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還有良心嗎
我不由看著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爸爸，你害沒有害我，你自己知道。我媽是怎樣被你逼走的？這些年，要不是奶奶含辛茹苦，我能長這麼大嗎？爸爸，你對我盡過當父親的責任嗎？你除了給了我一條命，你還給過我什麼？」
說到傷心處，我不由轉身跑回房間，抱頭痛哭。
我奶奶立刻跑過來，她拍拍我哭的抖動的後背，安慰道：「煙兒，不要哭。奶奶知道你心中的苦。你爸爸就那死德性。李首富家你不嫁就不嫁吧。既然，那三萬元沒有被你爸爸那個敗家子糟蹋了，奶奶就有辦法。放心，等一過了年，我讓你爸爸去那王家要錢。只要一拿回來，我就厚起我這張老臉去退婚。」
我這才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我奶奶，傷心欲絕的說：「奶奶，爸爸借給老王家的錢，能要回來嗎？」
奶奶拍拍我，篤定的說：「能。你爸爸這次說的沒錯，王家那麼大一幢房子在鎮上，他就是做生意虧了本，我們也不怕。而且，那老王人很精，不然，怎麼會有錢在鎮上修那麼大一幢樓房呢？放心吧，這三萬元，肯定要的回來，不然，奶奶豁出去這張老臉不要，天天在他的麻將館門口守著向他要，看他還不還。」
我聽奶奶這樣說，我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我爸爸也踏進門來。
我奶奶看著他，就恨鐵不成鋼的說：「既然死回來了，就上桌吃飯吧。我好好的孫女，一回家裡，就被你逼的這麼傷心。木生，你還有良心嗎？你的心還是肉長的嗎？」
我爸爸坐上桌子，看我奶奶一眼，嘆息一聲：「媽，煙兒是我親生的，我會害她嗎？我再不濟，也不會把自家女兒往火坑裡推吧。李首富家是什麼樣的人家，媽你又不是不知道。煙兒要是嫁進他們家，這輩子簡直就是旱澇保收，享不盡的福。還用的著背井離鄉的去外邊打工求生活嗎？媽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家千日好，出門步步難。你別聽那些出門在外打工的說的天花亂墜，他們在外吃了多少苦頭，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李首富家在鎮上好幾個大門面，還有一個批發門市，光這些，也夠煙兒這輩子不用辛苦了。這簡直就是從糠籮篼跳到米籮篼的事情呀。」
我爸爸說的口沫橫飛。
我奶奶卻打斷他：「木生，我不管你怎樣想的，煙兒她不想嫁進李首富家，他家就是有金山銀山那也不成！古話不是就說，強扭的瓜不甜嗎？木生，你沒有看見這世道在變嗎？如今，只要勤快，只要有頭腦，哪家哪戶不是日子已經慢慢過的紅紅火火了？你看今年，就我們隊上，已經有多少家修新房了？就你成天遊手好閒，把個日子過成這樣，也不知道羞恥！四十好幾的人了，成天沒有個正形，東晃一下，西盪一下。你說，你要是踏踏實實的，哪怕跟著那些碼磚砌牆的人去打小工，一個月也都有近六七百元的收入，我們家用的著這麼飢荒嗎？」
我爸爸的臉立刻被我奶奶說成了豬肝色！
他自知理虧，就不再言語。
我奶奶這時扶起我：「煙兒，走，吃飯去。難得回一趟家，看在奶奶的面子上，好歹去吃點東西。再說，這些吃的，還是我們祖孫倆通力合作一起做的呢，豈能便宜了你爸爸，讓他一個人吃了去。」
說完，奶奶就拉起我，還用她粗糙的手給我抹眼淚。
我不想讓奶奶難過，就順勢跟著她去了灶房。
我爸爸看著那滿桌子的菜，眼睛都亮了。等我和奶奶一上桌，他就不客氣的大快朵頤起來。
他抱著他的白酒瓶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吃的風捲殘雲。
我奶奶看著他那副吃相，不由用筷子打打他的筷子，說：「你上輩子餓死投的生嗎？就像沒有見過吃的一樣。」
我爸爸立刻大言不慚的說：「媽，我們這個家，都有多久沒有做這麼豐盛的菜了？」
說完，他就又挑起一塊雞肉，放在自己的嘴裡，吃的滿嘴流油。
我不由嘆息一聲，看著他，數落道：「爸爸，你好意思這樣對奶奶說話嗎？這桌子上的吃的，有一樣是你買回來的嗎？」
我爸爸頓時不作聲，桌子上只聽見他咀嚼的聲音。
好一會兒，他才說：「煙兒，你別門縫裡小看你爸爸我。我就不信，我這輩子都這麼走霉運，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你奶奶過上好日子。我們家也要住小洋樓，也要看大彩電，用大冰箱，安空調，也學李首富家一樣洋盤一回。」
我奶奶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木生，你不要做白日夢了。這輩子，我不求過什麼住洋樓的日子，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你不要再無所事事，到處去賭，給我弄一身債賬回來，讓人跑到家裡來要賬就萬福了。」
我爸爸頓時啞口無言。
我看著奶奶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就知道，她心底其實特別的糾結和難過。
試想，恁誰家養了我爸爸那樣的兒子，都會抬不起頭吧。
奶奶心裡的掙扎和難過，可想而知！
我不由輕輕的抹了抹我奶奶的後背，對她說：「奶奶，吃飯吧，今天我們家過年。」
我奶奶這才開始認真的吃起飯來。
我爸爸邊喝酒邊問我：「煙兒，你跑出去大半年，都在外邊幹什麼呀？」
我沒好氣的對他說：「不偷不搶，都做的是正經事，在電子廠打工。」
「一個月能掙多少錢？」我爸爸抬起頭，眼睛發亮的看著我，不管我騰騰的火氣。
我還沒有應聲，我奶奶就道：「你問到幹什麼？吃你的飯，煙兒掙多掙少，管你什麼事情。你要是還有點擔當，開年後就去找個正經活路做，讓這個家的光景好起來。你看看周圍，哪家子還像我們住這樣的破房子。這還是你爺爺手上傳下來的房子。你大騰騰的的一個男人，也不嫌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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