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時過境遷

一年的時間，按理說可以改變許多事情，譬如忘掉一些很不愉快的經歷。

但對於詩靡終來說，恐怕這一輩子她都無法忘記那天所聽到的一切。

只不過相較於最初知道真相的悲痛和絕望，她已經坦然許多。

正是因為不再難於啟齒，她在猶豫后開了口。

「二哥，我應該不是詩家的孩子，詩嘉睿不是我的親生父親。」天翻地覆也不過如此，她講出來后反而覺得輕鬆不少。

這件事她一開始打算這輩子爛在自己心裡，誰也不告訴。

其實也不過是內心過不去那道坎，覺得這是一件令她羞恥的事情。

可時間久了，秘密在心裡發酵，甚至腐爛，有了刺鼻的氣味，她不但沒能把它徹底掩埋，反而讓它更加壯大。

而且她還想通了一件事，私生女這種事情，雖然聽起來十分不光彩，但是該羞恥不是她，而是始作俑者。

她異常冷靜，甚至沒有任何錶情變化。

這讓南司誠心裡一驚，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她整個人翻過來完全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她的眼睛里有不可觸及的深度，那本不該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他用手掌蓋住了她的眼睛，「所以你才要徹底從詩家搬出來，然後不和任何人商量選擇了芬蘭去讀書？」

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內心卻寧靜如湖，獨屬於他身上的那股香氣就在鼻端，她依然不喜歡，但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踏實，這是她了解的二哥，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讓她能感受到家的人。

「我不想再過牽線木偶的生活了，詩家本來也不是我的家。」教養讓她無法說出更多有關詩家不好的詞語，她也知道自己不過還想從二哥這裡多得到一些關心。

南司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內心如海嘯般激烈的情感，他用力將她拉進懷裡，手搭在她的腰間。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詩靡終整個人都懵了，只有心臟在她撞到他胸口時彷彿停擺了一樣，隨後便狂亂如雨滴砸下來，敲擊著她的胸腔。

她甚至不敢呼吸，更不敢眨眼睛，似乎一舉一動都會被無限放大，落在他的目光里。

「二……二哥……」她不確定地喊出聲。

南司誠卻沒回應她，剎那間他偏過頭，將唇貼在了她的耳後，那一片本清涼的皮膚頓時如火燒般灼熱。

她徹底僵住了，全身上下的細胞彷彿都偃旗息鼓等待新陳代謝完成後的重生，壓抑著最後的狂歡。

二哥這是吻她了嗎？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只覺得腳下踩得土地都是虛軟的，像是踩在了雲端。

「終終，別怕，以後二哥一直會在。」他輕輕地摸著她還在滴水的頭髮，聲音軟到了極致。

「二哥，你……」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要怎樣才能讓他明白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可南司誠畢竟大她許多，有些話不用她說，他也明白。

他擁著她，用鼻尖蹭著她的耳廓，輕聲說：「是，二哥喜歡你，不單純是哥哥對妹妹的那種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