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風雨欲來

詩靡終突然張開手臂，雖是醉了，可像是聽懂了他的話，還抓住了重點，柔柔弱弱地說：「二哥，抱我。」

南司誠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一隻手墊在她的雙腿之下，另一隻手攬住她的上半身，稍一用力，將她整個人打橫抱在懷裡。

她立刻像個小貓一樣蜷縮靠在他的肩上，呼出的溫熱氣息全都噴洒在頸窩處，令他有些心猿意馬。

偏這時她還不安分，小動作頻頻，一個勁兒地還想往懷抱更深處鑽。

「二哥，二哥……」

南司誠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引火燒身，疾步走到她的房間，將她平放在床上，剛要直起身子，她的一隻手突然勾住他的后脖頸，呢喃著，「二哥。」

她醉了似乎只會叫二哥，可哪怕只有這兩個字都足以令他潰不成軍。

他只好就勢半跪在床邊，輕柔地撫摸著她的小腦瓜，好讓她安心，「終終睡吧，二哥不走。」

她僅能半睜開眼，迷迷糊糊地笑，酒勁越來越上頭，可殘存的一點意識還讓她抓著他不放手，直到她再也撐不住，沉沉閉上眼睛，徹底睡著了。

而南司誠全程都保持著那一個姿勢，動都沒動，生怕吵醒她。

就這樣整整過去半個小時，看她呼吸平穩了，他才小心翼翼地從她的枕頭底下慢慢抽出早就麻木的胳膊。

她睡著的樣子還和小時候一樣，微微蜷著，左手一定要放在胸前，像是有一種安全感。

黑暗中，只有他們兩人交雜的呼吸。

借著月光，他能看清她偶爾縮一下手指，微微皺起眉頭，許是在夢裡夢到了煩心的事。

這樣一個陪伴了他數十年的女孩，他到底該怎麼對她？

這些天，他時常會想起她叫二哥的樣子，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把她裝進心裡，不再僅僅把她當成一個小妹妹？

可他又很混亂，分不清這種異樣的情感到底應該歸屬於哪一類。

最終他緩緩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克制的吻，起身走出她的房間。

夜已深，南司誠不急不忙地收拾桌上的殘局，親自洗碗。

水流順著手指流下，洗碗池裡都是清潔精泡泡，在手上滑滑的，像是觸碰到終終細膩的皮膚的感覺。

他自嘲地笑笑，心想自己真是走火入魔了。

可是一想到明天，乃至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可能都沒辦法只專註她，他覺得胸悶，像是被什麼壓住了心口。

這時詩靡終放在背包里的手機響了，起初他並不打算接，可響起來不依不饒。

他擔心吵醒她，還是擦乾手，去接電話。

他從她的背包最裡層翻出依舊響的歡快的手機，在看到屏幕上跳動的那個名字時，他愣住了。

居然是盧既洲，而且存的還是小六哥！

他想都沒想直接摁斷了。

可沒想到，那邊仍不死心，又繼續打了過來。

他接著掛斷，索性關了機，將手機重新塞回她的背包里。

一整晚愉快的氣氛被這幾通電話攪得亂七八糟，水池裡還泡著沒洗乾淨的碗，頓時沒了之前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