去。但是,若變得頻繁受襲,本國就可能會起疑,到時就太遲了。」

「那麼……搬送也得背地裡秘密進行嗎?」

「這還用說。總之一切就交給你安排了,巴特列――話雖如此,」說道這裡,男子的聲音首次籠上了不快以及懷疑的陰影,「那幫傢伙,到底是怎麼知道那裡的?」

「非常抱歉,詳情正由親衛隊調查當中,目前仍未查明……」

「也罷,」男子抹去言語中的感情,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反正遲早也是會知道的。」

之後就只剩寂靜,籠罩著整個室內。

相隔一周返回的學校,顯得格外的耀眼。

通過安全檢查后穿過高大的校門,大得犯傻的整潔庭園隨即映入眼帘。

四平八穩的大型噴水池遠遠地坐落在前頭,綠色的草坪修剪得像絨毯那般整齊。

配置均勻的長椅每一張都熠熠生輝,長椅所對著的數棟建築更是奢華得彷彿宮殿。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那其實是校舍。

地處神聖布里塔尼亞帝國領土11區東京租界,私立阿修弗德學園。

「困啊……」對著以三月來說很是強烈的陽光,卡蓮眯細了雙眼,有點兒厭煩似的嘟囔。

穿上久違的有袖制服,怎麼都覺得肩膀僵硬。

雖然嶄新細絹的觸感並不惹人討厭,但在易於活動這點上實在有點差強人意,害她總是定不下心來。

原本這所學校的制服就很女性化,可愛過頭了,實在不符合她的喜好。

不過,儘管心裡是這麼想,但卡蓮穿制服的架勢一點也不馬虎――

裙白的摺痕非常標準,按規定穿的平底鞋也是一塵不染,西裝外套的領帶更是筆直筆直的,胸前的鈕扣也扣的同樣整齊。

仔細打理過的頭髮,步入校舍的文雅舉止,大概不論是誰,都會打保票認為她是和阿修弗德學園之名相稱的千金小姐。

惟一例外的大概就只有像剛才那樣不太淑女的說話方式罷了。不過連那也很快就看不見,被迫消失了。

「啊,卡蓮同學!」

寬闊的路旁,兩位女同學注意到卡蓮,便揮動著手上的書包走了過來。

的確……應該是同班的女同學。

「早上好。已經沒事了嗎?」

「聽說你之前感冒了,已經退燒了?」

單純的詢問之聲,滿懷毫不做作的善意。

對此卡蓮露出虛弱的微笑。

「嗯,幾乎全好了。謝謝你們的關心。」

哪裡哪裡,兩位女同學活潑地應到。

「不過,還是不要勉強自己才好。」

「體育課還是請假?」

「是啊,我是這麼打算的。」

「對對,這樣比較好。」

「老師也明白的。啊,你請假期間的筆記,要不要我借你?」

「傻瓜,你的筆記對卡蓮同學也沒什麼用。你前陣子的測試排幾名啊?」

交談是那麼地無憂無慮,沒有半點不安。

外面的事,這裡沒人會想知道。

卡蓮和她們並肩而行,露出虛無的笑容。

儘管到午休之前卡蓮一直在忍耐,但也快到極限了。

「咦?卡蓮同學,你要到哪裡去啊?」

「呃,那個,有點事……」

在她想曖昧地敷衍過去的時候,一下子又聚過來兩、三個同學來。

「怎麼了?又不舒服了嗎?」

「是不是要去醫務室?」

「要不要我們陪你去啊?」

於是,狀況便成了這樣。

這或許該怪她那布里塔尼亞人的姓氏――休塔特菲魯。

到了這會兒,卡蓮也有點慌張了。

「哎,我沒事。並沒有身體不舒服。」

「真的嗎?」

「當、當然。那我走了。」

跟她們杠下去的話,非得耗到太陽下山了不可。

卡蓮逃也似的走出了教室。

雖然操場上涼快的噴泉和寬敞的牛奶咖啡店也很有魅力,但在這種地方無法取下人前的「假面具」。

避開多人的地方走上梯,卡蓮在一道門前停下了腳步。

那時一道緊閉著的無機質大門。

接觸式的屏幕以電子密碼阻擋要出去的人。但這對卡蓮來說毫無問題,因為她知道密碼。

一邊留心背後的動靜,一邊迅速地輸入密碼。

大門喀嚓一聲打開了。

那裡是陽光普照的校舍屋頂。

一出了門,卡蓮便繞到出口裡側,那裡只有一點被陽光曬到的區域。

她並不是厭惡陽光,但是那和自己的「設定」有所矛盾。

最起碼,病弱的千金小姐是不會有小麥色肌膚的。鑽到太陽曬不到的樹陰底下,卡蓮撲通一下就徑直坐到了水泥地上。

涼爽的地面很舒服。她不由得抬頭仰望,只見天空還是那麼高高在上。

當靜下來不動的時候,周圍的各種聲音便綿綿不絕地傳進耳里。

乘著大風吹來的是遠處的歡聲笑語。

正是學校的午休時間,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在熱鬧喧嚷的應該是初中部的學生。不,高中部的學生大概也混雜在裡頭。

這裡就是那樣的學校,隨處都聚集著愛玩鬧的人,丁點的小事便能讓大家興奮起來。大家都享受著自己「學生」的身份。

而對於學校外蔓延的地獄,卻絲毫不去作想――

果然這樣不行啊。

卡蓮在胸中囁嚅。但這並非針對以演技隱藏本性的自己所說的。

首先聲明,她並不是對這樣欺騙周圍的同學們抱有什麼罪惡感。很抱歉,她並不是那麼純真的千金小姐,也絲毫沒有打算成為那樣的人。

不管走哪條路,她都已身染鮮血。

在此就算是加上騙子的頭銜,也沒有什麼值得嘆息的。

只是,有種感覺傳到她的心裡。

在她耳邊竊竊私語――

要是留在這裡,早晚會發生無法挽回的事。

「藏在羊群里的一匹狼」――這麼說雖說是過於極端,但在卡蓮現在的處境正是如此。

私立阿修弗德學園。

座落在11區東京租界正中心的一所學校。

正如前面提到的過的,所謂的租界是布里塔尼亞人專用的街區。能夠被允許在那裡生活的,就只有地道的布里塔尼亞人,或者是破格被授予一定權利,被稱作名譽布里塔尼亞人的原11區居民。

自然,日本人是沒有這種權利的。

附帶說明,這所六年制的阿修弗德學園,乃是11區首屈一指的名門學府。目前,學生全是本國出身,清一色是布里塔尼亞人。沒有一個名譽布里塔尼亞人,ELEVEN就更加不在話下了。

可是現在,混合了日本人血統的卡蓮是這所學校得到在籍學生。

這種異常的狀況,確確實實,是在卡蓮本人的意願毫不相關的情況下產生的。

七年前爆發了那場戰爭。

戰後不久,卡蓮便被身為布里塔尼亞貴族的父親「強行」――呃、這當然是從卡蓮本人的感情角度上說的――總之就是被收養了。

從那一瞬間開始,卡蓮的日本國籍就消失了,在檔案上是個完全的布里塔尼亞人。

當事人的意思和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都不是問題。支配世界三分之一領土的超級大國布里塔尼亞的貴族要這麼做,那就會成為事實。

特意與敵國――不,是已降為屬國的日本情婦的女兒相認的父親,他的意圖儘管還有些不明朗的地方,歸根結底,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他沒有別的孩子。

至少,他那位地道布里塔尼亞人的正妻(當然不是卡蓮的母親)和他之間,並沒育有子嗣。女兒就只有卡蓮一個。

但是,這在卡蓮看來,完全是情非得以的。

儘管她也明白這在情理上是有好處的。

成為布里塔尼亞人,況且還是貴族的千金小姐,就能夠採取一般名譽布里塔尼亞人做不到的行動。也能知道他們沒法知道的情報。也可以去調查。

沒錯,這的確很有幫助――站在反布里塔尼亞抵抗運動的立場上來說。

只是,這到底也不過是在情理上的說法,在感情的層面上,她還是覺得難以忍受。

並不是討厭被當作自己最恨的布里塔尼亞人來看待。當然,對背叛了父親為首的周圍的人感到內疚等等優等生做派的想法更是丁點沒有。

並非如此,而是――

不需要給敵人臉面……

對卡蓮來說,就比方這所學校,她並沒有打算與同學們為敵。

與其這麼說,倒不如說是他們根本成不了卡蓮的敵人。

被卡蓮認作是敵人的,是布里塔尼亞這個國家,及其體制。

她並不打算對這些除了自己以外的事情漠不關心、但此外不過是善良平民的人們出手。那種沒有意義的事情她是不會做的。

她對綿羊沒有興趣,要對付的是狼。

不過,這也僅限於他們不插手作為日本人的紅月卡蓮的活動為前提。

理所當然,要繼續學園的生活,卡蓮就多少都得看他們的臉色。

不,這麼說不太對。

不是要看他們的臉色,而是他們善良的面孔不知不覺就被粘到了布里塔尼亞這個國家上面。

這對卡蓮來說是最恐怖的。

雖然她明白應該把兩者分開來看待,但是即使這樣,也還是恐懼著這是不是會動搖到自己心中的那份決心。她擔心終有一天會被捲入進不好的事情裡面去。

因此,卡蓮總是儘可能地不與他們接近。

就算扇那麼說了,說老實話這裡也不是個能讓人心裡安樂的場所――就算說這是必要的也一樣。

卡蓮使勁伸了伸胳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當然了,這副樣子是不能給班裡同學看見的。

只要在這個學校的範圍內,卡蓮就是名門望族休塔特菲魯家的千金小姐,是一直在溫室里長大的花朵。

順帶一提,多病體弱這個設定是卡蓮自己想出來的。

總之,先假借這個來矇混周圍的人。即使頻繁缺席,隨意早退,其他人也不會懷疑……當然,愛在學校外胡亂嚼舌根的也大有人在。

至於這個設定最為棘手的難題,是在自家的休塔特菲魯家那方面。

基本上,不論本人如何聲稱體弱多病,學校方面和自家的人一旦互相確認,那就完了。為此,卡蓮還稍微費了苦心――頂多只算是稍微而已。

因為原本卡蓮家裡就對她的事愛理不理,算是對她有點執著的就只有父親了,但他目前回到布里塔尼亞本國去了。

而義母和其他親戚對她這個外室的小孩,而且還是個混有日本血統的孩子,顯然是很嫌惡的。說得再極端一點,他們是恨不得把她從家裡趕出去的。不過有礙父親的命令做不到這一步而已。

見了面不是全然的無視,就是說些露骨的挖苦話而已。

如此一來,卡蓮再偶爾稱病,就只要對惟一一個侍女說說就好了。

要是學校找我,就說我身體抱恙。

那個侍女忠實地遵守命令,家裡的人也就什麼也不會說了。

想必是不感興趣。

心情莫明其妙感到鬱悶起來。

果然這個地方很不好。

只會讓自己想多餘的事,還不知不覺地被思緒牽著走,令自己變得溫和。

扇的說法對現在的卡蓮來說畢竟還是難以理解。

在這麼個地方,紅月卡蓮就只會變得衰弱下去而已。

等不及有一天,立馬就想離開這裡。

她,是這麼想的。

一到放學時間,卡蓮就感到稍微鬆了口氣。

「再見了,卡蓮同學。」

「很累,要從家裡通勤?」

「乾脆住學校宿舍不是挺好的嗎?」

一切一如往常,和隨性施捨善意的朋友們禮貌地道別之後,卡蓮才走出校門。

一天總算結束了。但是,因為和扇約定了在組織沒有活動的時候就必須去上學,所以新的一天很快就又會來臨。老實說,一想到今後的明天還會持續這樣的日子,她的胃就痛。

卡蓮側臉看著包圍學校廣大佔地的圍牆,一路走在人影疏落的回家路上。本來學校里就是住宿生佔了壓倒性的多數,像卡蓮這樣從自家通勤的學生反而比較稀少。但話雖如此,也不代表就只有她一個人是這樣,在路上還是能

看見零星幾個回家學生的背影。

因此碰見上了也只是偶然而已。

「都跟你說這樣不好了,魯路修!這個時間學校哪個門都有警衛員站著呀。」

「這有什麼不好的?被人叫住的話頂多給點賄賂不就結了。」

「你說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不,我並沒有在開玩笑。再說幸好今天還賺了不少。」

「真是越來越惡劣了。」

在他們前頭,有兩個男生一點也不像是要回家的樣子,只一味地在談天。而且,還壓低了聲音嘀咕,像是在密談什麼。

儘管那也沒什麼好在意的,但問題是馬路邊停靠著一台摩托車――跨斗式的那種,看起來還是被人精心保養的。而其中一名男學生頭上還戴著頭盔。

記得這所學校確實是規定了特別允許以外是禁止騎摩托車上學的――卡蓮邊走過去邊想。這時正好和戴頭盔的學生視線相對了。

「啊,你好。」

對方突然好不猶豫地揚手對自己打招呼,卡蓮頓時愣住了。感覺那只是單純的問好。再仔細一瞧,那人似乎在哪裡見過。

另外一個學生則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只冷冷瞥了卡蓮一眼。對他的樣子卡蓮就真的一點也沒有印象了。

既然會打招呼,也就是說那個戴頭盔的男生應該是認識自己的。可即便如此,卻怎也記不清,結果卡蓮到底還是沒有親切回禮的意思。

卡蓮沒有停下腳步,只是點了點頭就從兩人身邊走了過去。之後背後又傳來兩人談話的聲音。

「是熟人嗎,利巴爾?」

「傻……傻瓜。魯路修,你是當真這麼說的嗎?」

魯路修?

第二次聽到的名字,一下子卡在了卡蓮記憶的角落裡。總覺得在哪裡聽過――呃,是在哪裡來著?雖然記不清樣子,但名字像在哪裡聽過的……

卡蓮一邊走一邊想,很快便走到了十字路口。一直延續著的學校圍牆到這裡也就終止了。

這時再已聽不到方才男生交談的聲音。

隔著稀稀拉拉只幾輛車子往來的馬路對面,有一家咖啡廳。儘管卡蓮沒有進去過,但她知道學校里有的學生偶爾會逃課到這裡來。

現在也能看到零星幾個穿著校服的學生坐在裡面。

面向大街的玻璃窗上,映著卡蓮呆立的身影。

那副身上穿著學校制服,彷彿楚楚可憐的千金小姐的身影,感覺離自己好遙遠。而且無比的渺小。

那――果然不是自己。

男人的名字叫永田呂伯。

當然這不是真名。

不,其實姓氏並沒有改動,名字只是個稱號。

再加上他和紅髮少女一樣,並不是純粹的日本人,也混了布里塔尼亞帝國的血。不過,他是四分之一的混血兒。

簡而言之,就是在這個國家還被稱為日本的時候,還是和布里塔尼亞有某種程度上的交流的,也正因如此,在戰後的現在,他們的苦惱才糾結得更為複雜,沉重得叫人異常痛苦。

兩個祖國――

要是能夠率直地認可任何一邊,那將是多麼快樂的一件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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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魯修與不一樣的鎮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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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TERMINATION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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