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道歉

按照趙猛原本的計劃，他會在監考老師的幫助下，和韓旭作為最後兩個考核的人。

然後，他會搶在前面，假裝緊張，用力捏碎水晶球，再然後在老師的建議下和韓旭對上一掌，即可試出韓旭的深淺。

這個計劃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順利，然而就在趙猛回過身的一瞬間，卻看見了韓旭那雙深淵般的眼睛。

突然間，趙猛感覺自己的靈魂彷彿被利劍刺中，腦中轟鳴不斷。

緊接著，四周的場景開始扭曲，變換。

他看見自己一掌將韓旭打得吐血，當場重傷。

在一片驚呼聲之中，他被老師控制住，不久，便因為惡意重傷韓王之子被送進了刑部。

最終，韓王一怒，他們趙家被滿門抄斬。

而許諾給他無數好處的王然，在整件事情之中，卻是見死不救，甚至，為了擔心他將自己供出，還落井下石，給他父親安上了一個通敵叛國的死罪。

短短的時間裡，趙猛就走馬觀花似的看見了自己的悲慘結局，那些畫面無比真實，他甚至感覺到獄卒帶刺的鋼鞭抽在自己的身上，痛到痙攣。

畫面最終定格的時候，他看見在那校場之上，一顆顆血淋淋的人頭被擺成了一排，其中就有他的父親、母親和兄弟姐妹。

全族上下，無一倖免。

一道充滿威嚴的聲音在空中響起：「是揭發王然的惡性，回頭是岸，或者一意孤行，搭上全族性命，在於你的一念之間。」

剎那間，畫面支離破碎，旁人的說話聲漸漸清晰起來。

趙猛感覺自己在這一瞬間，彷彿是穿越到了未來，他相信這一定是天神顯靈給自己的指引，不忍心他這樣一位有著大好前程的青年俊傑含冤而死。

於是，他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朝著韓旭邁開了腳步。

王然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滲人的陰險笑容。

「韓旭，我讓你在本少爺面前囂張，待會有你好看。」

可是，他預想的情形並沒有發生，只見趙猛走到韓旭身前，躬身下拜。

韓旭趕緊側身讓開，驚訝地說道：「趙公子，這是什麼意思，老實說，我可不願意跟你對這一掌，你都位列一品了，這一掌下來，我還不得回家躺上半個月啊。」

趙猛說道：「韓公子誤會了，在下並無冒犯之意，這一拜，是為了向你道歉。」

「道歉？道什麼歉？」

趙猛站直身體，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說道：「諸位有所不知，昨夜王然公子到在下府上，許下重利，想讓我在今日的考核中打傷韓旭公子，好在我及時醒悟，才未釀成大錯。」

然後，他再次對韓旭說道：「小弟也是一時糊塗，希望韓公子不要怪罪。」

「小事小事，你能回頭是岸，不受奸人挑撥，又有何罪之有？」韓旭大度地說道。

「你胡說！」正當大家震驚之事，王然怒吼道。

他推開人群，走上前來，義憤填膺地質問道：「趙猛，你為什麼污衊我？」

面對王然的質問，趙猛依舊有些畏懼，可是，他一想到腦海中出現的那些畫面，便有鼓起了勇氣。

他是想巴結王然，換取一個好的前程，可事關全族性命，傻子也知道該怎麼選擇。

那威嚴的聲音提醒得很對，如果不對韓旭出手，便只有揭發王然這一個選擇，否則區區趙家，根本承受不了王然的怒火。

於是，趙猛勇敢地說道：「王公子，你身份尊貴，在下如何敢污衊你？」

「你放屁，我有什麼理由讓你這麼做？」王然爭辯道，趙猛的突然反水著實是他始料未及。

這根本沒有道理，在考核之前，兩人還說得好好的，這麼短的時間內，趙猛沒有任何叛變的理由啊。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理由的時候，問題的關鍵是如何過好眼前這一關。

趙猛說道：「王公子，眾所周知，因為萬花閣的花魁青兒與韓公子親近，所以你一直記恨與他，怎麼能說沒有理由呢？」

此時趙猛也是急了，也不管在這種場合下說起兩人為青樓女子爭風吃醋的事情有沒有不妥，反正也就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韓旭倒是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他本來就是出了名的風流浪子，名聲什麼的從來都沒放在心上。

可是王然就不同了，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很是尷尬。

明明想要反駁，可是趙猛所言，卻令他找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四周的那些朝中大官們雖然沒有介入，但也是小聲議論。

這件事他們不會插手，因為他們一旦插手，就不僅僅是小輩之間的矛盾了。

但這並不影響到他們相互間的言論自由。

「你...你很好，趙猛，這筆賬你給我記住了。」王然想不出話，只好威脅說道。

這時，趙猛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朝著張天明拜了下去：「副院長大人，還請為弟子做主啊。」

張天明臉色凝重，這事說小了，只是年輕人之間的好勇鬥狠罷了，但偏偏這裡的每個人身份都不一般，尤其是韓旭。

如果往大了說，那就是王然陰謀毒害韓王的兒子，這是要交到刑部定罪的事，他拿在手裡也是個燙手山芋。

從現在的情形看來，雖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但大家都相信趙猛所言是真的。

所以，該如何處理，還得看韓旭這個當事人的意見。

真要查個水落石出，無論是對王家、趙家還是九霄學宮，都沒有好處。

若是換了其他學子，還可以用些手段大事化小，但偏偏韓旭的老子是韓王，他姐姐又即將封妃，學宮還真不敢威脅他。

「韓旭，你說說吧。」張天明看向韓旭，眼神中提醒的意味很是明顯。

韓旭也是明白人，如何能看不出張天明眼中的深意。

他在學宮中混吃混喝了這麼些年，嚴格來說，給學宮抹黑了，可是學宮卻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對他怎麼樣，雖然是因為韓立的原因，但韓旭也是個懂得投桃報李的人。

於是他說道：「我覺著吧，這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我也沒傷著，我們小輩間的玩笑話，還請諸位長輩們別放在心上。」

說完，他轉向趙猛說道：「趙公子年紀輕輕就位列一品，待人有如此真誠謙和，將來定會前途無量，我真是羨慕。」

「至於王公子剛才那些威脅你的話，想必也是情急之下口不擇言，說說罷了，否則將來你或者你的家人有個什麼三病兩痛，別人豈不是會懷疑他？」

「你說對吧，王公子？」

王然氣得捏緊了拳頭，可偏偏又不能發作，只能任由韓旭說著風涼話，他咬牙說道：「韓公子所言極是。」

韓旭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至於青兒姑娘的事，那是你自己魅力不夠，所以她才不理你，與其整天嫉妒我，不如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不過，我還是勸你忘了她吧，畢竟她已經是我的人了。」

「人啊，貴有自知之明。」

說完，韓旭便不顧一臉凌亂的王然，撥開人群走了出去。

這時間可耽誤不起，韓旭還得去韓洛靈的別院下載功法呢，距離大婚只有兩天，想要下載完鏡花水月的第二層境界還是有些壓力的，一天都不能浪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