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下一步

范逍遙也怔怔地看了小昭一眼，幾乎就要叫出聲來了。

小昭也是愣了一下，不由又看了一眼這個老男人。

開始的時候，她還有些生氣，這個老男人怎麼這麼無禮的看著她？趕快摟著了韓林的胳膊，以宣示自己的態度，可是，她越看這個老男人，就越覺得有些熟悉的影子。

可是，當事人沒說明真相之前，別人也不好再說什麼。

「小昭，外面的敵人，都被你們解決了？」韓林打破了沉寂，柔柔地望著小昭。

「桃紅還在處理，這些狗東西，不知道搜颳了老百姓多少血汗，還有英姑的一對手鐲，也從他們手中搜出來了，殺死何叔和鍾叔兩家的，也是這一群狗東西，」小昭咬牙切齒地說道。

「咱們殺了這群狗東西，也算是替鍾叔和何叔報仇了，」韓林沉重地說道。

既然他們是殺害何家鍾家兩家的兇手，就算殺了他們，韓林也不再覺得那麼為難了。可是，就算殺了他們，也換不回來那兩家七口的命了。

「王爺，你們下一步打算去哪裡？」范逍遙突然抬起頭來道。

「小昭，我們這是要去哪裡？」韓林為難的望著小昭。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去江寧會合，那裡會有人和我們接頭，我也不知道我們要去見誰，只是聽說了去救教中的一位長老，」小昭無奈的搖了搖頭。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那就應該是計劃去救我了，你們不要去了，你們的計劃事情已經敗露了，朱重八這東西，他打著我教教徒的旗號，卻把我們的消息泄漏給了官兵，要不然，官兵哪有這麼容易抓到老夫？」范逍遙的臉色又變得激動憤起來，「你們現在去的話，只能是送死了。聽我的，真的不要去了。說不定，吳兵和官兵正張開一張大網，等著你們去自投羅網呢。」

范逍遙的神態十分的氣憤，顯然是想到了非常不好的事情。

韓林聽罷不由一愣，這還真的是人性啊。

朱重八出身於明教，可是，利用明教上位了之後，不只對明教深惡痛絕，甚至恨不得將之斬草除根，果然是一代梟雄一般的人物。

似乎除著韓林這一死，韓山童的老班底，就基本上沒有了？

「既然你們都沒有去處的話，我現在倒有一個建議，」范逍遙咬了咬嘴唇道，「咱們現在就去橫澗山，去到那裡的話，咱們說不定還可以東山再起。」

「橫澗山？」韓林疑惑地望著范逍遙。

「老子突然不想死了，哈哈，既然小明王不死，老夫也死不了了。雖然以前的老兄弟們，死的死逃的逃，可是，橫澗山還有一些咱們的老弟兄，只要明王你再次登高一呼，咱們一定能捲土重來的。」

「捲土重來？」韓林深深呼了一口氣，他還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可是，無論是為了替韓林兒報仇，還是為了他自己，他看來這半輩子休想清閑了。就算他想躲開朱重八，就算他一看不能認出是韓林兒的臉龐，朱重八會放過他的么？

「但是，范長老為何認為是橫澗山呢？」韓林不解的問道。

「因為，我教最早的時候，就是在這一帶傳教的，你的父親，當初就是藉助這批勢力席捲天下的，如果我們再去的話，以前的老弟兄們一定會支持我的。」范逍遙信心十足地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慚愧了，」韓林汗顏道，「家父當初帶那麼多兄弟離鄉背井，現在他們卻多數死在了異地他鄉，若是那些鄉親們問起，韓某無顏和父老們說啊。」

不管他是韓林兒還是韓林，也不重要了。從此之後，他也只能是韓林兒，是韓山童的兒子，貌似，聽范逍遙的話的話，這個身份還是挺有用的。

「而且，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橫澗山離滁州可是太近了，那裡可是朱重八的老巢，他不會放過我的，這次就是他故意溺斃我的，如果知道我沒死，他一定不會放過我的。」韓林臉色猙獰地說道。

「這個我倒沒有想到，那麼，接下來我們該去哪裡呢，」范逍遙猶豫了一下，還意外的瞥了韓林一眼。

傳言看來有假，傳言韓林兒只是一個混吃等死，啥也不會的紈絝子弟，而且除了是韓山童的兒子之外，毫無本事。可如今看來，傳言並不是那樣的。

「范長老，你能不能和我說說，天下的局勢現在如何？因為，我現在什麼都記不起來了，」韓林眉頭緊鎖，猶豫了一下之後問道。

「這個時候，朱重八還是自稱吳王，據守集慶，並改為慶天府，我們這一次能僥倖從應天府邊上逃過來，估計他們無暇理會我們，估計這會正在和陳友諒拚死廝殺。我們現在所處的東邊，應該是方國珍的地盤，更我知道的也就這些了。」范逍遙想了想道。

這和自己知道的似乎有些不同，不是說朱重八打敗了陳友諒之後幾年，韓林兒才死的么？可是，韓林兒都已經死了，陳友諒還在和他廝殺，看來，歷史在哪個地方發生了偏差？

他記得聽一台州的同事說過，他們老家的村寨，還留下幾百年前方國珍時代留下來的許多橋、渠、館，這麼說來的話，方國珍對治理民生，還是有一定辦法的？

「咱們向東去，最好能和方國珍達成一致，就算沒有的話，東邊現在也應該安靜一點，我們到那邊再做打算。還有，也能借這個機會，讓范長老養養傷。」韓林皺了皺眉頭道，「就不知道範長老以為這樣如何。」

「一切但憑明王吩吩，」范逍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改了稱呼，恭敬地說道，「至於我的傷，我手腳筋骨皆斷，以後就只能動動嘴皮子了，希望不會耽誤明王的事情就好了。」

「不會的，我正愁有個能幫我出主意的呢，」韓林大喜過望地說道。「既如此，咱們即刻乘舟南下，小昭，你看呢。」

「小昭…小昭但憑公子吩咐，」小昭不知想到什麼去了，韓林連喚她幾聲，這才回過神來，神色不自然地應道。

「那好，小昭，你先在這裡等著，韓元，你隨我回去，把我們埋下的東西取來，」韓林站起身來，望了望范逍遙，「有勞范長老先候片刻，我們再拿點東西就走。」

「明王無須管我，我在這裡等著就是，」范逍遙不以為意的擺擺手。

韓林瞅著船艙里放著兩個空木桶，想了想，提了一個木桶走出了船艙，韓元已經在船下等著了。

「公子，我也跟你一塊去，」小昭追上來。

「小昭，難道？」韓林眼角朝船里示意了一下。

「只怕是真的，但是，我娘沒告訴我之前，我也不知道，」小昭心情複雜地說道。「而且，我也猜出來，他也認出我來了，而且，當他聽到韓元叫我夫人的時候，對你的態度似乎又變了一些。公子，以後不管你如何，不要丟下人家好不好？」

小昭面容懇切地說道。

「傻丫頭，又來。」韓林愛憐的伸出了手，小昭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的小手放在了韓林的手中，跟在了韓林的身後。

「韓元，以後不要叫我夫人了，我只是一個小女子而己，公子以後一定還會有更配他的姑娘的，公子能不嫌棄我，我就心滿意足了。」韓元站著等了一下，韓林和小昭跟上了之後，小昭突然說道。

「夫人…」韓元不解的望著韓林。

「我也不知道，韓元，不管如何稱呼，你心裡一定要把她當作我的夫人來看待就是，」韓林嘆了一口氣說。

走到這一步來，他的婚姻大事，還由得了自己來做主么？只怕很難了。他唯一能做到的，或許就是好好的待小昭了。

「小姐，你們去哪裡，」桃紅也要跟上來。

「桃紅，乖，你在這裡看著船，我們馬上就會過來，自己小心點，」小昭鬆開了韓林的手道，趴在桃紅的耳邊，不知道說了句什麼。

「小姐，我們真的要過去那裡，小姐，你可想好了？」桃紅驚叫道。

「我們聽公子的，公子說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怎麼了，難道你不聽話了？」小昭面帶不悅地說道。

「聽，我聽，當然是公子走到哪裡，不對，是小姐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了。」桃紅趕快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