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霓裳的回答

武皇的婚禮總算是落幕，雖然期間略有波瀾，不過總體來說還是完美的。

天下第一美人嫁入後宮，成為武皇妃子，這本就是一樁天造地設的婚事。

然而，大婚結束這一夜，不知有多少人睡不著覺。

嗅覺敏銳之人都能感覺到，大武皇朝的平靜之下，暗流已經開始涌動。

或許是因為和平了太多年，許多記憶從人們的腦海中淡忘。

而今日的婚禮之上，武皇毫不猶豫地賜死了天策軍副統領，這讓大家突然回想起當年那位殺伐果決，手段狠辣的年輕君王。

武皇從登基到掌權的這條路，也是一條充滿了殺戮和血腥的道路，是一條累累白骨鋪鑄而成的王者之路。

他是一位鐵血的君王，這種君王，都有同樣一片逆鱗，那便是忠誠。

可是今日，卻有人觸碰了武皇的逆鱗。

這個人，是皇后。

雖然武皇賜死天策軍副統領之後便一直沒有表態，但許多人已經開始為自己的將來做起了打算。

然而，這一切與韓旭都沒有關係。

從神武宮離開之後，韓旭直接去了瀟湘閣，此時的他，正半躺在霓裳的閨房之中，拎著一壺酒朝自己口中灌著，迷離的目光之中，霓裳扭動身姿，跳著令人血脈賁張的熱舞。

此時，若是換做其他任何男人在此，都會忍不住將一切的煩惱拋諸腦後。

可是韓旭卻根本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霓裳身上，對於眼前的綺麗畫面，他根本就是無動於衷，只是一口接著一口地朝嘴裡灌著酒。

雖然前一世因為飲酒過量而死，但很奇怪的是這一世，韓旭並不厭惡喝酒，甚至，他還是王城中聞名的品酒大師。

或許是因為孤獨，所以他很習慣於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他的孤獨，恐怕在這個世界上沒人懂得。

以前還有韓洛靈能夠給他帶來溫暖，可現在姐姐嫁給了這個世界上權利最大的男人，入了後宮，以後想要見面就不那麼容易了。

無論之前擁有多麼顯赫的身份，嫁給武皇入了後宮之後，身份就只剩下一個，那便是皇的女人。

現在，即便是他們的父親韓立見了韓洛靈，也得要行禮，並尊稱一聲靈妃殿下，這就是現實。

佳人起舞，韓旭卻在想著自己的姐姐，想著今天的婚禮，想著她今後會不會幸福，會不會開心。

之前韓洛靈明明說自己是自願嫁給武皇的，可是今天的婚禮上，韓旭卻發現韓洛靈的表現並不像她自己說得那般自然。

彷彿，那張絕世容顏之下，藏著重重心事，比最深的海洋還要深。

韓旭隱隱感覺，姐姐嫁給武皇，像是帶著某種目的。

不管是什麼目的，韓洛靈這樣做無疑是危險的，一旦被發現，必將萬劫不復。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韓旭能夠做的，就是給姐姐足夠大的支持，為她鋪好一條可以從容退走的後路。

雖然韓旭並不知道姐姐要做的事情是什麼，不過無論是什麼都不重要，就算是韓洛靈想讓這大武皇朝換了天，韓旭也會毫不猶豫地幫助她完成。

「一個人在王城無聊得太久了，也是時候找點事情來做了。」韓旭想著想著，怎麼就突然感覺生活有了點奔頭呢。

以前他渾渾噩噩，數著日子過一天算一天，沒有目標，沒有追求，加上這世界上沒人理解他，所以他一直覺得生活枯燥乏味。

自從韓洛靈來到王城之後，短短的幾天，韓旭卻覺得生活多了些色彩。

保護姐姐的念頭，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韓旭心底的一股子激情，像是在他古井無波的心底投下了一塊石頭，激起了陣陣漣漪。

「公子，是霓裳跳得不夠好嗎？」

一抹動人心魄的柔軟觸感傳來，緊接著，韓旭便感覺到體溫的熾熱撲入胸膛，動人心弦的芳香將他的思緒拉回到現實。

原來是霓裳見韓旭心不在焉，注意力根本就沒有放在自己身上，索性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在耳邊輕聲呢喃。

韓旭立刻就有了本能的反應，這番觸不及防之下，他臉上罕見地露出了一絲慌亂和尷尬。

畢竟，他也是個十八歲的血氣方剛的少年，加上前世活了二十幾年，韓旭已經守身如玉四十幾年了，霓裳這麼突然一下，威力還真不小。

還好，韓旭很快就將心底的灼熱壓了下去，沒有回答霓裳的話，而是問道：「霓裳，如果你是我姐姐，你願意嫁給武皇嗎？」

霓裳愣了愣，想到前些時候聽到的關於今天大婚的消息，有些明白了韓旭為什麼會失神。

出乎韓旭的意料，霓裳收起了嫵媚，看上去竟然是認真思考起他剛才的問題。

韓旭沒有出聲，繼續喝著酒。

過了片刻，霓裳認真地看著韓旭，說道：「霓裳只是一介風塵女子，哪有資格談論願意不願意？」

說到此處，韓旭看到霓裳的眼中明顯閃過一絲落寞。

他追問道：「只是如果，我想聽聽你真實的想法，無論你今夜說了什麼，明天一早酒醒后，我都不會記得。」

霓裳猶豫了一下，說道：「每個人面對這樣的事情，可能都會有不同的感受，不過若是霓裳的話，霓裳或許不會開心。」

「為什麼？」

「因為霓裳並不愛陛下。」

「不愛…」韓旭嘆了口氣，起身來到窗邊，看著燈火輝煌的王城。

「公子，霓裳可是說錯了什麼？」身後傳來霓裳的聲音。

「沒有，你說得很好，謝謝你為我解惑。」韓旭說道。

霓裳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話讓韓旭想到了些什麼，不過她確定，這是自己第一次看見韓旭這樣多愁善感的表情。

以前的韓旭，都是放蕩不羈，風流瀟洒，而今天的韓旭給霓裳的感覺不一樣。

就像是一個浪子的心裡突然有了羈絆。

看著韓旭的背影，霓裳的眼神也漸漸迷離了起來。

「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呢？」霓裳在心裡問著自己。

韓旭是她上司要求關注的人，可是霓裳卻始終看不透韓旭在想些什麼。

想到那一位，霓裳有些欲言又止。

「你我之間，有話不妨直說。」這時，韓旭轉過身來，正好看見了霓裳的猶豫。

霓裳並不知道，正是她露出的這絲猶豫，改變了她的命運。

感受到韓旭的鼓勵，霓裳從袖中取出一份捲軸遞給韓旭說道：「公子，這是瀟湘閣的主人給你的禮物。」

「禮物？」韓旭結果捲軸，拆開一看，隨即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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